耒陽城外五百米處,有一個泉水潭水,泉眼在潭水之下,泉水冬暖夏涼,聽說還有治百病的奇效,后來斗轉(zhuǎn)星移,白駒過隙,這泉水潭漸漸形成了一個湖,一位富商經(jīng)過此地,覺得此處依山傍水,風(fēng)景如畫,湖水清澈見底,便費(fèi)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從湖下挖了一個通道,直達(dá)耒陽城,也不知道是不是這泉水果真是有這么一個奇效,反正耒陽城的百姓,男女老少你就找不出一個長的丑的,都是男才女貌,而且,還很少生病,久而久之,這邊湖被當(dāng)?shù)氐陌傩辗Q職為圣湖,那泉水潭那處,稱為圣水。
湖水邊是一塊沙灘地,但沒有沙子,都是石頭,靠著一處竹林,凡是到達(dá)耒陽城的人,這條路是幣經(jīng)之路,而每個路過的人,都會為為這里的景色停留,藍(lán)天白云,天地一色,藍(lán)藍(lán)的湖水上面飄著一朵朵白云,白云上面開著一種花,這種花只有在大晴天的時候才會露臉一笑,被當(dāng)?shù)厝朔Q之為“水性楊花”,大概意思都是說它們?nèi)缤切┘t塵女子,見錢眼開,但又并無貶低之意,只是開玩笑罷了,畢竟這湖還是圣湖呢。
皇莆瑜蹲在湖邊,捧了一捧水,“你們還別說,雖然這花叫水性楊花,但還挺好的,一眼望去,就像一個花湖?!?p> 皇莆瑾覺得太曬,坐在竹林一邊休息,景色真的是很美,聽到他哥蹲在湖邊嘰嘰歪歪的,大喊道,“皇莆瑜,你是想渴死我嗎?”
皇莆瑜唉的一聲,連忙拿起水壺打了一壺水,嘀咕道:“這姑奶奶,真是越愛越難伺候了?!?p> 在一邊湛秦低頭笑了笑,拍了拍他肩膀,“你玩吧,我去給你送?!?p> 皇莆瑜立馬把水壺的水一倒,坐在地上就是脫鞋子,脫衣服,全然不顧還有一群女子在。
引的一邊的人女子尖叫一聲,各各背對著身,皇莆瑾看到連忙把鞋子一脫,朝著皇莆瑜扔了過去,破口大罵道,“皇莆瑜,你這個暴露狂!??!”
皇莆瑜對著湛秦喊到,“兄弟,我給你去取圣水?!闭f完連忙往湖里一跳,那鞋子剛剛砸在他剛剛坐在地上。
湛秦?zé)o奈的笑了笑,這兩兄妹,沒一個正經(jīng)的,那里有女子在大庭廣眾之下脫鞋子的,要是被他父親知道,兩個人都要被關(guān)起來了,拾起鞋子拿起水壺朝著皇莆瑾走了過去。
殷寒軒看著皇莆瑾湖水里游來游去,微微一笑,轉(zhuǎn)頭看向符文宇,一臉羨慕,“去吧,反正有一個先例了?!?p> 符文宇拱手道:“謝王爺?!闭郎?zhǔn)備動手脫衣服,想了想,還是算了,直接脫了鞋子,往后退了幾步,“皇莆瑜,我來啦!”朝著皇莆瑜的位置就跳了下去。
漸起的水花打在湖邊的三個女子臉上,又是一聲尖叫,葉子霜哼了一聲,“喂,你們這樣,這水還怎么喝呀?!?p> 葉子墨笑了笑,“想玩就玩吧?!?p> 葉子霜低頭看了一眼衣服,天氣天熱,穿的單薄,衣服一濕,可就,“可,衣服……”
葉子墨指了指另一邊,“你們女孩子可以去那邊,正好山擋住了,我?guī)湍銈兛粗?。?p> 葉子霜一手拉一個,“南姝,莫離,我們也去吧,這水一定特涼快?!?p> 南姝對著皇莆瑾大喊道:“皇莆瑾,我們?nèi)ネ媪?,你去不去??p> 皇莆瑾擺了擺手,“不去,你們?nèi)グ伞!?p> 南厲風(fēng)看著三個女子朝著那邊跑了過去亦是寵溺的笑了笑,那邊位置剛剛好,山與山之間,壓根也不會有人偷懶,“子墨,你不想想游泳?”
葉子墨搖搖頭,“不了。”
南厲風(fēng)轉(zhuǎn)頭問到殷寒軒:“寒軒,你去不去?反正你的陰寒癥都好了,游泳什么,也沒關(guān)系。”
殷寒軒:“熱,你去吧,看你忍了很久了。”
南厲風(fēng)一笑:“哈城的人都是在水里長大的。看到湖呀什么,總想去游一游,那我下去了。”
殷寒軒拿起水壺到了上游這邊打水,余光就看到血飲躺在竹林里,一條腿曲著,一手整在腦后,臉上蓋著一個斗笠,一路走了一個多月,都不曾開口說過一句話,與他們所有人保持著一定的距離,離的最近的那個也就是除了符文宇在趕馬車時,她靠在馬車邊睡覺,斗笠永遠(yuǎn)遮住了臉,不是半張臉,就是全臉,就連吃飯都是隔著一張桌子,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一路上,除了吃飯時間,都是在睡覺,不然就是一副未睡醒的樣子。
殷寒軒猶豫了一會,拿著水壺走了過去,想了想,還是隔著兩人的距離往旁邊坐了下來,“血飲姑娘,喝點(diǎn)水吧,這水挺甜的。”
“不用。”
冷的沒有溫度的聲音,讓人一陣心涼,倒是減了不少炎熱,竹林的風(fēng)徐徐吹來,一陣一陣,沙沙作響,殷寒軒想起他們經(jīng)過鬼森林時,血飲站在溪水里抓魚的樣子,她應(yīng)該也很喜歡游泳吧,那個時候看著水的表情,感覺好像是,“血飲姑娘,你要不要……”
還沒等殷寒軒說完,血飲冷聲道,“不要?!?p> 殷寒軒唉的嘆了一口氣,把水壺放在血飲身邊,望著眼前一眼無盡的“花湖”,低聲到,“血飲姑娘,那天說的那句話,我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我并非有心而說,只是那天看到……”殷寒軒頓了頓,“我只是覺得一具尸體罷了,血飲姑娘其實(shí)不必如此?!?p> 皇莆瑾拉了拉湛秦的衣袖,指了指血飲那邊,低聲到,“湛哥哥,我怎么感覺殷王爺對血飲特別不一樣呀,每次吃東西什么,殷王爺都會為她特別點(diǎn)菜,還有,他剛剛還給她送水了,只是這個血飲對殷王爺愛理不理的,殷王爺何必如此呢?”
湛秦往竹子上一靠,“也許是心生內(nèi)疚吧。”
“內(nèi)疚?內(nèi)疚什么?”
湛秦把皇莆瑾的頭板正:“別看了,殷王爺只是覺得一路同行,血飲姑娘卻跟我們像是陌生人,有些同情罷了。殷王爺對誰都好,你又不是不知道?!?p> 皇莆瑾趴在膝蓋上,“其實(shí),有時候我覺得她也挺可憐的,雖然,子霜,莫離,南姝對她都不喜歡,但我覺得,其實(shí)她也不怎么討人厭?!?p> 湛秦嗯了一聲,腦袋往后一靠,閉上了眼睛。
殷寒軒聽到血飲久久沒有開口說話,深吸了一口氣,:“血飲姑娘,我知道……”
血飲猛的從地上坐了起來,伸手接住掉下來的斗笠,看著殷寒軒不耐煩道,“你知道什么你知道!”
說完起身去最后得馬車?yán)锬昧藘蓧鼐?,又坐在了原地,拿起酒仰頭就喝了半壺,隨手把嘴巴一擦,看著眼前波光粼粼天地一色的圣湖。
殷寒軒愣了愣,一副不恥下問的神情,問到,“既我不知,血飲姑娘可以告訴我。”
血飲在心里唉的嘆了一口氣,只覺得頭疼,“你有你的做法看法,我有我的,本就不是一路人,殷王爺覺得我沒必要,可我覺得很有必要?!?p> 殷寒軒:“可她不過是一個已死之人,又何嘗不是一個可憐人?”
血飲嗯了一聲,身體一轉(zhuǎn),往旁邊的竹子靠了過去,正好面對著殷寒軒:“然后呢?事已至此,已月過有余,殷王爺是打算用那封信逼著我去她墳前磕三個響頭?”
殷寒軒望著血飲,久久才道,“不是,我只是……”
血飲拿起酒壺喝了一口,往地方一放,“殷王爺若是可憐哪位阿竹姑娘,等我身死后,你大可讓人把我在她墳前如我對她一樣,剁成萬斷即可?!?p> 殷寒軒心里咯噔一下,他倒是怎么也沒料到血飲會說出這種話,這是打算,以牙還牙嗎?有些震驚得說不出話,誰會希望自己死后,被人分尸呢?“我從未這樣想過,而且,血飲姑娘你還很年輕,死,還很遠(yuǎn)。”
血飲抬眸看著他扯出一個弧度,透過他的肩膀,望著他身后幽幽的竹林。
遠(yuǎn)嗎?不遠(yuǎ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