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江一辰拖著疲憊的身體到達私人別墅。
這個別墅坐落在郊區(qū),雖然距離遠了點,卻格外安靜。
別墅只有兩層,比江家別墅小一點,外觀也與江家別墅很不相同,總體風格偏簡潔,屋內的裝飾主要是黑灰色調。
他在這里一個人生活了四年。
工作、家里,基本兩點一線。
打開客廳的小燈,他從冰箱里拿出一大盒速凍餃子,邁向廚房。
他想過要請個保姆,但是讓保姆介入到他的生活領域和私人空間,并且這幢別墅平時只有他一個人,未免會有許多尷尬。
一般晚飯他都會用微波或者速凍食品打發(fā),有時候要么朋友聚會,要么應酬客戶,要么去江家別墅吃,在家吃的頻率比較低。
不過十五分鐘,餃子出鍋。
他把餃子裝好,拿出筆記本電腦,點開白天在公司沒看完的資料文檔,邊忙邊吃。
作為身價幾萬億的集團總裁,這么勞心勞力,還真的有點喪心病狂。
他絕大部分精力集中在電腦上,餃子想起來的時候送一個到嘴里,所以這一盆餃子,十來個,他吃了整整一個小時。
到最后幸許意識到累了,他合上電腦,用大拇指和食指捏了捏自己兩眼間的鼻梁位置。
穿著拖鞋從沙發(fā)上起身,把碗隨意地放到洗碗池中,轉身就去了二樓臥房的衛(wèi)生間洗了個澡。
出來身上濕噠噠的,他穿著浴袍,漫不經心地擦著頭發(fā)。
這個場景又勾起他在B市,白束醉酒的那一晚,讓他想起胸膛的那一個吻痕。
呼吸不禁沉重起來。
他心煩地把毛巾丟到一旁的椅子上,倒了一杯紅酒,站在陽臺喝了一杯又一杯。
盡管一瓶紅酒就快見底,他還絲毫沒有醉意。
坐到臥房的床上,他整個人像被抽空似的躺了下來,眼睛盯著天花板,腦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可能是在想一個人。
除了眨眼,他幾乎一動也不動。
就這樣的姿勢差不多維持了半小時,他慢慢坐起身,抽開了床頭柜的抽屜。
里面空空蕩蕩,只放了一本略微泛黃且殘缺的相冊,還有一把不明所以的鑰匙。
他把鑰匙拿在手上仔細打量,若有所思。
過去的四年,他把在A市的所有他名下的房子的所有的門,全試著用這把鑰匙開過,卻一扇也沒打開。
這究竟是什么房子的鑰匙,他不記得了。
看了五分鐘,他把鑰匙丟進抽屜快速地關上,眼中冷冽無比。
假如在陽臺的那一杯一杯紅酒沒有灌醉他,那他自己就不能在心里醉一次?
越是這樣自我暗示,他越覺得眼前天旋地轉起來。
他掏出手機,打開通訊錄,一下子找到了某個號碼,假裝醉了一樣,不管不顧地打了過去。
然而對面鈴聲響了一會,就斷了。
他重新按了一下。
對面依舊不通。
嘗試了大概五次,他放棄了。
心里像有一萬只螞蟻在啃咬,又癢又難受。
他索性找了沈北的號碼打過去,到是第一遍就通了。
“江總,怎么給我打電話了?你知道夜生活的時間對我來說很珍貴?!钡谝痪湓挸銎洳灰馐钦{侃。
他冷笑道:“我走以后……B市怎么樣?”
B市怎么樣?
沈北聽他這句毫無邏輯可言并且傻里傻氣的話,在對面哈哈大笑:“B市照常運作,經濟、社會秩序、政策都沒太大變化,江總理你放心?!?p> “……”江一辰自己也不知道剛才問了什么。
“還好我是你肚子里的蛔蟲,B市怎么樣,你是不是要問我白小姐怎么樣?”
江一辰認真地聽著,對他的話絲毫沒怒氣。
“我還以為你舍得走了就好了,兄弟我是沒注意,接下來我?guī)湍憧粗冒??有事隨時向你匯報?!?p> “不用了。”剛說完,他沒好氣地立馬掛斷電話,吃力地躺了下來,深深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