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冰月看到南斷天沒有動,也沒有做聲:“南盟主該不會是不敢打開吧?”
南斷天倒不覺得棺材里面是南姝,南姝要是落在他們手里,她應(yīng)該是讓她活著,而不是讓她死,他只是覺得棺材里面說不定是月影宮最擅長用的蠱,波月谷一事,他已經(jīng)聽南厲風(fēng)說過了,顏冰月身后的那個人,才是一個比顏冰月更危險的人。
當(dāng)年殷王府出事,就是因為控蠱之術(shù),南厲風(fēng)在南斷天耳邊說了幾句,南斷天搖了搖頭,不贊成南厲風(fēng)的打算,南斷天這時看向殷寒軒,低聲到:“寒軒,你怎么看?”
殷寒軒聽到南斷天問他,認(rèn)真的想了想,才道:“她既然敢?guī)е@幾個人在這里,就說明,她有備而來?!?p> 皇莆瑜突然到:“咦,那兩個人不是昨天我們在賭場見過的嗎?”
湛秦也發(fā)現(xiàn)了:“那女子就是那個帶維帽的了。”
葉子墨:“你們不覺得那個女子看的有些眼熟嗎?有沒有有點(diǎn)像三娘客棧的三娘?!?p> 葉子墨這么一說,幾人是越看越像。
皇莆易問道:“那三個人你們認(rèn)識?”
皇莆瑜嗯了一聲:“昨天在賭坊見過,不過昨天還有一個人?!?p> 皇莆易對著南斷天道:“看來是有備而來,只不過,我們這么多人,也不怕他們?!?p> 湛炎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不定只是虛張聲勢。”
這時葉長芳提議道:“不如讓他們自己打開,以顯誠意,”
南斷天點(diǎn)了點(diǎn)頭,葉長芳對著顏冰月道:“顏宮主既然有心賀壽,何不自己打開,以顯示你賀壽的誠意?!?p> “江湖武林豪杰今日都聚集在此,卻無一人敢打開一個棺材蓋,真是太讓我失望了。”突然一個聲音在四周想了起來。但又找不到說話的人,萬里無云的天空只有一個雄鷹盤旋在空中,鷹唳的叫了一聲。
突然一聲鐵鏈的聲音響了起來,是從石階那邊傳來的,而一直站在那邊一直休息的三個人也站了起來。漸漸的,那石階之下,慢慢出現(xiàn)一頭飄在身后的頭發(fā),額頭,眼睛,鼻子,嘴巴,漸漸露出一張全臉。
穿著一件如同披麻戴孝的白色衣服,素雅的沒有任何顏色,一頭秀麗的頭發(fā)用一根白色的帶子系在腦后,連豎都沒有豎起來。
在場不少人看到此人,都吃了一驚,不少人低頭交耳道,太像了,太像了……
更訝異的是雪漓花,她親眼看到她死了,她怎么會?怎么會?雪漓花側(cè)頭看向殷寒軒,只見他眼中跟她有同樣的驚訝,莫不是?又被這個小妮子騙了,可,她明明看了手腕的呀……
除了雪漓花,就是南厲風(fēng)了,他震驚的只是盯著眼前的人,他怕只是一個和她長的很像的人……
凌雪朝著南斷天一步一步走了過去,那條鐵鏈在地上拖著發(fā)出沉悶的響聲,而鐵鏈另一頭牽著一個人,一個遍體鱗傷,頭發(fā)凌亂,打著赤腳,每走一步,地上就留下一個血印子,在身后,跟著一個顏冰月旁邊長的一模一樣的人。
凌雪走到琉璃臺的最中間,停了下來,她看著那個站在最高點(diǎn)的那個人,看到她的驚訝又被掩飾著很好的南斷天,拿著鐵鏈的手突然往前一甩,牽住的人猛的往前一撲,重重的摔在凌雪的腳邊,地上的人悶聲一聲,想要朝著前面爬去,凌雪好不憐惜的往她身上一踩,淡淡道:“我想,盟主夫人,應(yīng)該正在找自己的寶貝女兒吧?”
地上的仍舊掙扎的想要往前爬,虛弱的喊了一句:“爹,娘,救我?!?p> 雪漓花心疼的喊了一句:“姝兒?!?p> 凌雪腳突然一用力,朝著雪漓花道:“不想你兒女死的話,就好好待著,否則,我也不知道我會不會不小心就斷了她的命?!?p> 皇莆瑜看著站在下面的人,好像從地獄里爬了出來一樣,比以前更加可怕了,她的眼中,已經(jīng)什么都沒有,皇莆瑜低聲道:“江湖要變天了。”
湛秦嘆了一口氣:“該來的總會來的?!?p> 湛炎此刻卻開口到:“你是何人?為何要抓南姝?”
凌雪往自己腦袋上敲了敲:“你看我,忘了跟各位江湖世家以及各位江湖豪杰自我介紹了,你們可豎起耳朵聽好了。”
她邪惡一笑:“我就是那個十六年前被江湖各大世家以及各路江湖豪杰血洗的凌家大小姐凌雪,也就是前任盟主凌霄之女——凌!雪!”
凌雪仿佛聽到了許多人驚呼了一聲,她低頭笑了笑,終于以凌家的身份站在這里了,凌家的各位列祖列宗,師哥師姐師弟,你們的亡魂,我都會為你們一一跟眼前的這一群人好好算算。
“看到我站在這里很驚訝是不是?不用驚訝,我這得感謝我的娘親,哦,不,盟主夫人當(dāng)年只是斷了我的手筋腳筋,捏碎了我的手腕,鎮(zhèn)斷我全身經(jīng)脈,卻沒有一劍殺了我,你說你也是的,說好大義滅親,就應(yīng)該一劍殺了我才對,干嘛手下留情呢?”凌雪抬眸看著雪漓花,似笑非笑,語氣云淡風(fēng)輕之中還帶著對雪漓花的可憐。這些事好似在她心里已經(jīng)沒有任何痛苦的價值了。確實(shí)也是,對于這些,她心里早已沒有任何知覺了。
雪漓花握緊了自己的手,她在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緒,現(xiàn)在南姝就在她的手里,她平復(fù)了一下情緒,看向南斷天。
南斷天倒是比她鎮(zhèn)定的多,看到南姝就像一條狗一樣比栓著脖子,被人踩在腳下,這就好比把他踩在腳下一樣,他能不生氣嘛?但,憤怒是最無用的,而她的目地就是激起他憤怒:“你說的對,畢竟你也是從她身下掉下來的肉,如此看來,她當(dāng)年真不該心慈手軟。不然佛柳莊也不會遭到你的毒手?!?p> 南斷天這話一說,四周又紛紛議論起來。一個人朝著凌雪喊到:“凌雪,當(dāng)年你父親做了那種事,你母親念及你年幼,有心放你一馬,沒想到你既然殺了柳莊主,你簡直跟你爹一樣,毫無人性!”
凌雪先是愣了一下,聽到那人喊了這么一段,淡淡一笑,她也不知道是誰喊的,這么多人,總有那么一些人本事不大,就喜歡狗仗人勢,這人這么一喊,不少人跟著喊了起來,對著凌雪罵罵咧咧的,凌雪不也鬧,也沒生氣,她哎了一聲:“好了,佛柳莊的事,你們想算我頭上就算,我也不在乎多背幾條人命,今天好歹是南盟主大壽,這些事改天我們找個時間在好好算算,不急。要是見血,多不吉利?!?p> 站在一邊的何偉突然一笑:“老大,都已經(jīng)見血了。”他指了指地上的南姝。
凌雪哎呀一聲,把腳從南姝身上拿來,笑道:“不好意思,好了,這太陽也大了,我就長話短說了,我今天來,只為兩件事,第一,就是用你的寶貝女兒換一個人?!?p> 南斷天眼睛瞇了瞇:“誰?”
“阿生,我弟弟,百曉生的孫子,凌生?!?p> 雪漓花開口到:“凌雪,你明知道他已經(jīng)死了,你提這個要求,莫不是故意刁難?”
凌雪:“這你得好好問問你女兒了……”
南斷天看了一眼凌雪,讓人去查南姝這段時間的行蹤,沒多久,就有弟子說她前幾天帶了一個人回來,關(guān)在了南家的地牢里。
南斷天低聲呵斥道:“還不把人帶來?!?p> 很快,一個臟兮兮,渾身臭味,身上破破爛爛,身上全是錯綜復(fù)雜的傷口,連一個好的地方都看不到,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兩個人拖著他過來的,南斷天讓人將他的頭發(fā)撥開,讓凌雪認(rèn)認(rèn)。
凌雪看著那個臉上臟兮兮,還有血液凝固在上面,但那雙望著她的眼睛,凌雪便知道此人就是阿生了,看著這個仿佛下一口氣就喘不上來的人,心里既恨又疼:“把人送過來。”
“慢著,一起換人?!毖├旎ㄍ蝗坏馈?p> 凌雪哼了一聲:“雪漓花,你手上的人我還不能確定是不是阿生,但我腳下的人,卻是南姝無疑,不想她死,就把人送過來。”說完朝著何繼何偉使了一個眼色。
南斷天攔住雪漓花,讓他們把人送過去,何繼何偉架著凌生走了過來,凌雪低頭說道:“檢查一下傷。”
鬼魅讓他們把人放在地上,先拿出一顆藥丸喂凌生吃了下去,仔細(xì)看了看傷勢,摸了摸手腳的骨頭,手突然停在凌生的左腿上,兩眼一閉,既自責(zé)又難過又恨,喉結(jié)一動,聲音都有些沙啞道:“左腿,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