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無雙的身影消失之后,凌白便將打聽到的比賽,前前后后敘述了一遍,同時他自己心中也松了一口氣。
還好,那位俞小姐并沒有因為丟失畫具,而發(fā)揮失常,不然他的罪過可就大了。
聽完事情經(jīng)過,慕子琪驚嘆連連,“這位俞小姐不簡單啊,不僅在繪畫的造詣上有所成就,就連調(diào)色都如此厲害,不愧是俞太師的孫女。”
凌白隔著很遠(yuǎn),看見了那幅畫,臉上也帶著不可思議。
“俞小姐的畫,確實天下獨(dú)一無二,畫的簡直太像了?!?p> 慕子琪想起什么,看向慕淵,一副好商量的樣子,“你的那幅畫像,是用小木盒的筆畫出來的吧?借我看看唄?”
“比賽的那幅畫呢?”慕淵沒有理會兄弟,看向凌白,好看的嘴角微微勾起,腦海中閃過那張清麗的容顏。
“正在鳳將軍和老王爺那邊傳閱?!崩弦?guī)矩,兩邊奪得頭魁的作品,肯定是讓大家一起鑒賞的。
慕子琪感覺,對面慕淵的笑容真實了許多。
“怎么,你還想再把畫偷來?過分了啊,堂堂慕世子當(dāng)起了梁上君子,這還了得?”
凌白聞言頓時一凌,緊張的看向自家主子,眼中包含哀求。
主子,不能再偷了,他不想再碰上那個冷若冰霜的姑娘了。
慕淵贊同,“不用偷。”
凌白拼命的點(diǎn)頭。
“直接跟皇姑姑要就可以了?!?p> 慕子琪,凌白:“......”
果然,還是他們放心的太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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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時分,賞花宴落幕之后,俞琬琰帶著紫菱回了太師府,林姑姑迫不及待的跟在身后關(guān)心,生怕第一次參加宴會的小姐有什么不適應(yīng)。
“小姐回來了,今天的賞花宴怎么樣?”
俞琬琰思考片刻,給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還行,景色不錯?!?p> 還行?這是什么意思?林姑姑不得其解。
紫菱將裝有夜明珠的小木盒交到了林姑姑的手里,算是完成了自己的任務(wù)。
“這是什么?”
紫菱很是盡職盡責(zé),“當(dāng)年太皇太后賞賜給長公主的南海夜明珠?!?p> “是這次賞花宴,奪得頭籌的獎勵?!笨吹搅止霉眠€是一頭霧水,紫菱末了又加了一句,算是解釋。
林姑姑:“......”
中上等的才藝,她家小姐是這么理解的?原本林姑姑還在擔(dān)憂小姐不適應(yīng)這種宴會,生怕她會發(fā)揮不穩(wěn),感情是白擔(dān)心了。
“是夜明珠???”小貍看了看小木盒的東西,便不怎么感興趣了,這種夜明珠,他們有間山莊的藏寶閣里就有,還以為有多稀奇。
林姑姑聞言卻是一怔,想起了俞琬琰這些年不常在汴京城,也不知道她的蹤跡,便試探道,“這顆夜明珠,還是當(dāng)年番邦效果進(jìn)貢的,據(jù)說生長在南海海域,是不可多得的寶貝。”
“南海海域嗎?我有去過啊,那邊這種照明用的珠子確實蠻多的,用作照明還可以?!?p> 林姑姑心中一驚,想起了俞太師的勸解,默默一嘆,這些年小姐為了找到雙親,當(dāng)真是吃了不少苦,反觀她信守著當(dāng)年的承諾不說,便顯得微不足道了。
紫菱心思細(xì)膩,望著交談中的兩人,沉下眼眸,并沒有阻止小貍的快人快語。
俞琬琰換下那身冗長的衣服,便去了書房,秦隱告訴她,有間山莊那位從來飄忽不定的沈靖宇,到了汴京城。
林姑姑望著她的背影,又將視線落到手中的夜明珠上,整個人陷入了回憶,久久不語。
小姐如此出色,當(dāng)真像極了主子。
書房。
傳說中的,民間最厲害的江湖郎中沈靖宇,此時正吊兒郎當(dāng)?shù)膾煸谝粡執(zhí)珟熞紊?,頭發(fā)亂糟糟,僅用了一根木簪別住,一件滿是補(bǔ)丁的灰色布衫掛在他的身上。
倘若這人走到大街上,眾人絕對會百分之百的肯定,此人是個落魄的乞丐。
然而就是這個乞丐,救治了江南決堤之后數(shù)萬的遇難百姓,從事發(fā)到現(xiàn)在近半月,一直游走在江南附近的難民營中,拯救了無數(shù)個生命。
俞琬琰望著他臉上厚重的黑眼圈,抽了抽嘴角。
“這又是幾天沒合眼了?”
“兩天吧,接到你的消息,便緊趕慢趕的來汴京城,聽說你讓我救治一個人?”
“對?!?p> “這次又是誰?”
“慕王府世子,慕淵?!?p> “哦 ̄ ̄ ̄你的那位未婚夫?”對方了然,拉出了一條長長的尾音。
俞琬琰忍不住揉了揉眉頭,對他的八卦程度有些頭疼,“你不是人在江南嗎,消息這么靈通?”
沈靖宇將搭在太師椅上的腳放了下來,換了一個姿勢繼續(xù)躺著,臉色傲嬌。
“那可不,我這天天混在乞丐堆里,天底下就沒有我不知道的?!?p> “所以,我托你打聽的事,你有眉目了?”俞琬琰陰惻惻的眼神看過去。
“......咳,這個,還真沒有?!?p> 某人有些心虛,神色正了正,收起了那只不太正經(jīng)的腳。不過也是奇了,他走遍了四國,都沒有打聽到謝千凝的下落,就像世界上沒有這個人一樣。
聽到這個答案,俞琬琰并沒有什么心緒波動,這種情況已經(jīng)持續(xù)了好幾年,要想有突破還得從林姑姑這里下手。
“看你精神還不錯,明日便去揭皇榜吧?!?p> 沈靖宇被俞琬琰的不講情面驚呆了,“......我還有黑眼圈。”
“睡起來就好了。”
“......我已經(jīng)連續(xù)半個月出診了?!?p> “不錯,值得夸獎。”
“......”
這個周扒皮!絕對是個狠角色,他當(dāng)年受傷待的茅草屋,來來往往那么多人,怎么偏偏就被她給救了呢!
老天不開眼啊,沈靖宇第一百次感嘆。
“我說,你很關(guān)心那位慕世子,情竇初開了?”
俞琬琰忍不住,從書桌上抄起一個擺件朝著他的臉面扔去。
“讓你給我探探他的病到底是真是假?!?p> 沈靖宇接過擺件,困頓的眼睛漸漸放亮,頓時來了興趣,“咦,有好戲看了?”
既然她如此說,那邊是有足夠信心,認(rèn)為那位慕世子的病有蹊蹺了。
俞琬琰直接吩咐站在門口的秦隱,“把他丟到客房去。”
秦隱輕車熟路的一把抓起沈靖宇,往外拖。
“哎,你輕點(diǎn)!別這么粗俗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