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野苗的表情當然不太自然了,她已經意識到這個班會上,陳默默是拿自己開刀啊,而且這居然還不是鋒利的一把刀,對方不挑明,但是有意無意都往自己身上引,鈍刀子割肉才是最狠毒的啊。
在禮堂面對維維那件事,她知道維維遲早會和陳默默提起,只是沒想到這么快,維維應該還在校外演出,陳默默就已經知道了這件事,很明顯兩個人通過電話了。
看來維維和陳默默還真是一丘之貉啊,很統(tǒng)一的就把自己看作敵人了。
但是她明白了這些,內心也沒有起太大的波瀾,畢竟自己是真的拿了那耳墜,雖然并不是看上了它想據為己有。
她忽然感覺自己就像宮斗戲里的那些女主一樣,一直被欺負不反抗,她雖然愛好和平,但是在對方太過分的情況下,她不會忍太久。
“我們是高一,拿別人東西這種事情,肯定是不太好的,所以我希望班級里的那位同學,最好自己承認,別等著被揪出來。”
陳默默說著,腦袋自然而然偏轉,就直接朝著右邊的角落里看了兩秒鐘,目光不再渙散,直視著胡野苗,雖然時間極端,但是全班一片安靜當中,她的這兩秒停留的恰到好處,既不顯得刻意,又給了全班同學一個提示。
在陳默默短暫的提示之后,班級里的嘈雜聲音略微停止了片刻。
還在直視著講臺的胡野苗明顯感覺到有些人的腦袋向自己的方向轉過來,雖然很早之前她就已經處在了班級鄙視鏈的最底層,但還是會感受到那些目光如同針扎一樣,芒刺在背,可恨的是,她還不能伸張,陳默默并沒有指名道姓,同學們也沒有指責她,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毒氣一般在安靜彌散。
講臺上的女孩子志得意滿,她的短發(fā)烏黑油亮,黑框眼鏡深邃嚴肅,整個人站在那里承接著所有同學的仰望,如同女斗士一般。
戰(zhàn)斗差不多吹響了勝利的號角,就在她鳴金收兵講其他事情的時候,臺下傳來了質疑的聲音。
“你說的那個人是誰,為什么就不能說出來呢?”
是一個男孩子的聲音,陳默默循著聲音看去,是利落短頭發(fā),皮膚黝黑的男孩子,白河,他靠在椅背上,翹著二郎腿,右手轉著一支筆,饒有興致的看著講臺上的齊肩短發(fā)女孩兒。
黑皮膚男孩兒說出了那句話,十分平靜,就像是簡單的討論而已,就像是他在問老師問題,就像是他隨手投了一個球一樣,隨意輕率。
講臺上的短發(fā)女孩兒一怔,她不知道對方是真的不知情想要詳細了解,還是有意為之想讓自己難堪。
但是班級里隱隱的,還是有一些附和白河的聲音。
陳默默撫了撫眼鏡,環(huán)顧一圈教室,想著如何答復。
氣氛忽然沉寂下來,如同燒的很旺一片赤紅的火焰,忽然被澆上一盆涼水,呲,冒出一股青白煙,火勢就無影無蹤了。
胡野苗也向白河看去,她以前不怎么注意,現在才覺得這個男孩子怎么最近總是闖入視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