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要不……還是我來吧,按你這速度咱明早也吃不上飯??!”元月無奈的看著自家夫人,幽幽的道。
只見裴玉手忙腳亂的,像個被踩到腳的章魚一樣,在廚房里面胡亂搗騰,都過去半個時辰,還沒有做好一樣菜,這讓元月既無奈又無語。
夫人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但是洗衣做飯卻是一樣不行,想來,或許大家的千金也都是這樣的吧。
這樣的夫人卻還執(zhí)意要為那個王大錘親自做一道菜,只可惜做出的味道……
元月想起來當(dāng)年被夫人做出的食物支配身體的恐懼,當(dāng)年她只吃了一口,僅僅是一口,就差點沒了半條命,一念及此身體便忍不住一陣惡寒,也不知道王大哥是幸運還是倒霉。
希望結(jié)實的王大哥抗的住。
“馬上就好,一會讓你們都嘗嘗!”
元月聞言倒吸了一口涼氣。
我命雖然不金貴,但我還想多活幾年。
還是你們自己吃吧,我一個柔弱的下人就不和你們一起玩命了。
此時,王大錘早已坐在了客廳的飯桌旁邊,打量著屋里的裝潢。
青石地板,紅木桌椅,風(fēng)景水墨掛在墻上,干凈中透著清雅。
自從來到大唐以后,還是第一次到異性的家里,心里不免有些期待,具體期待些什么他也說不清楚。
這里東西并不算不多,處處都透著雅致,所有的物件都規(guī)規(guī)矩矩的放著,比起自己的豬窩,好上不知多少倍。
家里還是應(yīng)該有個女人啊。
咕……
王大錘揉了揉肚子,看著廚房的方向,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話說,這飯啥時候好???
這兩人也太慢了,我都來半天了,咋連個盤子都沒看到,那倆個人到底在干啥呢?
啪。
好容易歇下來的裴玉一把打掉了元月從懷里掏出的紙包,看著撒了一地的粉末,有些疑惑。
“你在干嘛,這是要給王大哥下毒嗎?”
元月抻著脖子看了看客廳,確定王大哥沒過來,才小聲的把嘴貼道裴玉耳朵邊上。
“這是春宵散,你想呀,王大哥好容易來咱們這,這么好的機會,不如咱們就把他拿下,反正他也不吃虧……”
裴玉柳眉倒豎,有些難以置信,這元月居然這么瘋狂,就這么喜歡王大錘?
居然想給王大錘下藥。
“那怎么行,你可是未出閣的大姑娘,你瘋了嗎?快收起來?!?p> 看著夫人的一臉怒意,元月才悻悻然的收起了藥粉。
“真是的,肉都到嘴邊了……”
裴玉看著元月,心中覺得有些好笑,這丫頭這不顧一切的做法,真和自己當(dāng)年有些想象,甚至比自己還要極端,真不知道這丫頭怎么想的。
“感情要慢慢培養(yǎng)的,水到自然渠成,這東西急不得的!”
“知道了?!痹缕财沧鞗]有說話。
心道,你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你當(dāng)年好歹還有個張錦,我從出生到現(xiàn)在連個男人的手都沒牽過,再不想點邪招,估計這輩子都得當(dāng)老姑娘了。
裴玉看著撇嘴的丫鬟,默默的從懷里掏出了一本書籍,只見上面用古文印著【機巧要術(shù)】四個大字。
元月見到書籍不由的一驚,“夫人,你要做什么?你不會是想把這本書給王大哥吧!”
裴玉點點頭,莞爾一笑。
元月呼吸都有些沉重,“夫人,這本書可是你是花了五萬兩拍的?。∧恪孢@么舍得?”
“一個拓本而已!留著也沒什么用,不如送給能用上的人?!?p> 元月看著裴玉,一時無語,有錢人在感情里都這么任性的嗎?
五萬兩說送就送,一想到這,元月握著鏟子手都有些松動,剛才心里升騰的優(yōu)越感,一下子消失不見。
好氣啊,雖然她是自己的主人,但是,真的好氣??!
人和人的差別為什么這么大?
我也好想一巴掌拍五萬兩到王大哥的臉上??!
可我的家當(dāng),也僅僅能兌換成銅錢彈的他滿頭包了。
一個時辰之后,在王大錘近乎絕望的目光中,八菜一湯終于來到了飯桌上。
王大錘剛提起筷子,就看到擋在眼前的一本書籍,有些發(fā)懵。
“這……是送給我的?!”王大錘接過書籍,看著書面的封皮有些迷茫。
裴玉點點頭。
王大錘嘴角抽了抽,雖然對方一片好意,但是總有種自己是頭獅子,對方送了根蘿卜讓他吃的感覺。
她難道不知道自己是個鐵匠,而不是個木匠嗎?
沒錯,這本名叫機巧要術(shù)的書籍是本有名的機巧造術(shù),傳聞里面有墨子和魯班等一眾天才的想法和案例,也是一眾能工巧匠的圣書。
據(jù)說只要看明白一頁,就能達到終其一生都做不到的成就。
而那些人,無一例外的都是一些木匠和術(shù)士,而王大錘,卻是個鐵匠。
并且,他也沒有專研機巧的愛好,所以,這個禮物他既有些受寵若驚,又有點莫名其妙。
對于這本書的貴重程度,他是知道的,畢竟他身邊也有不少從事木藝機巧的朋友。
“王大哥,這個我在拍賣的地方隨手拍的,當(dāng)時年輕,對于這種工具書有一定的好奇,所以才買下來,這只是個括本并不值什么錢的!”
咳……
元月差點嗆到自己,神特么不值錢!
五萬兩好嗎,那可是五萬兩啊,都夠買下100個她這樣的下人,再給每個發(fā)一套宅院了。
鐵匠點了點頭,反正也沒什么事兒,多了解了解機巧的東西,對他鍛鐵說不定也有些好處,“那就多謝了。”
裴玉繼續(xù)道:“相傳這本書有魯班和墨子兩位傳奇的作品,據(jù)說那可是曾經(jīng)幫助戰(zhàn)場上扭轉(zhuǎn)勝局的大作,不過小女子才疏學(xué)淺,也不懂實踐,實在看不懂里面說的都是些什么?!?p> 她說的沒錯,里面的每個字她都認識,可是連在一起她卻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什么自動,聯(lián)動,異步驅(qū)動等等奇怪的字眼,使得她想破腦袋,也搞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
王鐵匠聞言,雙手卻是毫不可查的一抖,隨后鄭重的將書揣道了懷里。
能左右戰(zhàn)局的書嗎?
或許,自己真的需要也說不定。
元月見插不上嘴,只好夾了菜放到王鐵匠的碗里:“王大哥,吃菜?!?p> 裴玉見狀,也不示弱,也夾了點東西放到王鐵匠碗里:“王大哥,慢用,這個是我做的?!?p> 鐵匠:“裴夫人親自下廚嗎,那我嘗一嘗?!?p> 坐在對面的元月翻了個白眼,隨后饒有興趣的看著鐵匠。
鐵匠看著碗里的東西,有些疑惑。
這東西藍色里透著紫色,看起來像是一坨,又像是一片,黏黏糊糊的,說是蔬菜卻有點像粥,說是粥又有點像面,長得實在太過抽象,他實在看不出那是什么。
鐵匠將碗端在半空,看著碗里的奇怪物體,突然有種死亡臨近的感覺。
他抬起頭,對上了裴玉那滿臉期待的眼神,他咬了咬牙,一口將那坨東西塞到了嘴里。
咀嚼,吞咽。
咕嚕。
當(dāng)那些東西穿過食道的時候,他突然感覺周圍的風(fēng)景好像變的不太一樣了。
周圍不再是清雅的飯廳,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白霧,邊上是寬闊的河流,還能聽到潺潺的流水聲。
身邊坐著的不再是相貌傾城的主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滿臉皺紋,一頭青絲的老婦人。她正瞇眼微笑的看著自己,給人的感覺異常的安詳。
“小伙子,喝碗湯吧,喝完游過這條河,就可以忘記一切,重新來過了?!崩蠇D人說完,遞過來一碗白色的濃湯,香氣盈人。
鐵匠猶豫了下,沒有接碗,朝著四周看了看,心里莫名有些慌,怎么吃飯吃著吃著就跑這里來了。
“這里是哪???您又是哪位?”
“哦,這里啊,是三途河。我是孟婆婆,你怎么會連這里都不知道,你是怎么來到這的?”
鐵匠有些懵。
三途河?
孟婆婆!
思考了一瞬之后,鐵匠倒吸了一口涼氣。
裴玉她給我吃的什么,我居然會來到三途河?
話說,這里是真實的嗎?
是不是幻覺?
難道我在做夢不成。
不過這體感怎么會如此真實!
等等,如果這是真的呢。
鐵匠突然想到了什么,雙眼不禁變的明亮了幾分。
“您是孟婆對嗎?指引人往生的那位大人?”
孟婆點了點頭,依然微笑。
“那,我能問個問題嗎?”
孟婆再次點頭。
“我的老婆和兒子們,他們還好嗎?他們是不是都已經(jīng)投胎了,我……我之前,沒有保護好他們……”說到這,鐵匠哽咽的止住了話語。
“你的兒子死的時候多大,都叫什么???”孟婆婆依然瞇著眼睛,詢問道。
“大兒子王盾死的時候九歲,小兒子王杵死的時候五歲?!?p> “哦,我查查,”老婦人點了點頭,從懷里翻出一本厚厚的名冊,開始翻閱,一邊查一邊問,“那么小的孩子怎么死的?急病嗎?”
鐵匠搖了搖頭,“因為戰(zhàn)爭?!?p> 孟婆點了點頭,輕輕嘆了口氣,手上快速的翻了幾頁,“嗯,你的兒子是兩年前死的,暫時還未……等等,王盾,王杵是你的兒子?。∧闶峭醮箦N?”孟婆突然睜開了眼睛,一臉驚恐。
鐵匠點了點頭:“對,是我啊。”
“天哪,你怎么來到這里的?該死,那幫家伙怎么工作的。你快回去,快回去,你來這里做什么,我的天,好懸釀成大錯。”
鐵匠看著毛都立起來的孟婆怔住了。
“可是,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啊?!?p> “什么,你剛才問啥了?我年齡大了,耳朵不太好使。”孟婆摳了摳耳朵。
“我說,我想知道我死去的老婆孩子過的怎樣?”
孟婆又把眼睛瞇上,點了點頭,將碗里的湯倒掉,又將端碗的胳膊朝著后面繃直,另一只手指著碗底,“這里有你想要的答案。”
鐵匠不明所以,立馬將腦袋湊近了些,想看看那白瓷碗底寫了些什么。
砰。
碗底砸落腦袋,鐵匠轟然回神。
周圍再次變成了熟悉的畫面,清雅的客廳,靚麗的主仆,一桌的菜肴。
“味道怎么樣?”裴玉眼睛閃亮的問道。
“額,能看見三途河的感覺!”鐵匠看著飯碗,陷入了沉思。
聽到這,元月都是心頭一凜,連忙道“王大哥,嘗嘗別的?!闭f完,又夾了東西放到鐵匠碗里。
裴玉見狀,也夾了些東西放到王鐵匠碗里:“王大哥,慢用?!?p> 王鐵匠:“……”
不一會,王鐵匠的碗里就高的像一座小山。
他看著兩人冒出藍芒的目光,身體一萎,“好……好說?!?p> ……
鎧回到家后便躺倒了床上,一臉幸福的模樣,對于他來說,每天最喜歡的事情就是吃些美食,然后躺在床上,享受著愜意的生活,生怕這又是一場夢。
雖然每天揮舞錘子的生活有些枯燥,但比起在沙漠孤獨的行走,他更愿意在這里揮舞錘子。
雖然經(jīng)常被王鐵匠罵,不過被訓(xùn)斥的聲音比沙漠的風(fēng)沙聲不知要好上多少倍。
鎧又拿起了那把闊劍,仔細的打量了一下劍身。
“裂紋比昨天又少了!”鎧連忙起身,查看剛剛插著闊劍的地面。
那里有水流過的痕跡,在油燈下顯得很模糊,若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痕跡。
那些水流的終點全都通向地面剛才插著地面的縫隙。
“果然!”
鎧這幾天特意留意了下自己的武器,前幾天王鐵匠對他一頓訓(xùn)斥,理由是他總把工具弄丟,弄得他很無辜,畢竟他將所用的工具原封不動的放到了原位。
能隨意挪動那些工具的,這個家里除了他就只有王鐵匠一個人,可偏偏對方賊喊做賊,惹得鎧有幾次想要把王大錘變成王大餅!
而那期間唯一讓人覺得蹊蹺的東西就是自己這把武器。
因為那時候這把闊劍變得有些寬,而且裂紋也少了許多。
現(xiàn)在,這把武器已經(jīng)有六寸寬了,刃口也恢復(fù)了不少,雖然還有些裂縫,但至少已經(jīng)能看出來是它把劍了。
而劍身每次變化,家里的工具都會莫名其妙的消失,所以,罪魁禍首一定是這把殘劍。
只不過,這把劍到底是什么能力?難道是靠吞工具修復(fù)自身!
哐當(dāng)。
院子的大門被推開,王鐵匠急匆匆的向著屋內(nèi)走去,貌似有些興奮。
“王大哥,我找到……”沒等鎧說完,王鐵匠便消失在了視野里,“偷工具的元兇了……”
河飛魚
實在抱歉,昨天加班到11點,回家真的困的眼睛睜不開,在這里先道個歉。 不能對不起收藏了作品的19(有時候18)人和天天投票的兩位大佬。 最近公司的項目驗收之后就可以每天多寫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