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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月照人人變妖

第五十五章 蛇銜草

秦月照人人變妖 小眾禿筆 2150 2019-08-05 22:43:27

  劉季這一覺睡得很沉,感覺周圍萬籟俱寂,自己似乎到了另外一個世界,四周看了一下,居然看不到平常熟悉的泗水景色。

  就在剛才,自己好像還在呂公大堂里喝酒呢,怎么忽然就到了這里。

  而且,昨天晚上,雨雪紛飛,寒氣逼人,如何這里天空蔚藍(lán),流水潺潺,山色翠綠,太陽暖洋洋的照在草地上,這是什么情況?

  管他什么情況呢,此時正好想躺下去,好好睡一個懶覺。

  劉季取下斗笠,在草地里掐了一根青草,放到嘴里,要用嘴唇銜著。

  忽然發(fā)現(xiàn)這草很熟悉,但又想不起叫什么來。

  他倒在草地上,翹起一條腿,兩只手枕住后腦瓜,仰面躺下。

  他覺得嘴里銜的草,有一種香味,說不出那感覺,一種令人興奮的味道,從舌尖開始,慢慢擴(kuò)散開來,身體和心情舒爽起來。

  他一邊用舌頭和牙齒,輕輕嚼弄嘴唇含著的青草,一邊仰望天空。

  人生,也像天空悠悠的浮云,不知何處來,不知何處去……

  只見天際邊,有一朵很大的白云,從遠(yuǎn)處慢慢飄來,漸漸的低了,從草地下面的大樹樹頂浮過來。

  劉季看著那朵白云飄到頭頂之上,慢慢轉(zhuǎn)了方向,在他頭頂上緩緩繞了幾個圈子,竟然不再飄走,把劉季躺下的這一片草地的陽光給遮住了。

  劉季正在奇怪,又見四周的云彩也緩緩地朝這里聚結(jié),越聚越多,越聚越厚,顏色也慢慢變化,變成朝霞一樣的血紅,在劉季的頭頂上停住不動。

  劉季看見這種異常的景象,大驚失色,吐了嘴巴銜著的草,要翻身起來,怎奈何情況有變,根本起不了身。

  如何起不了身?

  因?yàn)檫@時候,劉季發(fā)覺自己的兩只手和兩條腿,不知怎么消失了。

  他的身軀已經(jīng)變得冗長,完全變成了一種令人膽戰(zhàn)心驚的樣子,渾身紅色,還長著指甲大的鱗片,這還是自己嗎?這不是一條紅色的大蟒嗎?眼看頭頂上的紅云越壓越低,像一個巨大的紅色巖石,朝草地上砸下來。

  劉季從來沒有如此的驚恐,站又站不起來,手不知哪里去了,腳不知哪里去了,甚至大聲喊叫的聲音,也變成了“吽……吽……”的怪吼。

  于是,拼命在草地里蜿蜒著、爬行著,要掙扎著逃走。

  好在那朵紅云快砸到草地上時,竟然沒有砸下來,而是煙消云散了。

  劉季大為驚駭:自己已經(jīng)變成一條紅色的巨蟒,腰身如水桶一般粗大,爬在草地里,抬頭去看自己的尾巴,居然在兩丈之外……

  這時候,聽見大樹的樹枝上撲啦啦一聲響,一只非常漂亮的雉雞,忽然飛到劉季的面前,恍然之間,就變成了自己的女人娥姁,站得楚楚動人,對大紅蟒道:“夫君只要把頭藏到斗笠里,就會變成原來的樣子了?!?p>  不管是不是真的,先把蟒頭拱進(jìn)去再說。

  大紅蟒蜿蜒爬行到草地上放置斗笠的地方,帖著地面,終于把那顆蟒蛇頭鉆到了斗笠里去。

  劉季覺得,自己忽然伸出一只手來,把斗笠戴到了頭上,再看身上,自己還是有手有腳,一身粗布黑色卒服,刀子仍然懸掛腰間,此時驚慌失措的坐在草地上,四周已沒紅云,站在面前微笑看著自己的人,確實(shí)是楚楚動人、鳳目雉臉的娥姁。

  “嚇?biāo)牢伊耍 彼f。

  “沒事,”娥姁笑容可掬,說,“事情之所以這樣,是因?yàn)榉蚓齽偛庞米彀豌暳四强貌莸木壒省!?p>  娥姁緩步走過去,彎腰從草地里,把那棵草撿到手上,認(rèn)真的道:“這種草,叫蛇銜草,是一種接骨用的藥草。只能外敷,不能口服。因?yàn)樯咩暡萦兄粱玫淖饔茫坏┏粤诉@種草,就會發(fā)蛇癲?!?p>  “什么是蛇癲?”劉季仍然驚魂未定。

  娥姁笑道:“蛇癲是一種癲癇病,發(fā)著時,頭不停的搖動,舌頭頻頻伸出口外,又立即內(nèi)收,上下左右伸縮不停,狀態(tài)就像蛇舐。蛇舐,就是蛇的舌頭?!?p>  劉季大驚道:“意思我是得了癲癇病中的蛇癲?”

  娥姁大笑:“自然不是,夫君只是咀嚼了蛇銜草,被蛇銜草的藥性迷幻了,故而看見自己是一條大蟒,周圍景色也變成了紅色,一切都成了虛幻。”

  “可是,就算是誤食了蛇銜草,可為什么一戴上自己的斗笠,就會清醒了呢?”

  “這個……是因?yàn)榉蚓?jīng)常斗笠不離頭,斗笠有自己的味道,一旦夫君聞到自己的味道,蛇銜草的藥味就被夫君身體的味道驅(qū)散,自然就會清醒過來了?!?p>  這種解釋雖然站不住腳,但此時的劉季又奈何?他接過娥姁手里遞過來的蛇銜草,道:“想不到,普普通通的一棵草,居然差一點(diǎn)嚇?biāo)牢覄⒓?!”又問,“你說蛇銜草是很好的接骨藥?”

  “是?。”阕由鲜沁@樣說的。歷來那些醫(yī)藥世家將這種草做接骨用,沒有不靈驗(yàn)。夫君好好記得了,日后,夫君若剿匪、緝盜,或者行軍打仗,這一味藥草時時刻刻都會用到?!?p>  劉季有驚無險,高興起來,把草放到兜里去,說:“這蛇銜草太重要了,我要保存起來,時時刻刻拿出來看,害怕自己忘記掉。我想,就是神醫(yī)扁鵲,也未必知道這種藥草?!倍饖愋ζ饋?,道:“我不是跟夫君說了,有一冊籍,叫抱樸子,上面就記載著蛇銜草,天下人都知道,只是不識此草而已,唯獨(dú)夫君識得這種草,卻不讀過抱樸子?!?p>  劉季拉住娥姁的手,走過了草地,遠(yuǎn)遠(yuǎn)地看見沛縣縣城的城墻,好像記起了什么,道:“我們何故在這里?”

  娥姁笑道:“夫君大概在做夢吧?”

  劉季覺得頭腦很是恍惚,自己不是在呂公的大堂里喝酒之后,被娥姁扶到了睡房去休息了嗎?那一面帖在墻壁上的銅鏡令他記憶深刻,就算剛才自己不小心銜了這蛇銜草,迷惑了,看見一只漂亮的雉雞從樹上飛下來,然后就見到娥姁站在自己的面前,可是,昨天晚上,進(jìn)了房間,見銅鏡里娥姁的模樣,不也是一只雉雞的樣子嗎?

  這話又不能說出來,呂公剛剛把他漂亮的女兒許配給自己,自己不可能開口問她,為什么在恍然之間看見她是一只雉雞的樣子吧?

  “我們?yōu)槭裁丛谶@里?”

  娥姁又笑了起來,“我們?yōu)槭裁床辉谶@里呢?”

  她道:“酒席散后,我把夫君扶到內(nèi)室休息,不想,夫君酒喝的太多,倒下便睡了。早上天剛剛發(fā)亮,夫君見天氣放晴,便說自己酒喝多了,頭腦昏昏沉沉,讓妾身和夫君一起到郊外走走,清醒清醒頭腦,因此,妾身便和夫君到了這里?!?p>  劉季還是覺得昏昏然,道:“酒一旦喝多了,這人總是顛三倒四,什么也想不起來?,F(xiàn)在饑餓難忍,肚子咕咕叫,快些回去弄些吃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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