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鳳眼菩提頌
蘇小貍最終還是沒有回大劇院。
和曾經(jīng)一樣,是時候該換一個地方生活。
這樣的事她經(jīng)歷過很多,然而這次讓九尾切實感到了一絲心疼。
這是擁有第九條尾巴以來,第一次發(fā)生這樣的事:仿佛一時間不知道做什么一樣,只想著放空,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
畫面再度變化,黑袍紅眼帶著秦南來到了一個新的場景。
晨鐘暮鼓,山上有座廟,蘇小貍則是在廟旁邊找了一個苦修之人居住的山洞,住了下來。
“曾經(jīng)也住過這地方,很久很久以前……真讓人懷念。”
蘇小貍曾經(jīng)還是一只小白狐的時候,就躲在一位大師閉關(guān)的山洞之中。
那僧人入了定,也不管蘇小貍每天縮在身邊。
據(jù)說,入定后是萬物不傷,可終歸會有些灰塵之類的沾染高僧的衣服、坐下的蒲葦。
蘇小貍當(dāng)時覺得居人籬下,怎么說也要把別人所住的地方打理趕緊。
也沒修什么妖術(shù),就成天打掃洞內(nèi)的衛(wèi)生,那塊布沾了水擦拭高僧的衣物,這也算了件功德事,日積月累就長出了第二條尾巴。
多了一條尾巴后,她也算是成了精(建國前?。_始了妖狐的修煉,緊接著便入世修妖行。
“沒想到最終還是回來了?!?p> 蘇小貍看到了滿是灰塵的蒲葦上有一串佛珠,鳳眼菩提。
玉化的菩提珠,應(yīng)該是當(dāng)年那位高僧留下的。
她將鳳眼菩提珠拿了起來,便開始頌佛號,念經(jīng)。
期盼能如同當(dāng)年那高僧一般,一坐便是幾百年。
幾百年后,物是人非,自然而然就能忘卻如今的不快。
日復(fù)一日的念經(jīng),然而蘇小貍卻始終被我執(zhí)所困擾,才念上幾句,腦海中便會一閃而過陳橋的身影。
一年過去了。
兩年過去了。
“咔嚓”一聲。
那一百零八顆鳳眼菩提珠盡數(shù)變?yōu)榱怂槠?p> 蘇小貍站起身,迷茫望著眼前的珠子碎片。
“唉!”
一聲嘆息,她起身離開了山洞,回到了海市。
劇院的肥老板不知為何賣了劇院,買了個鋪面,做起了小本生意。
蘇小貍?cè)タ戳俗约哼@位“父親”。
他裹著黑色的袍子,好像是身體不大好,坐在門前招客人。
肥老板變瘦了很多,很多。
蘇小貍不免有意思歉意,若當(dāng)時自己回劇院繼續(xù)唱戲,“父親”的劇院生意只會越來越好。
“去做你想做的事吧?!狈世习蹇吹阶约旱呐畠汉蠛荛_心,開心過后便是無奈,只能長嘆一口作罷,“要開心一些?!?p> “開心嗎?”蘇小貍迷惑,她一時間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才能開心起來。
或許,要去再見一次腦海中每天浮現(xiàn)的那個人,哪怕只是擦肩而過都好。
“只要能看一看,就好了呢?!?p> 蘇小貍悄悄來到了陳家大院,卻發(fā)現(xiàn)張家和陳家正在操辦陳橋和張大小姐的婚事。
其實小貍早就有各種各樣的心理準備,然而在這一刻她心中的防線還是崩潰了:她甚至想過兩人已經(jīng)有了孩子,如若是此她都能接受,誰能想到偏偏是兩人恰好結(jié)為夫妻?
小貍沒按照肥老板所說得那般“開心一些”,她開始買醉。
日復(fù)一日,小貍與酒為伴,不分白天黑衣,醒來就在喝,醉了就繼續(xù)睡,沒酒了便去買酒。
這天恰好正午,蘇小貍醒來發(fā)現(xiàn)壇子干了,便和往日一樣披頭散發(fā)上街去買酒。
突然,他出現(xiàn)了,那么耀眼。
然而此時披頭散發(fā)的小貍趕忙躲到一邊,眼神畏畏縮縮,看著陳橋挽著張大小姐的手在街上漫步而來。
陳橋顯然發(fā)現(xiàn)了蘇小貍。
他眼神閃過了一絲……嫌棄?
那是一種很奇怪的眼神,摻雜了太多情緒的眼神。
張大小姐很快便捕捉到了這一抹不對勁。
擦肩而過后,張大小姐語氣冰冷:“那是誰啊?你眼神怎么那么奇怪?”
“不……不認識?!标悩蛴行┙Y(jié)巴。
“真不認識假不認識?”張大千金的語氣中流露出一絲惱怒。
“有過幾面之緣罷了?!标悩虬櫰鹆嗣碱^。
“哦?”張大小姐語氣夸張,“那既然認識,怎么不打個招呼?”
“哎呀……”陳橋不免有些最快,“我和她沒關(guān)系的,她就一狐貍精,當(dāng)初海市多少人都認識她,曾經(jīng)的大劇院頭牌罷了,一個戲子而已你想那么多?”
蘇小貍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自己聽到了什么。
畫面再度變化。
之后的事秦南也知道了。
蘇小貍帶著怨念來到了陳家的大洋房。
慘叫聲不絕于耳,等最后一聲消逝后,蘇小貍穿著沾染滿鮮血的戲服從洋房的大門走了出來。
這是她第一次與陳橋相見時,穿著那一聲衣服。
妝容也畫得一模一樣。
美到了極致,令人窒息的美。
然而在慘白的月光照射下,這鮮紅戲服上的那張臉,卻露出了一抹詭異的笑容。
她的身后,露出了九條白色的狐貍尾巴……
畫面停息,算是大概講述了這段故事。
沒有繼續(xù)說后來發(fā)生了什么。
應(yīng)該是回到了這大劇院,至于為什么要讓自己為她梳妝……秦南心里有一句MMP不知道該不該講。
該講!
“mmp!”秦南朝著地上吐了口吐沫,“臥槽,你親手把人弄死,衣服都染滿他的血了,你還覺得我就是長得像他,還要找我麻煩?!”
這一句吐槽被黑袍紅眼所聽到。
他轉(zhuǎn)過身,那雙紅色的眼睛變得黯淡,秦南能從中看到一絲“請求”?
“你是!”隨著之前刺眼的紅光變淡,秦南終于看清楚了對方:“你是肥老板?”
“黑色的袍子……瘦了很多……難怪。”秦南張了張嘴,“你是不是要跟我表達什么?”
“救……救救我女兒吧?!?p> 那聲音十分沙啞,聽得十分磨耳朵。
“救?”秦南皺著眉頭:“不是啊老哥,看這個劇情之前你還拿把匕首要偷襲我來著?!?p> “救……救她……幫她破除詛咒?!狈世习甯緵]回應(yīng)秦南的話,只是一個勁在求助。
秦南翻了一下白眼。
“這貨貌似是怨念產(chǎn)生的厲鬼之類,問他什么他都不會知道,他所做的一切,所說的一切,都只會為了一個目的服務(wù)?!鼻啬喜挥上氲溃骸帮@然這個目的是為了破除他女兒的詛咒?”
“行!”秦南斬釘截鐵,“那你現(xiàn)在帶我去找你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