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野苗驚愕了,她想不到劉一侖居然會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
金曲念出了她的日記已經(jīng)讓她十分不好意思,而相較于劉一侖的話,金曲好像真的只是開了一個小玩笑而已。
胡野苗感覺劉一侖像是拿著一把劍直直插入了自己的心臟。
胡野苗不敢多說話,呆呆地看著桌上的粉紅色筆記本,垂著頭,保持著她一貫的姿態(tài)。
這時教室外響起了腳步聲,所有人都在一瞬間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教室一時之間安靜下來,好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
劉一侖發(fā)表完了自己的看法,剛準備往回走,但沒等他行動,忽然教室里涌起一股大風,窗戶劇烈開合著,只一瞬間,劉一侖被一股風頂著一直退到了后墻處,他驚魂未定,只感到后背磕在后黑板上,有些疼痛,他扶著后腰才得以坐回座位。
周圍發(fā)生的一切都沒有引起胡野苗注意,她已經(jīng)喪失了外界的聯(lián)系,腦袋里亂成了一鍋粥。
數(shù)學老師走入了教室,開始滔滔不絕地講起幾何問題。
整整一節(jié)課胡野苗都云山霧罩,整個人好像從山頂墜落,暈暈乎乎,周圍的事物全部離她遠去,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夠觸底。
“真是智障,這點事情就呆了?”
是那個如同電流一樣的聲音,不過這次聽起來流利了許多,好像是已經(jīng)基本上學會了漢語的外國人,語氣里還帶著嘲笑?
胡野苗微微疑惑,抬起頭看向講桌,數(shù)學老師微禿的后腦勺正對著學生們,他舉著三角板正在黑板上畫著圖。
誰?誰在說話?為什么最近老有人跟自己說話,還不出現(xiàn)。胡野苗在心里嘀咕著,想著是不是自己又幻聽了?最近發(fā)生的事情有點多,可能會導致她胡思亂想吧。她再次低下頭,把眼睛扎到數(shù)學課本里。
“我說你是不是智障???怎么為這點事就失落成這個樣子?至于嗎?那什么劉一侖哪里帥了?眼瞎啊你?”
嗯?胡野苗猛地抬頭,數(shù)學老師已經(jīng)轉過了身,正微笑著看向同學們,與胡野苗的視線撞在一起。
完了,胡野苗心里咯噔一下,和老師對視是最可怕的,這下要被叫起來回答問題了……
“胡……同學,”數(shù)學老師好像忘記了她的名字,但仍舊鍥而不舍,“幾何體的正視圖反映了物體什么樣的位置關系?”
胡野苗站起身,露出尷尬微笑,這個時候她實在是笑不出來,但是只能以這樣的方式面對老師,因為她發(fā)現(xiàn)剛才老師講的時候她根本沒有聽,所以她決定坦白自己還不會這個問題,所以她必須保持微笑。
“老師,這個,我……”
還沒等她向老師表示歉意,腦海里那個聲音就再次響起來了。
“反映了上下左右的位置關系,也就是說反映了物體的高度和長度,智障,重復上面這段話,懂嗎?”
胡野苗環(huán)顧四周,同學們?nèi)慷际且粡埾肟葱υ挼哪槪豢赡軒退?,尤其是看到中間前排的陳默默,因為知道自己日記里寫劉一侖,對方像是呆住了一樣,死死盯著自己,一頭短發(fā)一個黑框眼鏡,就像固定了的雕像一樣,一動不動。
她歪了歪頭,她不清楚腦海里這段話到底是誰說的,但是此時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反映了上下左右的位置關系,也就是說反映了物體的高度和長度,智障。”胡野苗說道。
她都沒想到自己那么智障,竟然連智障兩個字都重復了……說完了才追悔莫及,還想要說些什么彌補,數(shù)學老師已經(jīng)打斷了她的話。
“好,完全正確,請坐?!?p> 數(shù)學老師說的話很急,幾乎是疊著胡野苗的“智障”說出來的,所以那兩個字應該是沒有引起老師的注意,她沒有挨罵。
好險好險,胡野苗在心里安慰著自己。
“沒想到真的是智障……”
腦海里那個聲音再次說道,好像無可奈何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