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宗長下令責(zé)罰,絕不是說說而已。云靜剛回到閣樓沒多久,監(jiān)督執(zhí)行的侍女便趕過來了。
在云家,像這類的侍女地位可不低,幾乎類似于“客卿”一類的存在了。
但略有區(qū)分的是,一般的客卿,只對外,不對內(nèi),幾乎不參與家族內(nèi)部的管理事務(wù);而她們,卻只對內(nèi),不對外,主要負責(zé)的對象,就是住在后宅閣樓里的小姐和夫人們。
一般情況下,她們直接受命于族內(nèi)宗長,只對宗長個人負責(zé),別人根本無權(quán)管轄她們。如此一來,負有特殊職責(zé)的她們,可不用受制于那些驕橫刁蠻的小姐和夫人們。
相反的,別人見了她們,反倒還要畏懼幾分。
云靜的母親,自嫁入云家以來,一直謹小慎微,小心翼翼,從未犯過大錯,因此她還是第一次接觸這類的特出存在的侍女。只不過,有關(guān)她們的種種傳聞,她還是有所了解的,故而也不敢怠慢分毫!
當(dāng)?shù)弥O(jiān)督執(zhí)行的侍女,已經(jīng)到了院門外時,她急忙叫上三位女兒,率領(lǐng)一眾家仆,親自迎接而出。她想以自己的恭謹謙卑,以換取對方的些許好感。
如此,也能讓她的大女兒云靜,少受一些額外的責(zé)難吧!
云靜可不愿自己的母親,在外人面前,低聲下氣的為自己求情!她很想勸阻,讓她不要這樣做!
但是,她又深知自家母親的性格——膽小怯懦,毫無主見。如果她堅決反對,她的母親必然會無奈接受。但如此一來,她的不安,只會更加強烈,那份自責(zé)之心,也更加沉重!
“明明都是在為對方考慮?。〉珵槭裁矗瑫械竭@么壓抑呢?”云靜情不自禁的自問著。
她早已有了自己答案,只是暫時該變不了!她還要等待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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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眾人匆匆忙忙的趕到院門口。還未及整頓統(tǒng)一,便已經(jīng)看到了前來監(jiān)督執(zhí)行的那位侍女。
云靜的母親,滿臉帶笑,剛想開口表示歡迎,未曾想,對方竟先開了口,而且還較為恭謹?shù)南仁┝艘欢Y。
似乎,她還有意無意的,專門看了看一旁的云靜,隨即就露出了淡淡的了然之色。
“見過夫人,三位小姐。映荷此來,是奉宗長之命,前來監(jiān)督靜小姐的受罰情況。期間,若有不適之處,還請當(dāng)面指出,映荷自當(dāng)改正!”
侍女映荷的態(tài)度,讓云靜的母親頓時錯愕當(dāng)場,她萬萬沒想到,對方的態(tài)度,竟是這般和善。一時間,她竟愣在了那里。
云靜悄悄打量著對方,偶有所思。感覺到了冷場,她不懂聲色的碰了碰母親,以示提醒!
“噢...噢,請!快里面請!小女靜兒,年幼頑劣,一時糊涂,犯了大錯,自當(dāng)受罰!還請映荷姑娘,嚴加約束!”云靜的母親,自覺人前失態(tài),突顯了尷尬,內(nèi)心頗為懊惱。
云靜的母親,側(cè)身讓開,示意讓侍女映荷先行,以此再次表達敬意!
當(dāng)下,映荷的態(tài)度雖然不錯,但她畢竟“位高權(quán)重”,云靜的母親可不敢因為對方的些許善意,就得寸進尺。她所能做到的示好和尊敬,依舊會去做!
而映荷見狀,淡淡笑了笑,急忙表示不敢,并示意請夫人靜小姐先行!雙方相互推諉謙讓一番后,云靜的母親才迫不得已的走在了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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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到了客廳。
云靜的母親急命丫鬟們端來香茶,呈上糕點。
等待客之物,備齊之后,年幼的兩位女兒和丫鬟們也逐一退出了,云靜的母親才從袖子里取出一個巴掌大小的小巧錦盒,輕輕放到映荷的面前。
“亡夫逝后,家境不復(fù)以往。小小飾物,還請......諒解!”云靜的母親為了大女兒的事,也不顧上這些身外之物了。只是,她能拿出的,實在不多了!
映荷搖頭輕笑,輕輕推回了錦盒,解釋道:“夫人,我是奉命行事,可不敢討要額外的好處!還請夫人,不要讓映荷為難??!”
“請不必推辭!乃是贈送之物!若是映荷小姐不嫌棄,稍后還有薄贈!”云靜的母親,見對方不肯收,心里總有些放心不下。大女兒的事,還懸著,她可不敢輕易略過此事。
“夫人的禮遇,映荷已是感激,外物可再不敢收受??!”映荷拒不接受,再次推回錦盒。
之后,云靜的母親正要開口勸說,映荷卻已轉(zhuǎn)了話題:“夫人,映荷此來,除了監(jiān)督執(zhí)行靜小姐的受罰一事之外,還有一要事在身!”
“噢?快請講!”云靜的母親,見映荷還有正事要說,便暫且略過了錦盒之事,但也未曾收回,就放在了那里。
“是!”映荷應(yīng)了聲后,才望向居于下首的云靜道:“映荷臨來時,宗長交托一封書信,讓映荷代為轉(zhuǎn)交給靜小姐!”
映荷說罷,恭謹?shù)?,從腰間取出一張折疊起來的信箋,雙手的呈向云靜。
云靜道了聲謝后,接過信箋,當(dāng)場便展開了。
然而,信中無字,唯有一些簡約的線條。
那些線條,粗細不一,形狀不一,有交叉,也有共行,初看著雜亂無序,但仔細琢磨,似乎又暗含某種玄機。
云靜手托信箋,細細琢磨,當(dāng)場失神。
云靜的母親,又是關(guān)切,又是好奇,欲上前詢問一下,但卻被映荷順勢攔下了。
“夫人!請留步!宗長還有交代,此信箋,唯有靜小姐可閱!”
“是,是......唐突,唐突了!”云靜的母親,雖坐了回去,但心里可大亂了。只是,她又做不了什么,只能眼巴巴干著急!
映荷左看看坐立不安的云靜母親,右看看陷入沉思的云靜,頗感好奇。
她猶豫片刻,試著問了句:“夫人,靜小姐一身精湛修為,您......難道絲毫不知?”
“哦......?。啃逓??什......什么修為?靜兒......她,她...難道是修士啊?”云靜的母親,驚訝的合攏不了嘴巴,有些難以置信了!
她也不是太過孤陋寡聞的女子,何為修為,何為修士,她還是略知一二的。
早些年,她的夫君還在世時,二人閑聊,時常提及一些修士之間的傳聞趣事,每每聽到驚奇之處,她都會神往不已,真恨不得也成為其中一員,逍遙遨游一世!
傳說中,修士們能夠召雷引火,吞云吐霧,飛天遁地......幾乎無所不能,強大的匪夷所思。平常的人,別說和他們交流了,就是見上一面,都是千難萬難啊......
而她的大女兒,不就是很平常的一個女孩嗎?雖然,她的脾氣大了點,也很有主見......但,這也只是普通人的范疇啊!
修為?修士?這怎么可能啊!
看著云靜的母親,不斷投來的熱切目光,映荷已經(jīng)印證了心中的猜測。
她先是肯定的點了點頭后,才輕聲解釋道:“夫人,靜小姐確是修士無疑。雖然,映荷尚不知道靜小姐是從哪里得到的機緣,成功入了道途。但是,靜小姐的不凡,卻是不爭的事實呢!”
“真......真的嗎?”云靜的母親明明已經(jīng)信了,但是總想要多聽幾句,來自映荷的肯定和贊揚的話語。
“夫人,請您再想想!這些日子,我們云家,可被靜小姐......呵呵,夫人!這件事,可不是小事哦,為此還召開了一次宗族大會呢!若不是靜小姐,身懷不凡,宗長惜才呵護,豈肯輕易略過此事??!”
“啊......竟是這樣?。 毕惹皩υ旗o的寬松處理,作為云靜的母親,自是歡喜,雖有不解,但也沒有多想?,F(xiàn)在聽到映荷這么一點撥,她才算是徹底的明悟過來!
“靜兒,是......是有大本事了嗎?”云靜的母親,顫聲詢問著,激動之下,竟忘行的拉住了映荷的手腕,火熱的眼神,滿是期待答案。
“夫人!......靜小姐,擁有多大的修為,映荷難以詳知!無法準確回答你!”映荷自身也是一位修士,只是剛過淬體中期,雖然世俗中一般的武者,根本不是她的對手,但是她在修士群體中,也僅是最低等的存在了!
她在面對云靜時,本就存在一絲絲的畏懼感。特別是,云靜在看了宗長送來的書信后,身上的氣勢,陡然暴漲凌冽后,她更是心驚不已。
云靜的修為能有多高,她不太清楚!但她能肯定的是,至少不再她之下了。
云靜的母親,雖然沒得到確切的答案,但是女兒身為修士的事實,應(yīng)當(dāng)是不容置疑的。她雖然無法猜想大女兒能有多厲害,但是從老宗長對大女兒的關(guān)心和愛護的程度來看,大女兒理應(yīng)不凡才是。
僅是這一些變化,就足夠她展顏釋懷了!
先前壓在云靜母親心頭的不安和壓抑,很快的就被一種強烈的喜悅,完全取代了。一時間,她激動的都不知道應(yīng)該如何表達自己的心情了!
她不由自主的想要站起來,好好詢問一下大女兒,又恐怕打擾到了大女兒的“要事”,只要飽受煎熬的壓抑著好奇和歡喜......
她一會站起來,隨后又緩緩坐下去。然后又下意識的站起來,然后又被迫坐過去......如此反反復(fù)復(fù),持續(xù)許久!
驀的,云靜的俏臉一喜,自嘲的低語了句:“切!我還以為是什么鬼畫符呢?原來......竟是這玩意?。 ?p> 云靜看懂信箋后,一時忘行,竟......說了一句特別“奇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