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還是遲到了。
胡野苗走進教室的時候,全班學生都已經(jīng)嚴陣以待,將冷淡的目光向她投過來,胡野苗低下了頭,以小碎步慌忙走入教室。
又是語文老師又是班主任的中年女性在將臺上注視著胡野苗,她的眼鏡滑落下去,視線從眼鏡上方射出,帶著不屑與質疑,看著落座的胡野苗。
教室里的空氣一時之間沉靜,一切都襯托著,好像胡野苗是千古罪人。
她的座位在教室左邊靠墻的倒數(shù)第二排,十分陰暗的角落,既沒有后面同學的寬敞,也沒有前排同學那樣顯得好學,是沒有存在感的人的專屬座位。
胡野苗輕輕落座,將書包放在了單人書桌上,這才發(fā)現(xiàn)書包敞開著,她急忙翻看里頭的書和文具,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樣,心里想著還好沒什么東西掉出去。
教室沉寂了片刻,外面忽然傳來一聲竊笑,緊接著一個男生猛地推開了門,大概原以為老師還沒來,正帶著隨意的神情,看到老師后連忙閉上了嘴,說了聲老師早就慌忙坐到了座位上,他的手藏在身后,似乎拿著什么東西,從胡野苗的視角無法看到。
但是胡野苗發(fā)現(xiàn),男生在落座前對著自己戲謔地笑了一下,好像有什么秘密被他知道了一樣,帶著一種壞壞的感覺。
胡野苗知道那個男生,他是劉一侖的鄰居鐵哥們,金曲,但比劉一侖的成績差了一些,他平時都喜歡嘰嘰喳喳嘩眾取寵,不是胡野苗欣賞的那一種類型,所以兩人交集很少,幾乎沒怎么說過話。
大概就是這種神經(jīng)質男生吧,笑個屁。胡野苗心里吐槽著。
胡野苗聽課聽得很認真,雖然字跡并不好看,但好在筆記排版還算工整,一節(jié)課下來,手都寫的酸了。
下課鈴響過之后,陳老師走出教室,學生們再次陷入嘻嘻哈哈的騷動當中,高一的學習節(jié)奏還不太緊張,學生們吃零食的吃零食,聽音樂的聽音樂,也有三五成群湊在一起聊天,討論著明星八卦什么的,整個班級顯得亂糟糟其樂融融。
只有角落里的胡野苗好像被孤立了一樣,一個人翻看著書包,因為她剛才發(fā)現(xiàn)了一件事,這件事如果確認了的話真的可能要了她的命,她翻來翻去,將整個書包的書都倒在了桌上,挑挑揀揀看了一遍,每一本書的書名都確認過之后,才真正發(fā)現(xiàn)了問題的嚴重性。
她的日記本好像丟了。
一定是趕來上課的路上因為跑的太急而甩出去了,胡野苗心如火焚,日記上的那一篇寫滿了她對劉一侖的崇拜,還貼了劉一侖的照片,如果被路人撿到還好說,要是被學校里的學生……尤其是同班同學撿到了,那后果簡直不堪設想……
這個年紀的學生剛剛步入青春期,正是最八卦的年紀,也是容易嘴碎的年紀,尤其是女生討論起來這些東西,絕對會一傳十十傳百,讓被討論者成為全校矚目的核心。
尤其是對于胡野苗這樣一個透明人一樣的人來說,自己不出格還好,出格了肯定是一直被嘲笑的那個。
要是再被老師知道了,通知到母親那里……
后果不堪設想,她不敢往下想……
胡野苗起身就要沖出教室,她打算將剛才跑過的地方翻個底朝天,不找到那本日記連課都不上。
就在胡野苗剛剛站起身的那一瞬間,她看到金曲正在把一個椅子拉到教室后方。
而在金曲的手里,拿著一本粉紅色的筆記本。
胡野苗呆立在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