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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歌十二樓

第二十四章 齊赴太白

朝歌十二樓 鶴影天青 3433 2019-07-21 17:00:00

  正月十一,晴,宜出行,忌動土。

  謝了坐在馬車前馭馬,手里拿著馬鞭,背上背著匣子,崔璟坐在他旁邊,手中拿著一本醫(yī)書,時不時的放下來嘴里嚅動,然后繼續(xù)拿起來看。楚鶴離和公輸盈坐在馬車?yán)锩?,方棠坐在公輸盈身旁,懷里抱著暖爐。

  “回去后你們就在山門待著,這幾日肯定會很忙?!惫斢闹教牡氖?,看著楚鶴離囑咐道,“上元節(jié)白日會舉行布武召開大會,晚上是上元節(jié)宴。這之前的幾天時間我肯定就沒空來看你們了?!?p>  楚鶴離點點頭,道:“有什么可以幫上師叔的嗎?”

  公輸盈搖搖頭,笑道:“你幫我照顧好方棠就行了?!背Q離看了一眼低著頭的方棠,答應(yīng)下來。

  “公輸師叔,我們到了?!贝蕲Z掀開車簾,對著里面的幾人說道。馬車應(yīng)聲停了下來,有接引的弟子走來,接過謝了手中的馬鞭,謝了和崔璟先行一步下來。

  楚鶴離先走了出來,下來后轉(zhuǎn)身扶著方棠。方棠腳步輕盈的跳了下來,微微站定,楚鶴離又去扶公輸盈。待幾人都走了下來,接引弟子才駕著馬車向著一邊走去。

  公輸盈看了看眾人,才道:“走吧,各位?!?p>  崔璟和謝了其實都是第一次來天下劍門,兩人抬頭望著山門牌坊上四個遒勁有力的大字——太白之山,心里有些奇怪?;剡^神時,兩人卻發(fā)現(xiàn)楚鶴離三人已經(jīng)向著臺階上走去,立馬又小跑追上去。

  向上走過了將軍石,又是一座牌坊,上面的四個字才寫的是天下劍門。兩人這才知道真正的天下劍門的山門在此處。放眼望去,還沒到天下布武的時候,但整個劍門已經(jīng)開始忙碌起來,四周來來往往全是行人。

  走進山門,侍劍廳三個字又掛在幾人面前。只見廳前,站著一個中年男人,一身藍(lán)白色的長衫,正是天下劍門掌門公輸盛,也是公輸盈的胞兄。公輸盈領(lǐng)著眾人走上前來,對著公輸盛施禮。

  公輸盛看著楚鶴離身邊的兩人,道:“這兩位應(yīng)該就是青巖的大弟子和此間莊的少莊主了吧?!惫斒⒑吞@的笑道,“只是不知道哪位是崔公子,哪位是謝公子?!?p>  崔璟抱拳笑道:“晚輩崔璟,見過公輸掌門。”謝了也是重復(fù)了崔璟的行為,對著公輸盛施禮。接著便有弟子過來,將幾人引去安排的客房休息。公輸盈也跟著公輸盛走進侍劍廳。

  “沒看出來啊,謝了?!弊咴谘┌椎穆飞希蕲Z一拳打在謝了的肩上,“你小子還是此間莊的少莊主,那你的父親不就是....”崔璟說道一半,心知不妥,就閉了嘴。謝了臉色痛苦,似乎不愿意多說。

  方棠走在身邊,見此,立馬打趣崔璟道:“崔大哥有什么好說的,你不也是青巖的大弟子嗎?”

  崔璟也見著了謝了的神色,哈哈笑道:“也是。我們?nèi)タ纯醋〉牡胤桨?,說起來青巖幾乎沒有下過雪,來這天下劍門卻四處都是雪?!贝蕲Z將話題帶向別處。

  楚鶴離笑道:“劍門在太白山上,醫(yī)坊在青巖谷中,兩個地方能一樣嗎?”崔璟打著哈哈,笑著贊同。

  帶路的弟子將兩人帶到了住的地方,方棠笑了笑:“崔大哥,旁邊就是我們住的院子,你們要是覺得無聊,可以來找我們?!背Q離點了點頭,眾人相互揮手,分別走進自己的院子。

  “半個月沒回來了呢?!狈教囊蛔哌M來,深吸一口氣,看著院子里的花花草草,風(fēng)霜不減曼麗的姿態(tài),笑了笑。

  楚鶴離走到她身旁,道:“趕了這么久的路了,去休息一下吧?!狈教狞c點頭,兩人分別走進自己的屋子。

  ......

  “怎么樣?”公輸盛坐在位置上,看著對面的公輸盈。

  “沒錯,我當(dāng)時去救他的時候看見他用了。”公輸盈替公輸盛倒好茶,說道,“但是只有一半...”

  “這是當(dāng)然?!惫斒Ⅻc點頭,“當(dāng)年蕭矜玉獨自帶著試劍出走大秦,在江寧城以一己之力,對上五國眾人,和幾大門派,試劍折了一半在秦淮河中?!?p>  “那這半柄試劍?”公輸盈問道。

  “先安排人去把秦淮河的那半柄試劍找到,一切都不急,慢慢來,畢竟現(xiàn)在試劍在他身上的消息,知道這消息的人少,還沒有傳出去?!惫斢粗虅d外來來往往的弟子,說道。

  “他身體怎么樣了?”公輸盛記起來送楚鶴離去青巖的目的,問道。

  “孫十常說沒有多大問題?!惫斢?,“他按照信中所說做的?!惫斒⒍髁艘宦?,點點頭。兩人都沉默下來,一人看著杯中的茶,一人看著外面來往的弟子。

  “去找找黃叔,問問他能不能出手?!惫斒⑺伎剂季?,才道。

  公輸盈皺皺眉頭,道:“黃叔他不是說他不會摻和這些嗎?”

  “但這些和姓楚的那人有關(guān),他一定會摻和?!惫斒?yán)肅道,“如果黃叔真的能拿到秦淮河的試劍...”

  “他一定不會給我們!”公輸盈搶先答道。

  公輸盛點點頭,贊同的說道:“我看天下劍門這些年養(yǎng)著他這個閑人已經(jīng)夠久的了,而且黃叔年紀(jì)大了,所以我看他是到了客死異鄉(xiāng)的年紀(jì)了?!?p>  “我們?”公輸盈話不說完,只是看著公輸盛。

  公輸盛轉(zhuǎn)過頭來,手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

  ......

  正月十一,午時是晴天,晚些時候又下起了雪。

  通往咸陽的官道上,綿延整個官道的車攆,紅木馬車,紅色和金黃色相間的錦繡上面均繡著饕餮紋。最中間的位置的馬車,紋路更加豐富,馬車頂上還有一處圓形巨傘,有著四匹紅色鬃毛的好馬拉著。

  “世子,如今大雪封山,只能現(xiàn)在咸陽城里住一晚,估計還有一天時間,我們才到的了太白。”一個身穿盔甲的將士走到馬車邊,對著馬車?yán)锩娴娜苏f道。

  馬車?yán)镒粋€身著赤色長衫的年輕人,約莫二十五六的年紀(jì),緊閉著雙眼。他身邊坐著一個絕色女子,桃花眼,細(xì)長的眉毛,看著楚楚可憐,高挺的鼻梁,鼻頭微紅,似乎是長途車馬的不適應(yīng)。兩人正是大周岐王府世子顧衍七,與他的世子妃應(yīng)葉欣。

  顧衍七當(dāng)初受了天子的命令要來參加天下布武大會,卻在此之前先去了青巖的講學(xué)。講學(xué)結(jié)束便回了成京,如今是為了不被關(guān)注,于是帶著世子妃出來,好讓人認(rèn)為他只是來參加天下布武,圖個好玩的。

  應(yīng)葉欣推了推顧衍七,顧衍七才慵懶的睜開眼?!耙搅??”他聲音低沉,一只手摟在應(yīng)葉欣的肩膀上。

  “剛剛來人說,估計還有一天。我們不巧碰上下雪,山路不好走?!睉?yīng)葉欣見顧衍七皺皺眉,從他懷抱中出來,伸出手舒展顧衍七的眉毛,在他太陽穴上按摩,“殿下這一個月來辛苦了,再睡一會兒吧?!?p>  “倒是苦了你了?!鳖櫻芷邠u搖頭,抓住應(yīng)葉欣的雙手,“等這件事完了,本世子帶你真正出去玩一次?!?p>  “只要是殿下陪在身邊,去哪都一樣、”應(yīng)葉欣見顧衍七還皺著眉,笑道,“何況,妾身也對這天下布武大會,挺感興趣的?!鳖櫻芷呔o握住應(yīng)葉欣的雙手,沒有說話,車內(nèi)陷入沉默。

  同樣是官道上,一人一驢,正慢悠悠的走著。

  人一身灰衣,是個年輕的小道士。驢是黑毛驢,時不時的叫兩聲,似乎是對背上的人很是布滿。小道士手里拿著一本時下最新的話本,躺在小毛驢的背上,優(yōu)哉游哉,好不快活。

  “小花啊小花?!毙〉朗繉⒃挶旧w在臉上,嘆氣道,“你找到去太白的路了嗎?”身下的毛驢似乎悟性極高,聽到這話,鼻子里喘著粗氣,左搖右晃的,就好像要把小道士摔下來一樣。而背上的小道士,似乎說完這句話,就睡著了。但每次看他要落在地上的時候,他又能準(zhǔn)確的掛在驢背上,穩(wěn)定身形。

  小道士是上清道派的小弟子徐守真,小毛驢是上清道派的徐守真專屬坐騎小花。

  也是官道上,若是不仔細(xì)看的話,不會發(fā)現(xiàn)官道的邊上坐著一個人。此人全身被雪包裹,只有個人樣,但可以看見雙手合掌,似乎是個和尚。

  忽的,雪人動了一下,但又停了下來。良久,雪人又開始動起來,這次卻沒停下。雪人站起身,將身上的雪抖下去,果然是個和尚。

  這和尚一身鬙衣,似乎完全不怕冷,劍眉星目,不怒自威,垂下雙手,茫然的望向四周。

  和尚是少林寺年輕一輩的翹楚,少林方丈明澄的親傳,明叫一癡。

  官道兩旁的樹上,雪被陣陣聲響抖落。遠(yuǎn)處似乎傳來整整齊齊的跑步聲。聲音越來越近,見時,只見是一隊幾十人的軍隊,帶頭的人是個年少將軍,一張臉擠在頭盔中,但看模樣,竟然和方棠有幾分相像。這隊士兵都是黑色的鐵甲,跑步井然有序。

  無論朝堂還是江湖,對他們都敬而遠(yuǎn)之。隴右守備,大秦宣威振武軍。振武軍是朝廷編制,卻是一姓之師。振武軍的士兵基本由方家年輕一輩組成,但自從五年前方家滅門之后,進行了大換血,但如今將軍依舊姓方,名喚方懌。

  風(fēng)雪更大的是關(guān)外,從昆侖到太白,一路過來是荒漠與隔壁,卻也是風(fēng)雪漫天。去往太白的路上,只有兩道孤獨的身影,一個老人,一個年輕人,背影蕭瑟,一步步向著太白山走去。

  唯有一群人,不緊不慢,才從自己的門派出發(fā)。

  一路黑色的身影,從一處深山中走出來。沒人知道這山在何處,有人知道,也不知道如何上山。這個門派自古以來就很特殊,是前朝遺民所創(chuàng)。但沒有人敢惹這個門派。如果說上清道派是大周國教,以道出名,那這個門派便可以說是前商的國教,以奇門八卦和推演出名。

  星斗卦派,試劍的熔煉者,世人只知道位于商丘。

  一片風(fēng)雪中,各方門派晝夜兼程,向著太白山天下劍門趕來,一切只是為了正月十五上元節(jié)的天下布武大會。

  但同時,一則消息,在天下武林中傳開,而太白山上的眾人,卻仍未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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