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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月照人人變妖

第五十七章 王媼酒肆

秦月照人人變妖 小眾禿筆 2362 2019-08-07 22:31:13

  以前,劉季剛剛當上亭長的時候,身上沒有錢,常常到王媼酒肆和武負酒肆那里去賒酒喝。

  喝醉了也不走,就在酒肆里躺下。

  那兩家酒肆到了年底,摧收不到他賒的賬,簡禮上年復一年記滿了他賒的賬款,平常還得派人安排他醉酒后的睡房和醒酒茶,甚的不耐其煩。

  自莫塞得了壽姬,出手大方,劉季要借多少錢就給他多少錢,也不談還錢的事,劉季一下子覺得自己的日子寬裕了不少,索性將兩家酒肆數(shù)年的酒錢一并還了。

  那兩家酒肆本想劉季賒的酒賬,就當是老百姓招待了地頭蛇,沒有希望要回來的想法。

  這一下,忽然收到劉季送上門的一大口袋錢,比一年所賺的還要多得多,就像丟失了的錢財失而復得。

  他們竟高興得手舞足蹈,對劉季千謝萬謝,只差不跪下來感恩了。

  于是,兩家商量了一下,決定擺下宴席,輪流請劉季喝酒。

  劉季笑得合不攏嘴,忙拱手表示感謝,武負和王媼幾乎異口同聲:“我們得感謝劉亭長這些年幫襯我們的生意。如果劉亭長肯受邀請,不妨叫上自己的親朋好友一起來,我們把珍藏多年的老窖搬出來,讓大家痛痛快快喝一回?!?p>  劉季把泗水亭里的亭卒,縣衙里要好的官吏,郡衙里認識的衙役,還有自己住處的左右鄰舍,大約一二十人,囑咐他們前一天不要吃飯,不要喝水,都餓扁了肚子,喉嚨干燥冒了煙。

  于是,首先到了武負酒肆,坐下來,吃喝了一天。

  吃飽喝足,回到家里,娥姁見他醉的利害,扶他到床上躺下,將了醒酒茶放在床頭柜上,道:“男子漢大丈夫,整日里喝酒度日,也不想想如何上進,都多少年了,難道夫君就一心在這個小小的亭長位置上,老死自己來對待妾身?”

  劉季笑道:“有酒時不喝,沒有酒時豈不后悔?這是武負和王媼兩家,感謝我多年賒他們家的酒錢,替他們儲存起來,這一下還了他們時,他們都成了小財主,所以特意擺宴犒勞大家,這種酒又不能不喝?!?p>  娥姁笑道:“夫君真的是沛縣的一朵奇葩,賒賬賒出個恩情來,怪不得那賴賬不還的人,個個都是學了夫君做大爺呢!”

  劉季喝了一口茶,又睡回床上去,瞇著眼道:“明日輪到王媼家了,吃了她一回,下來就忙了,誰個還有空天天去他們那里喝酒?”

  娥姁笑道:“劉亭長也有忙的時候?要干啥大事去?”

  劉季道:“驪山有一批勞役要送走,這件事大概落到我身上。此去咸陽路途遙遠,恐怕夫人你將受幾個月的孤單呢!”

  娥姁道:“我道是什么好差事,原來夫君要押送勞役?泗水周圍,沛縣一方,亭長不下幾十個,為什么他們不去,夫君非要去咬這個燙山芋?”

  劉季道:“這件事得感謝蕭何大人,他當著郡守、縣令,還有縣尉的面,說什么現(xiàn)在押送勞役這種差事,一不小心就要丟掉了腦袋,得尋個得力的人,方可勝任,他說這個任務非我莫屬?!?p>  娥姁笑了起來,道:“看看夫君的這個哥們,平常倒是稱兄道弟,關系密切,到了這個節(jié)骨眼上,要把夫君往死路上推。夫君有何感想?”

  劉季道:“那些亭長們,誰不知道押送勞役的風險,誰個又肯去,想一想,我倒是合適,蕭何也是無奈之舉。”

  娥姁道:“歷來征用勞差,押送勞役,這些事情不是縣尉和你們這些亭長們的事嗎?什么時候成了蕭何的事情了,這叫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借此機會要加害你呢?”

  劉季笑起來,道:“若說害我,你還有可能,蕭何大人絕對不可能?!?p>  娥姁笑道:“都說女人如衣服,果然不錯,夫君寧愿相信自己的狐朋狗友,就是不肯相信他的女人,悲哀??!悲哀!”

  又問劉季何時出發(fā)去驪山,劉季睡眼朦朧的說,啟程日期因為勞役人數(shù)不夠,還未定下來,但必須在朝廷規(guī)定的日期到達。

  一件腦袋瓜別在褲腰帶上,隨時都會掉下來的事情,被這兩口子戲笑一番,好似兒戲一樣輕松,一晚上昏然睡去不題。

  次日,劉季早早起床,準備在縣城里繞一圈,然后去王媼酒肆和朋友們喝上一天。

  剛要出門,娥姁道:“妾身今天要出城去給母親送做衣服的布料,夫君去吃了酒,響午后一定去接妾身回家,不要誤了功夫,黑燈瞎火妾身可不敢一個人回來?!?p>  劉季道:“你多日不回娘家,今個回去,不住個三五日再回來?”

  娥姁笑道:“夫君好不曉事,妾身腦袋瓜里全都是夫君,哪怕是一夜的時間,如何能夠忍耐?”劉季笑著點頭答應,出了門去。

  心里想,以后吃酒的日子要待從驪山回來之后了,誰知什么時候回來?哪里有酒不吃個痛快,就著急回家摟婆娘睡覺的道理。

  這娥姁自嫁了他,也不思她爹娘,也不回一次娘家,害得自己有酒也吃得不盡心意。

  今天她真若回娘家去,我倒不要去接了,讓她候個三五日,等我吃夠了酒,慢慢去接了回來,讓她嘗個小別勝新婚的滋味。

  劉季到了王媼酒肆,和大家海喝海吃,過了響午,故意不想去呂公家接娥姁的事,鬼拉鬼扯,要其他人陪他再喝,奈何這些人不勝酒力,一個二個不是上茅廁不再回來,就是假裝酩酊大醉,偏偏倒倒,人事不知,鬧到傍晚,只剩下莫塞一個人陪他。

  王媼對莫塞道:“這位爺看樣子也喝夠了,就回去吧!不用陪劉亭長。往日里,他哪一次不是醉在哪里睡在哪里?樓上的西廂的那張床,因為劉亭長許久沒來,都空了好長時間了。今個兒,就讓他像往常那樣,留在那里睡一個晚上,等明天酒醒,再回去吧!也讓人家知道我王媼是個知恩之人,也省得他家娘子一晚上清閑清閑……”

  莫塞已是睡眼朦朧,酒往喉嚨上涌,跑到水井邊上,用瓜瓢舀水漱口,洗了把冷水臉,也不多想,竟自離開了王媼酒肆。

  王媼見劉季仍然往酒盅里斟酒,把了茶壺過去,道:“劉亭長也別喝了,吃點茶水醒醒神氣。”

  又道:“自劉亭長娶了那仙子一般的娥姁后,這酒肆也少來了,這些日子生意清淡了不少?!?p>  劉季喝了酒盅里倒的酒,道:“難不成我劉季成了你王媼的財神爺?我來時,客人就多了,我不來時,客人也少了?”

  王媼笑道:“這確實是實話實說。劉亭長有多久沒到酒肆來,大概自己也記不得了吧?”

  劉季搖了搖頭,王媼道:“劉亭長還記得老身從十里坡聘請來幫工的小姑娘阿織不?”

  “當然記得,一個羞澀的小姑娘……”

  王媼道:“如今我叫她過來,劉亭長可能不認識了?!?p>  于是,朝樓上叫了一聲:“阿織……”

  這時候,王媼酒肆的樓上,款款走下一個女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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