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窄的房間內(nèi),那只不過兩米長,一米五不到的小床上躺著一個身影。
靜謐的房間內(nèi)響起一聲輕輕的低喃。
“媽媽……”
驟然,那雙眸子在這黑漆房間內(nèi)睜開。
戰(zhàn)驍睡意全無,掀開被子,走到了窗前,拉卡窗戶望著外面看。
夜空也是漆黑一片,看不到任何繁星。
倒是孤零零的掛著一輪月亮。
月光傾瀉在他的身上,像是給他鍍了一層光輝似的。
也照出來了他那五官分明如巧奪天工般的面容。
莞爾,他打開陽臺的門,走到很窄很窄只能勉強轉(zhuǎn)個身那樣的小陽臺面前,手放在了那只不過到自己大腿處的欄桿。
垂眸,看著六樓高的下方。
是不是跳下去,就能解脫了呢。
就能,見到爸爸媽媽呢。
他那雙眼,平靜的像是一潭死水。
反正,仇也報了不是嗎。
這么想著,他的身子也在慢慢的,慢慢的往外倒去。
就在那千鈞一發(fā)之際,身后傳來了手機的鈴聲。
戰(zhàn)驍?shù)谋秤耙活D,轉(zhuǎn)過身,走進了房間。
他走到了床邊,拿起了破舊床頭柜上靜靜躺著的手機。
手機亮著屏幕,屏幕上是江晚晚的信息。
【學校的事情我已經(jīng)搞定好了,等到時候開學你和我一起入校吧,我?guī)闶煜ひ幌颅h(huán)境順便幫你買一些用品?!?p> 【學費到時候我會一并付了的,不要有那么大的心理負擔?!?p> 僅僅兩條信息。
那雙白的透光的手,指尖輕輕的扶上了屏幕。
明明屏幕就跟他身上的體溫一樣,冰冷如斯。
可驀的,在這一刻,他感覺屏幕傳來的暖意,燙的仿佛能竄進心里頭去。
——
家里仍然是亂糟糟的一片。
好不容易將家里打掃干干凈凈,譚知夏拖著疲憊不已的身子爬上了那硬的跟墻壁似的木床。
床上只墊了如紙一般薄的被單。
被單被洗的發(fā)白褪色。
被子是那種厚重的棉被,套著一大紅色的被套,枕頭是那種繡花枕頭。
那枕頭像是沒有棉花似的,癟癟的,厚度都可以媲美一本普通的課本書了。
譚知夏躺在床上,很快睡了過去。
才不過半夜,她又被吵醒。
房間門沒有關,那燈光直接照耀進來,一個高大聲影氣勢洶洶的走了進來。
他直接走到了床邊抓著譚知夏的頭發(fā)就是將她從床上拖了下來。
“還,還不給老子炒幾個下酒菜去!”
譚父今天又被上司罵,下班后直接去喝了個痛快,醉醺醺的回到家只覺得還是喝不夠癮。
譚知夏被他甩在了地上。
好一會兒,她像是沒有任何知覺的機器一樣麻木的站起來去——
……
等忙好,天已經(jīng)開始微微亮了。
譚知夏躺在床上,渾身冰冷如身置冰窖。
好一會兒,她不知道從哪里摸出了一個紅色的本子模樣的東西。
她坐起身來,打開,是金碩藝術學院的錄取通知書。
“啪踏?!?p> 一滴眼淚打在了紙上,譚知夏慌慌張張的拿手小心翼翼的擦拭,還好沒有什么。
她像是個傻子一樣的抱著那個紅本無聲的抖著肩膀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