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墨霜筠的話,他人皆是驚訝無比。
誰不知道墨家主極重私人領(lǐng)地,不要說他的竹里館,都很少有人能夠靠近他。
墨霜筠竟然親口邀請謝湘一個胖妞?!
符曉卻笑了,沒有出聲,但眉眼彎彎,比天上的驕陽更燦爛。
她輕輕一躍,穩(wěn)穩(wěn)踩在船沿上,裙擺因為她的動作還在晃動,銀線繡的紋路宛如流水。
“謝湘,過來。”符曉銀鞭一出,纏住嚴(yán)云友畫舫欄桿,然后向謝湘伸出手。
“她怎么可能過得去???”
謝湘放下剛剛抬起來的手,她胖得跟個球似的,怎么可能像熹陽郡主一樣輕盈呢?這兩艘船之間的靠在一起全靠符曉一根鞭子撐著,連不會武的普通人可能都過不去,更不用說她了。
符曉冷冷看了一眼出聲的小姐,“我站在這里,她當(dāng)然過得來!”
啊啊啊郡主好可!房瑛瑛歪倒在旁邊的一個小姐身上。
對于符曉的輝煌戰(zhàn)績,嚴(yán)云友也是略有耳聞。現(xiàn)在的情況,換了他當(dāng)然是可以輕松過去,就算再帶上一個閨秀也不成問題。不過謝湘……她的重量估計是其他小姐的兩倍吧,符曉本身也是姑娘,未免對自己也太過自信了。
符曉身體又往前了一點,“抓住我的手就好了。”
“阿韶,我們不用去幫忙嗎?”白弈轉(zhuǎn)頭看他。
阿韶默默道:“放心吧,她扛兩個墨霜筠都綽綽有余?!?p> “阿韶我聽到了。”墨霜筠危險的目光盯著他。
“哦?!卑⑸夭豢此?,看天。
符曉站在船沿上,謝湘要抬頭看她,符曉正好擋住了天上的太陽,從謝湘的角度,符曉整個人都好像發(fā)著光一樣。
謝湘把心一橫,她自己沒有關(guān)系,也不能讓郡主和她一起被人看不起,她上前一步,握住符曉伸來的手。
郡主的手并不細(xì)膩,有些粗糙,是因為練武吧,但是,很有力。謝湘想。
符曉輕笑一聲,“相信我就好了?!彼话烟崞鹬x湘,再一腳踏在畫舫上,借助反作用力,轉(zhuǎn)一個半圈。
謝湘還沒有做好心理準(zhǔn)備,人就已經(jīng)站在另一邊的游船上了。
符曉放開她的手,“你看,很輕松。”
謝湘覺得鼻子發(fā)酸,低下頭,“多謝郡主。”
符曉沖墨霜筠眨眨眼,墨霜筠展顏一笑,沖她點點頭。
“墨家主,巧詩愿意上船為墨家主撫琴奏曲?!绷呵稍姾暗?。
房瑛瑛怒道:“梁巧詩,你要不要臉!”
梁巧詩才不理她,能和墨霜筠親近的機(jī)會,如果不主動把握才是傻子吧。
她也知道符曉是肯定不會幫她過去的,一雙眸子落到白弈身上,“白大人,可否助巧詩過去?”
白弈一臉懵逼,關(guān)我啥事啊?我都不認(rèn)識你啊大姐!
他索性往阿韶身上一躺,“誒呦,中午吃的太飽了,走不動路了。”
阿韶一邊使勁推開他,一邊小小聲道:“假死了?!?p> 白弈死命扒在他身上,就是不下來。
墨霜筠偏過頭,沒眼看這倆人。
房瑛瑛很不給面子地笑了出來,梁巧詩可真是自取其辱。
兩艘游船之間的距離漸漸拉遠(yuǎn),墨霜筠向嚴(yán)云友拱手道:“翠湖美景如畫,祝侯爺愉快?!?p> “多謝墨家主?!眹?yán)云友陰著臉回道。謝湘再這么說,名義上都是他的未婚妻,去了墨霜筠的船上,就是落了他的面子。
嚴(yán)云友想著回去跟姐姐蓉妃說說退婚的事,他可不想和謝湘那個肥婆過一輩子。
他深呼吸一口氣,重新恢復(fù)彬彬有禮的樣子,對著梁巧詩道:“不知道本侯有沒有幸能夠一聽梁小姐的琴音?!?p> 梁巧詩本來正是尷尬的時候,幸好嚴(yán)云友為她解圍,自然沒有不答應(yīng)的理由。
“那巧詩就恭敬不如從命了?!?p> 悠揚悅耳的琴聲響起,但經(jīng)過剛剛一事,認(rèn)真聽琴的人已是寥寥無幾。
墨霜筠那一邊的氣氛并沒有因為船上多了一個人而有什么變化,只不過在二層打牌的人從符曉換成墨霜筠,謝湘則是符曉在一層陪著。
“郡主,你不用管我的,還是墨家主那邊更重要,我呆在這里到時候一起下船就行了?!敝x湘對于符曉他們愿意接納她過來已經(jīng)很感激了,她也知道符曉是怕她不自在所以特意在這里陪著她,可就算是她一個外人也看得出來符曉與墨霜筠之間微妙的關(guān)系。
“這怎么行?”符曉不答應(yīng),“你是我?guī)н^來的,當(dāng)然是我要陪著你啊?!?p> 謝湘笑了起來,“‘物以類聚,人與群分’這句話果然沒有錯,郡主和墨家主真的很像呢?!?p> “為什么這么說?”符曉被她說得有些不好意思。
“你們都是很好的人啊,怎么說呢?就是感覺氣場非常合拍?!敝x湘說出自己真實的想法。
“阿筠他確實是很好的人。”符曉露出一抹微笑,“我和他,大概都覺得那些人自以為是的做派很沒品吧哈哈?!?p> 謝湘呆呆地看著她。
“怎么了?”符曉問道。
“郡主……好像在發(fā)光一樣?!敝x湘揉了揉眼睛。
“額。”符曉也不知道該怎么回話。
“郡主,你愿意聽我說一下我的事情嗎?”謝湘章鄭重道。
“可以啊,你說吧?!狈麜砸膊蛔杂X地站直了身體。
謝湘摸著手臂上的贅肉,“我其實,并不是一直都是這么胖的。我大概十歲左右的時候,因為我爹的關(guān)系,被人綁架向我們家索要贖金,我那個時候被綁匪關(guān)在柴房里……”
謝湘頓了一會,符曉也不催促她,靜靜等著,有一些記憶,時間并不會讓其褪色,反而會將其的色彩變得更加鮮艷。
“他們只給了我一碗水喝,不給我東西吃,我被救回家之后,就很餓,拼命拼命吃東西,好像怎么吃都吃不飽,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之后才發(fā)現(xiàn)不對,但無論我做些什么,都瘦不下去了?!?p> 謝湘說完之后,氣氛都變得低沉了許多。
符曉撓撓頭,“額……我覺得不管胖瘦,只要健康就好,就實在算要減肥的話,節(jié)食也是不可取的啊,可以試試鍛煉之類的,但這方面我也不太清楚,我只是個人意見啊,但還是不要節(jié)食啊,飯還是要吃的。”
“郡主,你真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