溫落微瞇了眼睛,嘴角勾起一絲笑容。
她看著沈靜思說:“我都受驚了,您不是準備了慶功宴嗎?您看現在都中午了,大家想必肚子也餓了,不如到那餐桌上,咱一邊吃一邊說?”
溫落說著摸了摸肚子,眨巴眨巴那雙被眼鏡遮蓋住的大眼睛。
“真沒出息?!?p> 沈靜思白了溫落一眼,就率先朝著市中心的方向走去。
眾人跟在沈靜思的后面走著。
為了照顧溫落的腳傷,一行人的速度十分緩慢。
蘇天哲本來跟著溫落并排走著,時不時地還會問溫落幾句,確保溫落能夠正常行走。
但不知道為什么,等到莫晞陽慢下來,落到沈靜思后面,三人并排而行的時候,一種詭異而又奇妙的氣場在溫落又或許是莫晞陽的身上蔓延開來。
這種氣場無形卻又十分的強大,使得蘇天哲自己也不明白為什么的就加快了自己的腳步,與沈靜思并排而行。
蘇天哲自己也不想啊,但已經走到了前面,再慢下來也說不過去,只好作罷。
溫落與莫晞陽相視一眼。
莫晞陽的嘴角勾起了魅人的微笑,他輕嘆了一口氣,剛想伸出手去牽溫落的手,沈靜思就把頭轉過來了。
“溫落?!?p> 莫晞陽像是做賊似地立馬縮回了手,說是做賊,動作卻是十分的優(yōu)雅,他裝作若無其事地將手插進自己的口袋,臉上的笑容也是瞬間消失,眼睛里多了一分清冷。
改變人設的速度快到連溫落都感到些許震驚。
不知道為什么,溫落想笑。
“怎么了,沈老師?”
嘴角的笑容收不回來了。
“遇到了這種事還笑的出來?”
沈靜思看到溫落臉上莫名其妙的笑容問道。
“這點小傷跟沈家大酒樓的大餐比起來算得了什么呢?沈老師愿意一直請客的話,再來一百次也行啊?!?p> 溫落臉上的笑容愈發(fā)燦爛了。
一百次乘以兩百萬……
兩億!
不過,飛羽那個只知道玩樂不顧正事的瘋子應該沒有這么多錢吧,而且如果校服老是破的話,也會很麻煩。
此時正在反荒區(qū)訓人的飛羽打了一個噴嚏。
“首領大人,您訓人可以,但小心您的身子啊,不要因為訓我們壞了身子啊……”
……
還有那把傘。
其實啊,那把傘不是用來防御的,以前用的時候都沒有打開過,溫落都是拿它當榔頭錘的。
不過真沒想到,它的防御性能竟然這么弱,一顆子彈都可以留下一個深深的彈痕。
溫落嘖了嘖嘴。
“你腦子里除了想著吃,就沒有其他東西了嗎?”沈靜思一臉無奈地看著這個一臉欠抽的得意門生。
不,她不是的,誰說她是我的得意門生的?
“除了吃……”溫落用手抵著唇,歪頭想了想說:“還有……錢嗎?”
“……”沈靜思徹底無語了,她轉過頭去,不想再理會這個人。
這個人……她是誰?我可不認識!
“哈哈,溫落你可真有趣?!碧K天哲聽到兩人的對話,也把頭轉過來,笑著對溫落說。
然后,似乎是從莫晞陽身上發(fā)出的莫名的氣場,蘇天哲竟然又不情不愿地把頭自動轉了回去。
怎么回事啊,明明還想再多和溫落說幾句話的……
終于清靜了。
莫晞陽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說好的冷漠人設呢?
怎么就變成了占有欲爆棚的吃醋狂魔了?
或許是太久沒有見面的緣故吧……
溫落挑眉看了一眼莫晞陽,余光瞟到那只向自己伸過來的不安分的手。
就在那只手觸碰到什么并抓住時,原本預想的火熱并沒有發(fā)生,只有冰冷的觸感在指尖停留。
莫晞陽轉頭看去,發(fā)現自己握的并不是溫落的手,而是一根鐵桿,確切地說,是溫落的武器——折疊傘。
“……”
莫晞陽微瞇了眼睛,看了看一臉若無其事的溫落。
“傘壞了,拿去修?!?p> 十分簡潔的六個字,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淡淡地說出來。
莫晞陽感覺自己的心癢癢的。
真想好好說教一番,一點做女朋友的自覺也沒有!
以前沒有,現在還是沒有!
莫晞陽心里雖然抱怨著,卻還是將傘放進自己的空間里。
“那個手鏈,我會想辦法的?!?p> 溫落輕聲說。
“沒事,反正一破爛。”
聽著怎么就這么酸呢?
溫落咬了咬下唇,一臉好奇地看著莫晞陽。
“你在生什么氣啊,三歲小孩嗎?成熟一點!”
“我對誰都很成熟,到你這怎么就成三歲小孩了?”
對方似乎真的生氣了。
為了不讓別人知道兩個人的關系,兩個人幾乎沒有什么見面的時間,偶爾有機會見一面,也幾乎是跟著朋友一起,兩人位數不多的互動就是那眼神一瞬間的交匯,然后又迅速錯開,像是在做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似的。
溫落可以理解莫晞陽的心情,因為獨居的緣故,自己也背負了許多非常人可以接受的東西,所以總會有些莫名的情緒擾的自己心緒不寧,這時候,自己總會想到莫晞陽,想要向對方尋求依靠,但是,沒有這樣的機會,只可以自己默默忍受著一切。
她也想伸出自己的手去牽他的手,但是,風險太大了,別說前面兩個人,就算是街上也隨時會出現驚艷于莫晞陽英俊面容的路人停下來對他們指指點點。
她絕不可以冒這個風險。
她和莫晞陽的關系,如果傳到那個人耳朵里,準備了這么多年的計劃都會功虧一簣。
她知道莫晞陽也十分清楚這件事。
但即使要冒著風險也想感受對方的溫度,是出了什么事嗎?
溫落抬頭看了一眼莫晞陽,莫晞陽恢復了以往對什么事也不關心的樣子,靜靜地看著,就仿佛是一座冰山。
溫落嘆了一口氣,垂眸看著自己光禿禿的手腕,那里,本來應該戴著一串金色的手鏈。
與那串手鏈配對的,是莫晞陽那把黑劍劍柄上帶著的十分小巧的金屬劍穗,那是不仔細看根本就注意不到的。
劍穗上刻著“Y”。
手鏈上刻著“L”
分別代表著“陽”和“落”。
那個手鏈很重要,必須找回來。
四人走著走著,終于到了可以打出租車的地方。
四人乘著出租車,很快就到了沈家大酒樓。
沈家大酒樓是沈家人開的一座奢華大酒店,主營菜品和拍賣。
沈靜思作為沈家的獨女,自然成了這座沈家大酒樓的第一繼承人。
溫落縱眼看去,酒樓整體以紅黃色為主色調,仿木制結構,頗有舊世紀古樓的風范,氣勢恢宏,莊嚴肅穆。
溫落跟在沈靜思后面走了進去。
酒樓的正廳正在舉辦拍賣會,而正在拍賣的物品也令溫落挑了挑眉。
“新制白生花保存液,起價二十萬元!”
沈靜思停下來對著溫落說:“你做的保存液,上交學校后,學校那群不要臉的藥草師就立刻根據你的報告書開始了仿制,他們仗著你不是藥草師,對新制藥劑沒有專利權這一點為所欲為,但是你又不能拿他們怎么樣,那些蠢蛋可是爭著要做你下學期的老師啊?!?p> “不過,應該說真不愧是你嗎?連這種東西都做得出來?!?p> “老師當初讓我選取白生花的目的,不就是為了這個嗎?”
“我可沒這么說過?!鄙蜢o思別過臉去,繼續(xù)向包廂的方向走去。
溫落逗留了一會,看著擺在臺上的白生花仿制劑,微微笑了一下,笑容里帶著些許冷意。
那瓶藥劑的價格已經被抬升到一百二十萬了。
四人到了包廂,就看見拿著筷子和勺子胡吃海喝的蔣菲,一點兒女生的形象也沒有,嘴角沾著油啊,肉末啊……哪還有之前害怕的流淚的樣子。
這樣子,才算是蔣菲啊。
不過,在自己偶像面前這樣,真的沒有問題了嗎?
溫落看了一眼端莊地坐著的方妙妙,方妙妙見四人進來就立刻站了起來,還拉著還在碗里扒面的蔣菲一起站了起來。
蔣菲木楞楞地抬起腦袋,看見溫落,驚呼了一聲,像是看見鬼似的。
“溫……溫落,你沒被那群反荒者怎么樣吧,我……我都擔心……擔心死了!我只顧著自己跑了,等回過神來,就……就發(fā)現你不見了……”
“我也奇怪啊,本來我想著那群混蛋一定會去追你的,結果,不知道怎么的,就全都來追我了,今天出門沒看運勢啊……”
溫落擺了擺手,無奈地說到。
聽到溫落的話,蔣菲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臉上又不知道該笑好還是該哭好。
白自責了,原來對方不是為了自己啊。
還以為溫落是怕自己拖累我呢!
還想著要怎么和她道歉,看來是不用了。
這樣想著,蔣菲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
“那么,溫落,現在你好可以跟我們講講你擺脫反荒者的英勇事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