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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潮狂浪生

第十五章 庵廟里的男子

江潮狂浪生 祈安年 3245 2019-07-07 18:29:19

  駱秋雨眉黛輕挑沉聲道:“世人傳聞你四年前被葉承影囚禁在劍獄,如今怎會在這里?”一旁的柳楊則在自身后取出兩柄赤紋鐵尺緩緩地走到駱秋雨身前,兩人間呈有半身之隔。

  鄧闐輕笑道:“與你們有個屁的干系?!?p>  駱秋雨握住系在腰上的骨鏈鞭把道:“倘若你違反了劍冢規(guī)矩,那我們便不介意替葉承影正門規(guī)!”

  鄧闐十分不解的看向面前的二人戲謔道:“就憑你們?”

  心知內情的柳楊手持鐵尺抱拳拜禮恭敬道:“料來是您與葉先生澄清了誤會,只是我這妹子不知輕重還望前輩見諒。倒是不知您怎會來了這里?可又有什么發(fā)現(xiàn)?”

  鄧闐瞇起來迎著自灰暮降下來的沙雪悵然道:“只是想來看看?!?p>  既然看過了那便該走了,鄧闐趕著馬出了上林鎮(zhèn),一路向南,這一路許是走走停停。

  柳楊重重的喘了一口氣粗氣,如釋重負。駱秋雨看向身前的男子既不言語也無其他,只是單純的覺得三哥不是以前的那個人了。慢慢的低下了頭,兩人間隔著半身距離。

  柳楊似是察覺到身后的異常,轉身替駱秋雨緊了緊墨色披風輕笑道:“慷慨赴義是件不錯的事,可我們的任務卻不是這個,走吧、也是該動身去下林了?!?p>  下林鎮(zhèn)東的驛館外,梁七身旁跟著秦霄、流蘇和鄭公子。鄭公子是護送劉彰而來的驛站,至于流蘇則是早間起來沒見到梁七便索性去了劉府耍鬧,沒多久劉彰便告訴梁七在鎮(zhèn)東驛站,并邀請流蘇一同前往。誰知與那劉彰到了驛站,屁股還沒做熱乎便被請了出去。

  流蘇手里拿著一根行山杖蹦蹦跳跳的走在最前方,嘴里還是依舊的叼著一根熟肉干,秦霄則在最后擰著眉不知在盤算著什么,鄭公子瞥向身前右手捏著指決的梁七笑道:“這么勤奮!”

  梁七點了點頭輕笑道:“笨鳥先飛?!编嵐虞p哼一聲不再言語。

  倒是最前面的流蘇忽然停了下來指著前方的一個勾欄地叫道:“那個捕頭!”

  梁七左手微動,右手依舊捏著指決。

  自勾欄地出來的“捕頭”笑著向身后的兩位紅倌揮了揮手,臨了又順勢偷摸了一位倌人的翹臀揉捏了幾番,那倌人笑著按住“捕頭”的手似是加大了幾分力,笑魅的在其耳邊又說著些靡亂言語?!安额^”淫笑的點頭應了應。

  聽到了街上那還算熟悉的聲響后,他按住腰側的劍柄向下壓了壓,瞇起眼望向那群人,最后緊盯著那位鄭公子、又用手按住了胸前的一處傷口、一處險些洞穿自身肺骨的那個傷口。

  鄭公子走向眾人前方扇著玉扇,搖晃著腦袋輕笑道:“鄧鈞你是既命大,身體又好哇,嘖嘖嘖?!?p>  那名捕頭也便是鄧鈞憤憤道:“姓鄭的,那夜自是你偷襲,若是夠膽你我在便較量一番?!?p>  鄭公子聞聲玉扇輕拋,自空中轉了幾圈后便用另一只手接下繼續(xù)扇著扇子,鄧鈞卻拔出了腰側長劍嚴陣以待的擺了個持劍架子。

  鄭公子戲虐道:“劍冢便都是你這般人嘛?何況那夜可是你不懷好意的潛伏在劉府外巷?!?p>  鄧鈞聞聲羞怒,腳尖輕點一躍而去,依舊是那個一劍過江,鄭公子袖擺輕搖,三枚玄鐵珠子落入手中,手腕輕振那三顆珠子朝著鄧鈞的胸口和前額直飛而去,鄧鈞持劍飛轉擊飛迎面的一顆后,從肩上取下披風迎空揮轉攔下余下的兩枚玄鐵珠子后,持劍上挑又使了一套劍冢絕學劍術云霧隱決逼近眾人身前。

  鄭公子見鄧鈞攔下那三枚玄鐵柱子輕哼一聲,自袖擺又扔出了三枚不知材質的珠子,同時指決輕變,早先被那鄧鈞擊飛的珠子竟然迎空回旋向著鄧鈞后背飛擊而去。

  梁七瞇起眼想著那閎意眇指所說的一指法三重境,料來那鄭公子必然是達到了第二重境界天引。

  鄧鈞見那被擊飛的珠子又回擊于身后,連忙持劍使負于身后依舊使著那套云霧隱決,處于鄭公子身后的梁七忽然發(fā)現(xiàn)那鄧鈞似是身前又多出了一雙手臂,身前身后四只手皆是那云霧隱決!

  忽聽于那鄧鈞身前發(fā)生了三次爆炸聲,鄭公子持扇合實點了點前額取笑道:“不自量,”稍有停頓又道:“早就聽聞那劍冢的靈劍合一舉世無雙,今日也算是有幸得見,只不過、你不配啊!”

  遭受轟擊的鄧鈞柱劍單膝跪在地上,前身密密麻麻的出現(xiàn)了數(shù)道紫黑色小血洞,腰側一處則被洞穿,鄧鈞吐了一口污血,看向身前的鄭公子道:“我不配?哼!暮海之人自是孤陋寡聞,區(qū)區(qū)云霧隱決而已,憑你還想見識到那靈劍合一?”

  勾欄的紅倌見狀忙得尖叫了起來速速跑回了青樓坊間。

  鄭公子望向身前的血人,隱有不安,從衣袖中又甩出一枚玄鐵珠子擊向鄧鈞,至于早先的那三顆早已被其一劍擊飛、不知了去處。

  叮!只見那珠子透過鄧鈞的身體后嵌進了凝實街道中,一陣清風拂過那鄧鈞的身形竟是緩緩消散。鄭公子猛然環(huán)顧四周,左手反握玉扇利于身后,右手出現(xiàn)了四枚不知材質的珠子依次向四個不同方位擲了過去。

  隱約在街巷的某處出現(xiàn)了一道人影,隨即又一閃而逝,鄭公子控制著三枚珠子又向另外幾個方向擊去,而另一顆轟然炸開,陣陣凜風拂著鄭公子額上的汗水,宛若瀑雨。

  臨近的幾個巷子里漸漸傳來陣陣軍靴踩踏大地的聲響,鄭公子右手輕旋朝天一推,三枚珠子便同時飛旋上天,彼此間相互縈繞直到到了某個高度才發(fā)生了一聲劇烈的響動。適時自巷子里出現(xiàn)了幾對巡城兵役,手持長槍指著梁七等人又看了一眼上空隨即道:“先前發(fā)生一陣轟響,可是你們?”

  鄭公子持扇點了點前額搖了搖頭,秦霄與流蘇聳了聳肩看向別處,梁七左手藏在袖擺里捏著指決,右手則負在身后也捏著指決,左右兩手神意分明。

  巡城兵役的隊長瞧了瞧鄭公子,不知在想些什么。自梁七一行人身后,坐著輪椅的劉彰慢慢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鄭公子聞聲連忙想去接應,卻險些到落在地,梁七忙得扶著鄭公子。秦霄將劉彰推到眾人身前后,劉彰自懷里取出一枚令牌遞給了那兵役的隊長,那隊長接后,連忙恭敬的將令牌交還給劉彰,隨即下令撤退。

  劉彰將令牌丟給了梁七并未言語,又用手輕握住鄭公子自然垂下的右手,鄭公子面色微潤連忙的要將自己的手抽出來,劉彰略顯疲憊得搖了搖頭。

  稍許,劉彰松開手看向眾人挪捏道:“總不是又遇到什么厲害人物了吧?”

  鄭公子悻悻然道:“鄧鈞,吃了點小虧。”

  劉彰輕哼一聲仰起頭看向某側的高樓檐角,那檐角竟是不知怎的被洞穿了一個小洞,如不細看斷不明顯,隨即輕笑道:“小虧?”又回首看向左手藏在袖擺里不斷顫抖的梁七皺著灰色白眉笑道:“我就說,要你多多擔待?!?p>  梁七聳了聳肩,劉彰又笑著又巷道泥板里拘出一枚玄鐵珠子彈給了鄭公子悶聲道:“你可是蠻舍得的。”

  鄭公子挪捏道:“原本想快刀斬亂麻來著。”自暮海而來的他本就僅帶走了三十余枚玄鐵珠子,現(xiàn)如今尚完好的也就七八枚了,他也是有些、十分心疼的。至于那轟天丸于他而言卻不是那般重要。

  流蘇在一旁咂咂嘴心道莫不是真的龍陽癖?

  劉彰環(huán)顧了下四周對著眾人笑道:“倘使無事,不如去我家府邸,在等些時辰一起吃頓便飯可好?”

  流蘇笑著點頭應著,秦霄拍了拍那把單手刀笑道:“恭敬不如從命咯。”隨即眾人又看向了梁七,流蘇小跑到梁七身邊“諂媚”著在耳邊說了些什么,梁七聽后笑著看向劉彰點了點頭。

  劉顯最近很慘,所以他也很想看看。

  孫府宅門外,鄧鈞緊按住肩上的一個血洞,那側小臂上血骨可見,他一腳踹開了宅門望了一眼躺在正廳內太師椅上的孫宣,孫宣略微點了點頭,身旁的一位小廝連忙跑去扶起鄧鈞。

  孫宣看了看鄧鈞的背影笑道:“可需替你做些掃尾工作?”鄧鈞回首瞪了一眼孫宣便轉過了頭。

  孫宣瞇起眼看向屋外飄灑的飛雪不禁想起了那位名叫鄧闐的負劍男子,都是從一個地方出來的又都姓鄧,怎么差距就這么大呢?

  自下林北門,身騎駿馬的男女二人緩緩進了鎮(zhèn)門,守城一眾兵役拜著軍禮默默的看著進入下林的二人背影,并無言語亦恭敬可見。

  ……

  劉府內正廳,那一張巨大桌子的周圍少見的坐滿了人,眾賓歡、杯盤未狼藉。府邸內的一位小廝小跑的進了主廳看向眾人,瞧了瞧劉老太爺又看了下大爺劉彰后沉聲道:“高桐那面有些消息了,據(jù)說趙家小公子的護衛(wèi)把那人打成了重傷,那人趁著夜色逃往了東面,這幾日的盤查恰巧沒有去那間庵廟,趙峰雨已經派人去查看了了?!?p>  劉彰小飲了一杯熱苦茶點了點頭莫不說話,秦霄問道:“哪間庵廟?”

  劉老太爺沉聲道:“白首庵,一個那個死老太婆子的“家宅”。”

  緊靠著梁七的流蘇放下碗筷想了想小聲道:“那個老鴇和萍如姑娘又該怎么交代?”

  梁七望向流蘇輕聲道:“許是他給了她一個交代。”

  白首庵的一間私房里,頭戴青色僧帽的清秀小尼姑替床榻上的赤身男子輕輕擦拭了一番,臉頰微紅不知在想著什么。

  彌彌梵音敵不住這靡靡暖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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