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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月照人人變妖

第八十六章 路遇安在

秦月照人人變妖 小眾禿筆 2082 2019-08-29 21:25:47

  次日,李歸虛將家里風(fēng)干的鹿肉裝在麻袋里,放著兩個籮筐,叫亭里的一個亭卒挑了,趕早送到郡尉府,好返回亭里當(dāng)值。

  寅時就去,趁天亮之前,人家不注意他的行蹤,避免閑話。

  過了泗水河岸,快到郡尉府的時候,見黑蒙蒙里有一個人大踏步闖了過來,李歸虛躲閃不得,兩個人撞了個滿懷,退了一步,都要抽出腰刀來,彼此呵斥對方是誰。

  李歸虛聽見對方的聲音,知道他是王安在,吃了一驚,追問道:“這么早,王兄到哪里來?”

  王安在也發(fā)現(xiàn)是李歸虛,旁邊還有他屬下的亭卒,挑著擔(dān)子,一下心虛,收了腰刀,支支吾吾道:“我去泗水亭回來……李兄何處去……”

  李歸虛估摸這人,一定是去郡尉家,這條路去泗水亭,卻是繞一個大圈子,見他鬼鬼祟祟回來,定有名堂,刀子逼過去,抵著王安在的胸口,厲聲道:“姓王的,想不到你這齷齪小人,昨天晚上剛拿了我的錢,回去就連夜去了郡尉家,這也太無恥了。還我錢來!”

  王安在后退一步,道:“李兄為何對自家兄弟動起刀來?”

  不想李歸虛便上前一步,刀尖死死抵住他的胸口,氣哼哼的說:“你若拿不出錢來還我,這條路,就別想過去了?!?p>  “錢買馬了呢!說好不用還,現(xiàn)在李兄如何出爾反爾?”

  “這天還沒亮,買什么馬?說,是不是將我的錢拿去行賄了?”

  王安在心下有點(diǎn)憤怒,忍著道:“李兄說什么呢?我是去泗水亭找劉季去了。見他不在,正要返回,不想撞了李兄,還請多多包涵!”

  亭卒見他兩個在路上糾纏,勸道:“兩位大人,抬頭不見低頭見,為何如此見外,再不走,天可是馬上亮了。一會郡尉出去了,咱們可不能空跑一趟……”

  李歸虛怒道:“你個下人,多什么嘴舌,還不趕快把擔(dān)子先挑過去?”

  亭卒被李歸虛吼了一聲,吃力不討好,迫不得已,挑了兩個籮筐,再不管他們的事,向著黑暗里自去了。

  王安在見李歸虛步步緊逼,全然不拿自己當(dāng)一回事,怒道:“只允許你去送禮拉關(guān)系,就不允許我王某去送禮拉關(guān)系,真的是豈有此理了!你若不收了刀子,休怪我不客氣。論打架,你比起我王某人來,還嫩得很……”

  話沒說完,身子往左虛晃了一下。

  李歸虛認(rèn)為他朝左邊躲避,疾步朝前,一刀劈去,卻撲了個空。

  怎知王安在已后退了一大步,距他刀口在兩步開外,借他一瞬間發(fā)愣,刀已握在手,疾步上來,一刀劈下。

  那一刀劈下去,不是劈在李歸虛的身上,卻是劈在李歸虛的刀背上,如是千斤之力,聽到“啪”的一聲金屬抨擊,李歸虛覺得手掌虎口一麻,腰刀已被震落,大驚失色,如是一刀又來,身子豈不是被劈成兩半?大叫不好,人已竄出一丈之地。

  害怕王安在追來,趕緊道:“王兄豈住手,適才與王兄鬧著玩罷了……”

  哪里知道王安在卻不追他,朦朧中見他那驚惶的模樣,哈哈大笑道:“你即便不是玩笑又怎的?那錢既已送了我,就是我的錢,我喜歡買馬買驢,還是將去送人,你能奈我何?”

  “看你那窩囊的樣子,還想做什么縣尉,能保住你那亭長的位置就算是不錯了……”說完揚(yáng)長而去。

  此時天下大白,李歸虛見腰刀震落在不遠(yuǎn)處,去撿了,插到鞘子里,恨的咬牙切齒,想起來自己也是夠齷齪的,好鋼不用在刀刃上,有錢卻拿去送給自己的對手……

  走到郡尉府門口,見亭卒息了擔(dān)子,不敢敲門,坐在郡尉府邸門前的臺階上,正等李歸虛趕來呢。

  李歸虛氣憤難平,只是不好在亭卒面前發(fā)著,去敲門,那門吱呀一聲開了,管家露出個腦袋瓜來,道:“大清早的。你有什么事?”李歸虛將來意說明了。

  管家道:“今天鬧什么邪,半夜西門亭王安在來,把郡尉打擾了大半夜,這剛剛躺下,南門亭的你又來了。”

  “還讓不讓郡尉大人休息了?罷了,罷了,豈將東西抬進(jìn)去,你就不要進(jìn)去打擾了。一個兩個好像不用到亭里當(dāng)值似的……”

  只是讓亭卒將兩個籮筐的鹿肉干挑進(jìn)去了,大門又關(guān)閉,卻把李歸虛擋在門外。

  好一會,門開,亭卒出來,大門又關(guān)閉了。

  李歸虛問:“郡尉果然在睡覺?”

  亭卒道:“應(yīng)該是。我將兩個籮筐挑到了院子里,管家叫我放下,有其他下人來挑了進(jìn)去。”

  “一會,管家過來對我說,郡尉說了,東西他收下了,之前說的事,讓亭長大人你不要多想,回去做好本職,再過幾天,沛縣屬下三老沒有人推薦上來,這件事就如之前所說,三中選一。”

  “還說,這件事就在郡衙內(nèi)部處理,不經(jīng)過朝廷太尉府了,沛縣出了那么多事,再搞一場比武大賽,恐怕不合時宜。”

  李歸虛覺得心中空空,雖說按照郡尉的意思,要搞好與縣令的關(guān)系,將重金送了縣令,阻力雖說去了一大半。

  可是,如若拿下縣尉那頂將軍冠帽,仍然困難重重。

  王安在騙了他,這個倒是不足為畏,如是劉季也有行賄這一手。

  別說自己,就是王安在,也別想和劉季爭得。

  李歸虛一下子覺得心灰意冷,問亭卒道:“你實(shí)話實(shí)說,我,王安在,劉季,這三個人,哪一個更適合縣尉的人選?”

  亭卒道:“我覺得,李亭長你最適合。王安在沒有縣衙當(dāng)班的經(jīng)驗(yàn),沒有人緣,只是和縣令關(guān)系稍微好一些罷了?!?p>  “可是,與縣令交好,沒有什么作用,縣尉不是縣衙的人,縣令固然可以推薦人選,卻沒有決定權(quán)?!?p>  “王安在乃一介莽夫,其屬下和各個門亭,以及縣城外的各個亭,都說了,王安在除了打仗抓賊,斗大的字不識一籮筐,對為人之道一竅不通,若是他當(dāng)了縣尉,如何管得這一縣之地?”

  “又說劉季吧!這個人嗜酒好色,全然不把縣衙的官吏當(dāng)一回事,每一次喝酒之后,不是拿縣令取笑,就是拿縣衙的小吏開刷,弄得一個沛縣的人,凡是有一點(diǎn)官職的,對他都是不肖之情。”

  兩個人回到南門,李歸虛叫亭卒進(jìn)了亭里,自己出了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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