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衣服上濕濕的,熱熱的,黏糊糊的……
是血。
簡南的身體慢慢失去重心,向后倒去,倒在了冰冷刺骨的石磚路上。
白束這才看清楚,那把锃亮的鋒利的水果刀正刺在他胸口的地方,殷紅的鮮血不斷從里面涌出來。
他看著她,面色蒼白無力,眼眸中夾雜著痛楚,與之前的兇狠相比,他的目光充滿絕望。
白束站在原地,身體僵直,她看看地上破碎的手機,看看母親的墓碑,看看他。
她就默默地站著,什么也不做。
不求救。
不流淚。
不害怕。
她的眼睛空洞,沒有亮光。
她像失去意識一樣,靜靜看他的傷口流血,靜靜等待他死亡。
簡南痛的皺緊眉頭,這種疼痛撕心裂肺,不是來源于身體。
他把頭轉向監(jiān)控攝像頭,對著那個冰冷的機器,露出最后絕望的嘲諷的微笑。
“白束,我還你。”他用最后一絲力氣,輕聲說。
白束看到他的嘴唇一合一閉,為了聽清他虛弱無力的聲音,她勉強走過去,俯下身。
“我還你?!彼貜鸵槐椤?p> 這次,她聽清楚了。
她再次看向母親的墓碑,看到照片上的人燦爛的慈愛的笑容,她對他說:“不夠。”
他冷笑一聲,閉上雙眼。
這地面,冷得讓人發(fā)抖。
“白束。”
她聽見江一辰的聲音。
白束回頭,看到他焦急地向自己跑過來。
喬麥驚慌失措地跟在他后面。
他的手輕輕放到她衣服上沾滿鮮血的地方,確認著什么。
“我沒事?!彼沉似成砗蟮娜?。
江一辰順著她的目光,看到躺在地上,滿身是血的簡南。
“啊——”喬麥尖叫出聲。
她臉上滿是痛苦,呼吸有些急促,她跪在簡南身旁,淚水不斷流下來。
“你別死!”她一遍一遍哀求道。
她拿著手機,打開電話按鍵。
她的情緒有些失控,手指按到手機屏幕都是顫抖的。
“喂,120嗎?”她強迫自己保持冷靜,報出地址,描述簡南的傷勢。
“我們立刻過來?!?p> 得到回復的那一刻,她的手“刷”地垂了下來,手機落在地上。
她怨恨而懊惱地看向白束,不敢相信地問道:“怎么會這樣?”
白束看到她此時的眼神,恍惚之間,覺得有種不認識她的錯覺,曾經(jīng)那個膽小的害羞的喬麥,竟也會有這樣的神情。
她的心像被人狠狠抓緊,悶悶的,很難受。
江一辰摟住她的肩膀,給予她能站在這里的力量。
他對她說:“沒事了,白束,你沒事就好?!?p> 鼻子塞住了。
淚水不知為何從白束眼里流了下來。
她看到喬麥在流鼻血,她看到她緊緊抓住簡南的手,慢慢倒在他旁邊。
“喬麥!”她大聲喊,邁開步子沖過去。
“這是我最后的機會……”她哭著對白束說。
白束看到她身上沒有傷口,臉色卻極其難看。
“怎么回事?”她問。
回應她的是喬麥的沉默。
地上的人漸漸失去意識,閉上了雙眼。
過了不久,警察和救護車陸續(xù)趕來,把兩人架上車,白束堅持要跟去。
江一辰?jīng)]有阻止她,默默陪著她。
簡南和喬麥同時在搶救室里。
醫(yī)生通知了簡淑媛,正讓她趕過來。
“白小姐,我們想問你一些問題,可以嗎?”警察站在她旁邊,詢問道。
“好?!卑资c點頭,跟他們走過去。
“我記得上次海邊別墅,也是你。”警察說。
“嗯。”
“案發(fā)現(xiàn)場,只有你和受害人兩個人?”
“嗯,他騙了我,我把打暈,帶過去?!?p> “你跟他近期有什么過節(jié)嗎?”
“沒有,我跟他的過節(jié),上次做過筆錄,警局應該有記錄?!?p> “在受害人倒地的時候,為什么沒有第一時間報警?或者叫救護車?”
白束想了想,鎮(zhèn)定地回答:“我的手機壞了?!?p> 警察緊接著又問了一些問題,中途接了一個電話,匆匆離開。
白束回到座椅上,疲憊地把頭靠到江一辰肩上。
他幫她撩起耳邊的碎發(fā),說:“我?guī)闳プ鰝€檢查,我不放心?!?p> “我沒事,真的沒事?!?p> “聽話,江希還等著你?!?p> “等她出來再去吧?!?p> “我現(xiàn)在帶你去,很快。”
白束拗不過他,點了一下頭。
艾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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