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陽和岳語海率領(lǐng)著眾人浩浩蕩蕩的朝月牙堂走去,更兼邁出六親不認(rèn)的步伐。路中,孝陽低聲對岳語海說:“到底是誰做的?”
“還能有誰?”岳語海笑道。
“你是說曦月?”孝陽問道。
“那不然呢?你沒看見身影,還沒聽見鈴聲嗎?”打量著滿身血污,狼狽不堪的孝陽,岳語海道:“之前曦月不是替靈羽君傳話嗎?人韓笑說了,咱兩不服眾,他幫我們解決?!?p> “那一盆血直接給我潑懵了,哪會(huì)在意什么鈴聲……”說到這,孝陽想到了曲元坊分部的情形,不禁倒吸一口涼氣:“他們殺了幾十個(gè)人,就只為了替我立威?”
岳語海點(diǎn)了點(diǎn)頭,柳眉微皺:“真夠狠的?!?p> ……
月牙堂內(nèi),堂眾聚集,他們交頭接耳,紛紛揣測孝陽來歷。
不久,洗去一身血污,重更衣裳的孝陽來到眾人眼前,望著一雙雙滿是敬意的目光,他心中五味陳雜。
岳語海看了看心煩意雜的孝陽,隨后對眾人說道:“如今各位都知道堂主實(shí)力了,這與曲元坊的梁子也算結(jié)下了,諸位可愿同仇敵愾,與堂主共面威脅?”
“我等愿與堂主共面威脅??!”
待眾人喝罷,李大門沖孝陽抱拳說道:“堂主今日之威,實(shí)乃替先堂主報(bào)了大仇!”
“先堂主?”孝陽疑惑道。
李大門點(diǎn)了點(diǎn)頭,隨后環(huán)視一圈,才開口道:“說先堂主病逝,但我等知道,先堂主死于曲元坊暗殺!”
“暗殺?”岳語海聽后道:“快些從頭說來。”
“是?!崩畲箝T道:“當(dāng)年曲元坊成立不久,先堂主便察覺王曲元還有另外一個(gè)身份,就是狂刀會(huì)的幫主。先堂主將此事稟報(bào)閣主,不久便被人暗殺?!?p> “那你怎么確信是王曲元做的?”孝陽問道。
“承蒙先堂主抬愛,曾與屬下講過,王曲元暗中已勾結(jié)本閣數(shù)個(gè)分堂,其心叵測,王曲元找過先堂主,想暗掌月牙堂,先堂主未答應(yīng),在告訴閣主沒多久,便遭人暗殺,若非王曲元所為,那是何人?”李大門道。
“就算這樣也不能確定就是王曲元所為?!痹捔T,孝陽又正聲說道:“諸位放心,這些事我定會(huì)查個(gè)水落石出。如今咱們和王曲元結(jié)下了梁子,今后各位弟兄小心些,以免曲元坊報(bào)復(fù)?!?p> 李大門聽后點(diǎn)了點(diǎn)頭,看著孝陽有些擔(dān)憂道:“閣主那邊堂主打算如何解釋???兩邊都是寒霜閣的人?!?p> 這也正是孝陽擔(dān)憂的事,雖說白月生找自己和丫頭幫忙牽制王曲元,可畢竟死的也是寒霜閣的人。
看見孝陽擔(dān)憂,岳語海朝眾人說道:“這些事情你們不必?fù)?dān)憂,閣主那邊,我和徐堂主自會(huì)解釋清楚,畢竟先動(dòng)手的可是他們。天色不早了,諸位休息吧?!?p> 回到房內(nèi),想著方才發(fā)生的事,孝陽可謂萬般苦悶,他對一旁的岳語海說道:“如今我可成殺人狂魔了啊?!?p> “那又能怎么辦呢?你跑去跟別人說是韓笑或者靈羽君跟曦月做的,有人會(huì)信嗎?”岳語海道:“曲元坊先動(dòng)了月牙堂這是事實(shí)。咱們現(xiàn)在該擔(dān)心的是王曲元。”
“是啊,如今我可成了屠滅曲元坊分部的人,鬼知道王曲元會(huì)發(fā)什么難?!毙㈥枃@了口氣道:“哎,可真是越陷越深了?!?p> 岳語海卻拍了拍孝陽肩膀,笑道:“怕什么,雖說不知道韓笑他們想干什么,可如今看來,咱們還有他們做靠山吶。那曦月和靈羽君,哪個(gè)不是王曲元的對手?!?p> “說是這么說,可他們的行事風(fēng)格真夠令人發(fā)指的?!毕胫菨M地尸首,雖然借尸生威,也體驗(yàn)了一番萬人敬仰的快感,但孝陽心中還是有些不是滋味的。
“沒辦法呀,這些人太兇險(xiǎn)了,咱們又不是他們的對手,還不是只能順著他們的意思來,也只有這樣咱們才能顧全自己?!痹勒Z海無奈道。
……
翌日清晨。
“堂主,堂主!閣主叫你回閣。”
在陣陣敲門聲中,孝陽從睡夢中醒來,昨夜之事令他煩心半夜,他睡眼惺忪的將木門打開問道:“叫我。”
那人點(diǎn)了點(diǎn)頭:“叫您和岳堂主一塊去,首席弟子江陵在堂外等候?!?p> “知道了?!?p> 洗漱完畢,孝陽和岳語海來到堂外,江陵在門外已等候多時(shí),他打量了下孝陽,目光中帶有些敬佩:“徐兄可以啊?!?p> 看江陵的樣子,孝陽也能猜出個(gè)大概,他問道:“可是王曲元告到閣主那去了?”
江陵點(diǎn)了點(diǎn)頭:“走吧,別讓閣主等久了?!?p> 跟在江陵身后,孝陽有些忐忑不安,行到半路,江陵突然低聲說道:“閣主讓我告訴你們,演下去?!?p> 這話一出,二人心中皆是松了口氣,這至少能說明這件事白月生并不打算懲戒二人。
寒霜閣議事廳,見到孝陽和岳語海進(jìn)來,王曲元重哼一聲:“哼!你兩好不惡毒!”
“惡毒?哪兒有您毒啊王坊主?!痹勒Z海瞥了一眼王曲元道:“難道不是你先動(dòng)我月牙堂的嗎?還有那日舉刀相向的事那么快就忘了嗎?”
這話一出,王曲元立馬朝正坐廳中的白月生躬身道:“這徐堂主和岳堂主屠了我曲元方在邛城的分部,白閣主您可要替老朽做主啊?!?p> 白月生示意王曲元起身,隨后問向孝陽:“徐堂主,王坊主所言屬實(shí)?”
孝陽點(diǎn)了點(diǎn)頭,抱拳說道:“是他曲元坊分部的人先毀我分堂,殺我堂人!”
“你放屁!老朽下屬何時(shí)殺你堂人了???”聽到這,王曲元怒聲道。
見王曲元有些激動(dòng),岳語海知道定是他刻意為之,遂而對白月生道:“閣主不信喚我堂眾一問便知?!?p> “喚!”王曲元冷哼一聲,隨后又說道:“只怕你二人早已買通下屬!”
“哇,我發(fā)現(xiàn)你這老賊當(dāng)真臉厚!那日暗算我和孝陽的事那么快就忘了?”岳語海冷聲說道。
聽到這里,白月生皺眉問道:“暗算?岳堂主說與本閣聽聽?!?p> 岳語海瞟了眼王曲元,冷笑道:“王坊主好不厲害,那日閣主才有意邀我二人入閣,第二天他就把我們綁了去,若不是貴人相助,我兩怕早已成他刀下亡魂!”
“哦?王坊主!可真有這事?”白月生厲聲問道。
“閣主明察!”王曲元再度躬身道:“這丫頭血口噴人!老朽斷不會(huì)做出這等事情!”
“呵!”岳語海冷笑一聲,目光凌冽的看向王曲元:“那是誰說我和孝陽當(dāng)了堂主就擋了路的?”
“少誣陷老朽!”王曲元道:“你二人不就是記那日在泉鎮(zhèn)的仇嗎?”
白月生問道:“什么仇?”
王曲元恭敬道:“稟閣主,這丫頭在泉鎮(zhèn)想把她身上的龜甲殘片賣了,恰巧被老朽撞見,老朽有意買下,可無奈沒帶夠銀子,就相約第二日來買,她答應(yīng)了,可第二天老朽來的時(shí)候,她卻反悔了,還獅子大開口!”
說到這,王曲元抬起右手,道:“這般言而無信令老朽不甘,與之爭執(zhí)兩句,那小子便率先出手,也不知他練了什么邪術(shù),差點(diǎn)廢了老朽一只手。后來才知道,這二人在兗州四處行騙,以龜甲殘片為由強(qiáng)搶銀子!”
“哈哈哈哈哈!”看著王曲元繪聲繪色的表演,孝陽和岳語海不禁失笑,隨后,孝陽盯著王曲元,道:“王曲元啊王曲元,你看見門外那棵樹了嗎?有只母豬都爬上去了,編都不會(huì)編,你之前怎么不說出來?哦,小爺知道了,你是擔(dān)心打了閣主臉是吧?”
“閣主您看!這小子已經(jīng)開始賊喊捉賊了!”說到這,王曲元故作猶豫片刻,隨后繼續(xù)說道:“那日與這二人相見,從閣主口中得知是您請來的貴客,老朽怕當(dāng)眾說出來掃了閣主顏面,所以才……”
“所以個(gè)鬼?。”竟媚锇l(fā)現(xiàn)你這糟老頭子是真的壞!”岳語海不屑道。
“嗨呀王曲元,你都?xì)獾昧R自己賊了?”孝陽說道:“你這老臉可真不薄啊。”
見三人爭論,白月生一拍桌案,怒聲喝道:“行了!都是本閣有頭有臉的人物,怎都和個(gè)娃娃般吵鬧?成何體統(tǒng)!”
見白月生發(fā)火,王曲元立刻拜道:“閣主息怒,是老朽失禮了,不該與小人爭論。過去的事就算了,可昨日的事還望閣主明鑒!”
白月生思考片刻,才緩緩開口:“行了,都是你們私人恩怨所致,王坊主先動(dòng)月牙堂是不對,可徐堂主你的行為也太過激了!好生安葬逝者吧!”
“閣主!”王曲元滿眼驚訝的看著白月生,隨后辯解道:“老朽昨日真沒找過月牙堂麻煩啊。”
“王曲元,不是你還能是誰?”孝陽問道:“小爺說昨晚不是我干的,我都不信,你信嗎?”
“閣主!老朽真沒有!”再度解釋之后,王曲元不甘道:“閣主如此處理,只怕難安兄弟們的心吶!”
“那王坊主意下為何?”白月生問道。
“殺了他們,以正視聽!”王曲元咬牙切齒道。
“就這么著急?”岳語海冷聲道:“若要因?yàn)檫@事要?dú)⑽叶?,可以,但你曲元坊殺我堂人又該?dāng)如何?”
“老朽從未做過此事!”王曲元厲聲道。
“行了!都別說了!”白月生拍案而起,對門外喊道:“叫他上來!”
話音剛落不久,李大門便走了進(jìn)來,白月生道:“李大門,你把你看到的都說出來!”
“稟閣主,昨日屬下親眼所見,是王坊主率人在月牙堂分部挑釁鬧事,還殺了不少堂人!”李大門道。
“王坊主,還要辯解嗎?”白月生冷眼看向王曲元。
“小子!你可別含血噴人!”王曲元?dú)饧睌牡闹钢畲箝T,隨后又看了看孝陽和岳語海,道:“老朽知道你是被人收買了。”
“閣主!屬下句句屬實(shí)!”李大門對白月生恭敬道。
王曲元正欲出聲,卻被白月生打斷:“哼!你三人都好好反省反省吧!身居高位,行事如此兒戲!再有下次,定不輕饒!”
話罷,白月生拂袖而去,待白月生走后,王曲元冷眼看向孝陽和岳語海:“老朽好好陪你們玩玩。”
說完,王曲元便朝屋外走去,走到李大門身前,王曲元停了下來,他輕聲說道:“小子,替他人污蔑老朽,可不太好啊?!?p> 看著遠(yuǎn)去的王曲元,一股疑惑升自岳語海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