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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劍阿葉

第四章 納蘭明初

快劍阿葉 萬葉實(shí)錄 2981 2019-06-29 11:48:01

  云散雨歇。

  “你真的不怕?”萍兒躺在阿葉的懷里,又問著之前的那個問題。

  “我叫什么?”

  萍兒下意識答道:“阿葉??!”

  “嗯,我是阿葉?!卑⑷~平靜的說道。

  是??!他是阿葉啊!自己怎么這么傻?問阿葉這樣的問題。剛剛的那番表現(xiàn),他是歡場老手了,也是屠場老手了,屠的卻是人。

  可是,真的很擔(dān)心他呀!

  萍兒是真的愛阿葉,她不在乎阿葉之前是做什么的,也不在乎他之前干了什么,她在乎的只是他這個人。

  她知道阿葉劍術(shù)的厲害,可是就算他劍術(shù)通神,雙拳也敵不過四腿,而且那些人背后,背后的人…………

  想到這里,萍兒打了個冷顫。

  殺人是會見血的,可有的人殺人,不用見血,人,同樣必死無疑。而能做到這種層次的,無一不是大智大奸之人。大智與大奸若出現(xiàn)在同一個人身上,那會有多么可怕?世上果真有這樣的人嗎?世上的確有這樣的人。

  怎么辦?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逼純菏[蔥玉指劃過阿葉堅(jiān)實(shí)寬厚的胸膛,她緊貼在胸前。

  耳邊傳來阿葉平穩(wěn)的呼吸聲。萍兒有點(diǎn)惱怒,暗自嬌嗔,這家伙倒是睡得踏實(shí),自己反而替他擔(dān)心。

  夜更深了,天也漸冷,幾個不知名的鳥兒還在“咕咕咕”地叫著,不知冷與疲倦。

  鎮(zhèn)子上的人還是知道了。

  以前老人一個人在,都是左鄰右舍接濟(jì),但他們不敢走正門,從家里那些蔬菜水果自大宅后門遞給老人。知道萍兒與阿葉回來后,他們似乎認(rèn)識萍兒與阿葉。

  見到萍兒都是安慰勸勉,見到阿葉反是如見了妖魔一般躲著他,不躲不避的人也是指指點(diǎn)點(diǎn)地說他。

  阿葉倒也不惱他們,似是已經(jīng)習(xí)慣。

  大宅中。

  花崗巖的地面上,枯葉也被老人掃凈。

  “你跟蹤我?”阿葉問道。

  “不敢不敢,我哪里敢?”

  還是兩個人在對峙,同樣的兩個人,同樣的衣服,同樣的眼神,同樣的語氣,卻是不同的時間,不同的地點(diǎn)。

  “我想順路?!弊弦氯撕俸傩Φ?。

  “不要臉!”萍兒從大堂里走出來,斥道。

  紫衣人道:“文萍?”

  萍兒嬌軀一震,俏臉也變得蒼白。好久沒有人連著她的姓叫她了,這個姓似乎成了一輩子的夢魘。

  “你做什么?”阿葉擋在萍兒前面,左手緊緊握住劍柄。

  “山河破碎風(fēng)飄絮,身世浮沉雨打萍!文萍!文萍!我早該想到?!?p>  紫衣人嘆口氣,說道:“葉兄,你與她很配?!?p>  阿葉眼神微變,一抹苦痛不經(jīng)意間在眼底出現(xiàn),轉(zhuǎn)瞬即逝。

  他原來真的姓葉。

  萍兒在背后看著阿葉的背,“風(fēng)飄絮,雨打萍。我還真的與他般配至極?!逼純嚎嘈?。她的確是愛阿葉的,但還從來沒有想到過文天祥的詩中有這么一句?,F(xiàn)在讀來,很是符合如今的形勢。

  “你來不只要說這些話吧。”阿葉的聲音依然很冷,他人雖在江南,可聲音還是在關(guān)外。

  “葉兄,我納蘭明初是真的當(dāng)你是好朋友的!”原來紫衣人姓納蘭,名明初。

  阿葉冷笑:“好朋友?”腦中閃過王百信的身影。

  他自入江湖,只交了王百信一個好朋友,他對這個好朋友說過許多自己的事情,他是真將王百信當(dāng)作知心朋友,忘年交。但王百信卻要害他,為子報(bào)仇。

  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的兒子會打洞。兒子什么樣,父親多少也會有什么樣子,即使這個父親真的是位好朋友,卻也是曾經(jīng)了。

  “你在此間的消息,很快就會傳遍整個江湖,到時候這個宅子,這個小鎮(zhèn)都不會安寧?!?p>  “我殺了他們?!焙芾洌娴暮芾?。

  “你只殺該死的人?!奔{蘭明初說道。

  他好像早就料到阿葉會說這一句話。

  阿葉沉默,他在別人眼中是殘忍,是嗜殺的,但他確實(shí)只殺該死的人,殺他認(rèn)為該死的人。

  他是將自己作為生死的判官嗎?是將自己放置在道德的制高點(diǎn)嗎?不是的,他自己在江湖中就是惡名,他自己在別人眼中就不是好人,他殺的人,無一不是偽善、見利忘義,忘恩負(fù)義、背信棄義之輩,可是這些人中有販賣菜果的貨郎,也有富甲一方的員外,有滿口道德的正道中人,也有貪婪好色的黑道惡徒。

  亦正亦邪?評判一個人能以正邪分得清嗎?

  “你知道阮江幫的人都追你到關(guān)外了嗎?”納蘭明初道。

  阿葉皺眉,那是什么?阮江幫?

  “阮江幫是近年來新起的幫派,聲勢浩大,有千余幫眾?!奔{蘭明初解釋道。

  “能有你納蘭家聲勢浩大?”阿葉冷漠道。

  在身后的萍兒這個時候也猜出來了納蘭明初的納蘭二字出自哪里,除了那個地方之外,還有哪里呢?

  北平納蘭!不,現(xiàn)在應(yīng)是直隸納蘭了。納蘭家曾是北平大族,乃北方武林世家,后來為太祖打跑元兵出過大力,之后當(dāng)今圣上獲封燕王之時,封地就在北平。

  圣上在做親王時與納蘭家走得很近,到后來“靖難”時,更是掃清前來刺殺圣上的刺客,立過大功。圣上遷都之后,納蘭家雖無官無爵,可地位卻與異姓之王無異啊!

  阿葉怎么會認(rèn)識他?納蘭家族的人,看他如此,怕是在家族中地位不低吧。

  納蘭明初訕訕干笑兩聲:“為今之計(jì),只有你二人隨我前往京師,方位上策?!?p>  果是上策。

  京師乃太子腳下,那些江湖幫派怎敢輕易放肆?更有無數(shù)錦衣密衛(wèi),東廠密探隱蔽京師各個地方,誰敢真正鬧事呢?恐怕就以納蘭家族與武當(dāng)派都不敢擅自在京師動武吧。

  “不去!”萍兒跳到前面,指著納蘭明初道。

  納蘭明初微微皺眉,他是世家子弟,雖是個武林世家,可家風(fēng)使然,孔朱之學(xué)深入其心,一個女子在男子面前大呼小叫,指手畫腳,已是犯了禮教大防。而且上次在關(guān)外觀她,并無如此無禮之舉,后來又經(jīng)調(diào)查,竟是文家遺女,也是個大家閨秀,怎么突然間如此無禮?

  世間就是規(guī)則太多,規(guī)則多了,束縛也多,束縛多了,想的也就多了??捎械囊?guī)則是應(yīng)該存在的,有的規(guī)則不該存在,這些不該存在的規(guī)則繼續(xù)存在下去,就會影響到人,影響到人心與人性。

  萍兒喊出聲后,自知失禮,忙捂住櫻唇,往后退了一步,可仍是杏目圓睜,瞪著納蘭明初。

  她已不小了,但是孩子氣還是有的。在阿葉面前,她可以成熟,也可以孩子一點(diǎn),她有撒嬌的權(quán)力,也有作為妻子的責(zé)任。可有時她又不像個妻子,就像這時,妻子應(yīng)該怎么做?妻子應(yīng)該靜靜坐在屋中,等待丈夫回屋。

  可丈夫若死了呢?談著談著就死了呢?有人殺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這就是規(guī)則帶給人的悲哀??尚液?,萍兒不是特別在乎這些規(guī)矩,阿葉也不是特別在乎。

  “風(fēng)飄絮,雨打萍?!倍家咽侨绱肆?,還談什么規(guī)矩?江湖兒女本應(yīng)視這些害人的規(guī)矩如無物一般,納蘭明初倒是缺了這么一份江湖豁達(dá)。

  阿葉終于露出淡淡微笑,他微笑著上前拉住萍兒的手,說道:“我們自然不走。我們走了,丁老伯怎么辦?”

  萍兒回首看著他,他的手是那么的涼,那么的冷,可他的眼,他的心是熱的,火熱的。她又想起了昨晚那般,昨晚是成婚以來最瘋狂的一次。

  她紅了臉,嬌羞無限。

  納蘭明初見他們二人視自己如無物一般,登時惱怒,可又心想愛情真是偉大,能讓一個人發(fā)生如此大的改變。

  他認(rèn)識的阿葉之前可是耍弄女子無數(shù),雖然那些女子是奴,是妓,但也是柔水女子呀。

  還未有像現(xiàn)在這樣順從,依從一個女子的。

  “你該走了。”阿葉抬眼看著納蘭明初。

  納蘭明初沒好氣道:“你就不能換一個語氣與我說話?就不能換一句話與我說?”

  數(shù)日之前在關(guān)外,阿葉也是這樣同他說的,變都沒有變。

  但他這次不會說與上次一樣的話了,“還不能走。阮江幫的事…………”

  納蘭明初突然止言,因?yàn)樗盏搅税⑷~的話語,“丑時北郊十里亭?!?p>  簡潔明了。

  納蘭明初翻翻白眼,但同時他十分震驚,逼音成線,得有足夠的內(nèi)力,阿葉的內(nèi)力已經(jīng)如此之深了嗎?再加上他的劍術(shù),果然,自己真的看不透這個男子。

  【注】:“山河破碎風(fēng)飄絮,身世浮沉雨打萍?!背鲎阅纤未蟪嘉奶煜椤哆^零丁洋》一詩。

  【注】:后人杜撰,朱棣興于北方,真武大帝又是北方之神,據(jù)傳“靖難”時曾顯圣,后朱棣登基為帝,感念及此,在武當(dāng)山大修三清殿,造真武大像,尊武當(dāng)為天下道教之首,武當(dāng)派因此地位又上一層。

  文中納蘭世家是作者虛構(gò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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