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將紅衣同伴扶起來,探了探對方的脈搏,眉眼間沉思片刻,好看的眉頭輕輕皺起。
秦隱蹲下查看了一翻,對方的雙唇呈現(xiàn)青紫色,胳膊上的刀傷已經(jīng)翻著黑色,他從身上拿出一個小瓷瓶,遞到了對方的面前。
“他看起來不太好,像是中毒了,我這里有些解毒丸,你先給他服下吧。”
慕淵接過來,打開瓷瓶的口,倒了一粒出來,聞了聞,一陣藥香撲鼻而來。
“這是......濟(jì)世大師的解毒丸?”
他有些驚訝,濟(jì)世大師的醫(yī)術(shù)在東慕國很出名,他的藥千金難買,多少人想求藥求都求不到,沒想到的是,他居然有一天在一個家奴身上發(fā)現(xiàn)整整一瓶。這一瓶拿出去,會讓整個卞京城的權(quán)貴們瘋狂吧?
秦隱對于他的驚訝有些不解,以為他懷疑此解毒丸的藥效,“是,用著還不錯,對他有些好處?!?p> 慕淵不再浪費(fèi)時間,將藥丸放進(jìn)了慕子琪的嘴里,對方雖然中毒,但是還有些意識,再加上解毒丸的功效,幾個呼吸間便睜開了眼睛。
“阿淵?我中毒了,那人的匕首上抹了毒。”
“你先別說話,沒事了?!?p> 慕淵將他扶了起來,一直胳膊放在了他的勃頸處,“這位俠士,我朋友中毒不宜多走路,此處附近可有什么地方落腳?”
秦隱的目光看向不遠(yuǎn)處的俞琬琰,詢問她的意思。
“主子?”
俞琬琰將視線落在了慕淵的嘴角處,片刻又收回了目光,右手在畫板上落下了最后一筆,滿意的看了看自己的作品。
“公子不嫌棄的話,可以到寒舍一坐,你的這位朋友既然已經(jīng)服了解毒丸,只要他清醒了,調(diào)息片刻也就沒多大問題了?!?p> 慕淵點頭致謝,“多謝姑娘,打擾了?!?p> 秦隱看到自家主子答應(yīng)了下來,便走到慕子琪的另一邊,和慕淵一起將他架起來。
三人走到俞琬琰的身后時,慕淵不經(jīng)意的一瞥,看到了自己的畫像,多才如他,也被眼前的景象驚的愣了愣。
只見眼前的畫板,左上方被主人點綴了一片綠色的森林,那是他剛剛出來的一片地方,而除去這片綠色的森林,畫紙上一個身穿月牙白錦服的男子右手持劍迎風(fēng)而立,墨發(fā)飛揚(yáng),眼神銳利無比。
那是他。
當(dāng)然他驚訝的并不是這幅畫表現(xiàn)出來的景色和人物,他驚訝的是這幅圖的畫法,居然和他本人一模一樣,就連他的睫毛都被對方畫了出來,整個畫面給人以強(qiáng)烈的沖擊感。
這種畫技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倘若不是親眼所見,他也不會想到,會有和事物如此相像的畫。
俞琬琰將畫板的支架收了起來,右手將畫好的紙卷了起來,對上了慕淵探究的眼神。
額......她,目前一身女裝。
“......送給你?”
在別人不允許的情況下,冒然給別人畫畫像,還被當(dāng)事人看見了,俞琬琰有一瞬間的尷尬,覺得還是還給他比較好。
然而當(dāng)她一出口,反應(yīng)過來之際,立刻懊惱的想錘自己一下。
把畫送給男子,更加驚世駭俗吧?
來到古代十五年了,她還是沒有適應(yīng)如今的身份,果然是在山莊呆久了,已經(jīng)習(xí)慣了山莊的生活方式。
那一絲懊惱閃過的極快,卻被對面的慕淵捕捉到了,他溫潤一笑,從善如流的答應(yīng)了下來。
“好,多謝姑娘幫在下畫下來?!?p> 這話,算是緩解了俞琬琰的尷尬。
于是,新鮮出爐的一幅畫,剛剛到手,便被自己給送了出去,俞琬琰想起她即將要交的作業(yè),無語望天。
回去再畫一幅吧。
來的時候兩人,回去的時候四人,因為增加了一位傷患,回去的時候,他們用了很長的時間。
給他們開門的是莫寒,看到門口多出來的兩人,有些意外,伸手去接俞琬琰的畫板。
“這位是——”俞琬琰剛想介紹,想起來還不知道對方姓什么。
“在下凌淵,多有打擾?!?p> “凌公子。”莫寒彎腰,算是跟他打了聲招呼。
俞琬琰還在苦惱她的那副要交出去的畫,“莫寒,凌公子的朋友受了傷,安排兩間客房給他們?!?p> “是!凌公子,這邊請。”
俞琬琰安排好兩人之后,便去了書房,惡補(bǔ)她的“作業(yè)”。
“小姐,您回來啦,咦?畫呢?”
她家小姐一大早就出去了,不是說去完成老太爺給安排的“作業(yè)”了嗎?怎么空著手回來了?
俞琬琰腳步不停,直接進(jìn)了書房,“現(xiàn)在畫,午飯之前,誰也不準(zhǔn)打擾我!”
“額......是!”
那邊,慕淵和秦隱駕著慕子琪,跟在莫寒的身后一邊朝著客房走去,一邊打量著眼前的這座宅院。
此處地處于郊園,這里的宅院大多數(shù)是卞京城里的達(dá)官顯貴的私產(chǎn),而他剛剛進(jìn)來的時候,大門上并沒有書寫姓氏的匾額,那么,這里是誰家呢,那位姑娘,又是誰呢?
“陳公子,客房到了,我叫莫寒,您有什么事情可以吩咐我去做,我就住在附近?!?p> 莫寒嘴角含笑,給他打開客房的門,介紹著這里的房屋布局。
秦隱又恢復(fù)了之前的面無表情,只不過他的眼神一直留戀在對方腰上的那把軟劍上,似是很感興趣的樣子。
“有勞兩位,多有打擾?!?p> 對于莫寒對自己稱呼為“我”,慕淵有些好奇的揚(yáng)了揚(yáng)眉,目送兩人離去,這才將目光落到了漸漸轉(zhuǎn)醒的慕子琪的身上。
“醒了?你試著運(yùn)功療傷。”
隨即,他坐了下來,將莫寒剛才準(zhǔn)備的一些包扎用的東西一一展開。
慕子琪悠悠轉(zhuǎn)醒,依言便支起身子,打坐療傷。
一個時辰之后,他這才輕輕松了一口氣,睜開了雙眼,此時他發(fā)現(xiàn),慕淵正在旁邊的椅子上,對著一幅畫怔怔出神。
“阿淵?”
對方抬頭看了一眼慕子琪,“好了?”
“好了,我當(dāng)時中毒的時候,感覺毒性很重,怎么吃了一顆藥丸,運(yùn)功就好了?你帶了什么藥出來?是凝玉丸嗎?”
慕淵收回目光,重新將視線放到了那幅畫上,“是解毒丸?!?p> “哦 ̄ ̄解毒丸啊,這么有效果的解毒丸,可是不多見了,制作解毒丸的人,一定是個高人。”
對方以為只是普通的解毒丸,也沒有多加追問。
誰讓那位懸壺濟(jì)世的濟(jì)世大師,制作出來的東西懶得起名字,都是最最普通的叫法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