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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月照人人變妖

第十七章 亭長說的山丘旅店

秦月照人人變妖 小眾禿筆 2134 2019-07-04 17:40:43

  那三個衙差在雨中驅(qū)趕姝姍,叫她快行,可姝姍戴著枷鎖,如何行得快,只好扭腰快步在雨中行進(jìn),每個人都淋成了落湯雞,好在雨中還能分辨路徑,只尋大路平坦處走,白衣人不緊不慢的跟在后面。

  走了一會,雨忽然就停了,烏云散去,月亮就在頭頂,比雨前更加明亮,就是雨后欲騰起來的霧,也被照散了,從前面不遠(yuǎn)處的小山丘上,冒出一棟巍峨的木房,勾檐飛角,紅墻碧瓦,只是燈光飄渺。

  白衣人在后面說:“前面的房子,就是我的家,大門開著,大家進(jìn)去便是了?!痹谀歉F鄉(xiāng)僻壤,人家住的多是破敗不堪的草房,就是中陽里,身居亭長之位的劉季家,不過也是土墻草頂,而莫塞得縣衙的支持,才蓋了一間瓦房,那是村里唯一的一間。而在這里,夜晚中,平白無故的,忽然就巍立著一棟紅墻碧瓦的房子。

  那房子的燈光飄飄渺渺,似有霧氣裊裊騰升,既真實可觸,就在面前,木柱聳立,木墻厚實,雕刻栩栩如生,龍就是龍,鳳就是鳳;又如虛幻的景色,似人立畫前,只以為哪位畫師在虛空中潑墨弄筆,好誘人馳足觀賞,信以為真,眾人正要上前。

  亭長道:“豈慢!”

  眾人停下腳步,都去看他,他小聲說:“有妖氣!”

  白衣人說:“你們身上都濕透了,還楞著干什么?我家里有替挽的衣服;最要緊的是食物,家里有幾只未殺的野雞,還有醇美的燒酒。都走到門口了,信他說什么妖氣?”

  想不到,亭長回過頭去,舉著食指,指著白衣人道:“你也有妖氣!”

  白衣人吼道:“你再說一次?”

  亭長仍然點著食指,指到白衣人臉上,咬牙切齒的說:“你有妖氣!”

  白衣人顯然很生氣了,仍站在那兒問:“你有種,你再說一次?”

  亭長又咬牙切齒的說:“你身上有妖氣!你身上有妖氣!聽見了嗎?”

  話音未落,就聽見“哎呦”一聲,亭長的食指已被白衣人攥在手里,猛一扭動,叫聲從亭長嘴里傳出。

  兩個隨從聽見叫聲,回過身,抽出刀來,圍了過來,口中道:“趕快放了亭長的手指頭!”亭長另一只手想去抽刀,就聽“咔嚓”一聲,并伴隨著“哎喲”的叫聲。亭長語無倫次的說:“你請放手,斷了……斷了……”

  白衣人笑道:“我本來想請你們喝酒,大家你情我意,誰知道,你說出這樣卑鄙的話來,看來,今天晚上的酒,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了!”

  于是,一直不放手,攥著亭長的手指頭,過了三人,在前面走著,姝姍和亭長的兩個隨從,不得也跟在后面,一步一步的走到了門前。

  那亭長因為手指頭很痛,哀求的說:“請你放手,我自己進(jìn)去吧!絕對不會跑的?!卑滓氯诵Φ溃骸坝植皇抢闳㈩^,不過是請你們喝酒罷了,有什么好跑的呢?”于是放了手。

  亭長心存疑慮,過門檻的時候,故意把腳套在門檻上,覺得門檻是實實在在的木頭;又用手摸了摸墻壁,覺得墻壁是花梨木鑲嵌,上面雕刻的花紋,也是實實在在的凸凹,口里說道:“真是一棟好房子!”

  大家進(jìn)到屋里,屋子里燈火通明,裝飾的金碧輝煌,就是那燈臺,也是玉石雕琢而成;他們坐下的椅子,也是上等的檀香木制作。

  大家一下子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坐在椅子上,很不自然。白衣人收了紅傘,只見他面色蒼白,兩眉如劍,下巴尖瘦,兩只眼睛朦朧如半醒半睡,一襲白色衣服秀長得體,儒雅之中,流露出病態(tài),病態(tài)中又流露出放蕩不羈的神彩,啟口叫那亭長道:“已經(jīng)進(jìn)了屋子,何不解開那女子的枷鎖,方便換衣服?!?p>  亭長仍然疑慮未消,一只手暗暗摸那坐著的椅子,害怕是假的,腳板使勁踩在地上,懷疑地上的竹地板不實在,聽了白衣人說話,起身,給姝姍開了枷鎖。

  姝姍退了脖上的枷,渾身濕透,白衣沾著皮肉,凸處盡凸,凹處盡凹,把女子身體線條輪廓盡現(xiàn)于前,那眼看之人,不僅又目瞪口呆,張口結(jié)舌,嘴角淌水了一番。

  又看那白衣人,再看這姝姍,竟然懷疑二人非世間之人,相比之下,那三個公人真是丑陋無比,與二人共居一室,仿佛是臭水溝里的污泥玷污了二人的高雅與清白。

  “我們家來客人啦!還不趕快下樓來招待他們!”

  白衣人朝樓上叫道。

  一陣子輕微的腳步聲響,從樓梯上,緩緩走下三個身穿白衣白裙的女子,身上的配飾叮當(dāng)響著,每個人手里捧著一個木盤,木盤上裝著干凈的衣服,不過不是白色,而是藍(lán)色的絲綢。

  領(lǐng)頭的一個女子對姝姍說:“你是女子,你到里間去,梳洗了,換好衣服再出來?!庇洲D(zhuǎn)頭對三個公人說:“你們是男人,就在這里換衣服也罷。趕快換好衣服,我們好上酒菜來?!闭f完,他拉著姝珊的手,進(jìn)了里間。

  三個公人忽然面對三個女子,而且這些女子長得如花似玉,恰如姝姍一樣的身姿,聽說叫他們在這里換衣服時,心中有點兒窘,拿眼去看白衣人。

  白衣人微笑著說:“咸陽有章臺,章臺前有街,請問,叫什么街?”

  兩個隨從不知,去看那亭長,那亭長道:“自然叫章臺街?!卑滓氯擞謫枺骸笆裁慈俗≡谡屡_街上?”

  亭長果然見多識廣,回答:“自然住的是章臺女?!?p>  白衣人又笑道:“神女入塵非所愿。她們是我從咸陽章臺街請來的章臺女,你們不必拘束?!蹦峭らL心松了一半,怪不得這旅店只是夜晚開門,原來是一偏僻的好來處。

  亭長于是當(dāng)眾退衣,露出結(jié)實的臂膀,巍峨的身軀,只聽得一個女子驚喜的叫聲:“??!好粗壯的男人啊……”

  女子的聲音,似從耳朵邊輕輕的吹來,一下子鉆入心里,讓亭長熱血沸騰,脫了淋濕的衣服,倒不想換上衣服了。另外一個女子道;“這位客人,還磨磨蹭蹭干什么呢?酒菜就馬上上桌了,還不快點穿上干凈衣服?”說著,已將木盤里的衣服,端到他面前,這時亭長聞到她身上發(fā)出一陣茉莉花香,立刻覺得自己心蕩神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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