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鐵衣沒去打擾燕冰，他似乎有點理解她復(fù)雜的心情。
旁邊，余玄機驚訝的道：“‘金烏學(xué)宮’！”。
“道長可知道是什么地方?！?。李鐵衣好奇的問。
余玄機點點頭道：“‘金烏學(xué)宮’是近十年來，一個非常神秘的暗殺組織，江湖有諺語，金烏落黃泉，人間陽壽絕。意思就是說，只要是金烏殺手出沒的地方，就是這個人的死期到了。說明該組織從來不會失手?！?。
李鐵衣聽聞，心有所思：“看來這個燕伯禮也不是什么好人，要不然怎么會把親生女兒往火坑里推呢？”。
燕冰哭了一會，心緒平靜了許多，繼續(xù)說道：“作為金烏學(xué)宮的一員，我不得不聽命于組織嫁入云家，婚后龍起云對我也是百般照顧，疼愛有加，我冰冷的心也開始有點動搖了。他越對我好，我越是愧疚難當(dāng)，一來，我嫁給他不是真心實意的，二來，我心中還有一個石平安。”。
“你來云家執(zhí)行什么任務(wù)？”。李鐵衣疑惑不解道。
燕冰苦笑一聲道：“因為龍家的一張圖?！?p> “什么圖？”。李鐵衣追問道。
燕冰搖頭道：“我也不清楚，我接到的命令就是在龍家秘密探查這張圖，如意也是我們的人，她負(fù)責(zé)傳遞我和組織的情報?！?。
李鐵衣迷惑的望向余玄機和殷鐵衣，兩人皆是茫然，顯然也不知道什么圖。
“你能說說張康年的事情么？”。李鐵衣雖然知道是她殺了張康年，但是還是很想知道內(nèi)中緣由，這女人既然心中牽掛著石平安，卻為何還要下此毒手呢？
燕冰眼露愧疚，低頭道：“兩年前，張康年突然出現(xiàn)，令我十分震驚，這么多年了，兒時的回憶歷歷在目，但我已經(jīng)嫁為人婦，這讓我如何自處？就這樣，我答應(yīng)了他來看我的請求。這個秘密我也沒有告訴過任何人。直到前兩天，我接到命令，叫我有機會除掉張康年。如意見我猶豫不決，就嘲笑我，說我和張康年幽會的事情組織早就知道了，要想將功折罪，就殺了張康年，我這才知道是她窺探了我的秘密，泄露了出去。我接到命令，痛苦難當(dāng)，這讓我如何下手？我猶豫再三，心想著不要再和他見面，這樣就不用左右為難了。誰曾想，今天晚上他竟然出現(xiàn)在不該出現(xiàn)的時間，我不得不殺了他。這是金烏學(xué)宮的命令，也是我們?yōu)趺蓢说男叛?，而且如果我不殺張康年，被金烏學(xué)宮知道，我們?nèi)胰说亩紩馈Ｎ覚?quán)衡再三，為了恢復(fù)烏蒙的榮耀，我這點犧牲又算什么？”。說完，臉色和眼眸中顯出無比瘋狂的信仰和精光。
余滄海聽得悚然，呢喃道：“又是烏蒙余孽，金烏學(xué)宮。”。
殷無情也是面露驚色，畢竟對于前朝余孽，他作為神捕司副統(tǒng)領(lǐng)，心里更加知道厲害。幾十年過去了，當(dāng)今皇帝對于前朝余孽的追繳不遺余力，一直耿耿于懷，畢竟民間傳說他的皇位不是正統(tǒng)而來。
李鐵衣知道事態(tài)越來越嚴(yán)重，關(guān)乎前朝余孽的事情太過龐雜，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楚的，暫時先不去理會，于是繼續(xù)問道：“那你為何又把如意殺了？”
燕冰咬牙切齒，恨恨的道：“這賤人該死，要不是她，龍起云也不會死，石平安也不會死。今天她又在我面前羞辱于我，我心中恨急，我要千刀萬剮了這個可恨的賤人?！?。
李鐵衣聽得沉默良久，心中思慮：“如意告密，白理政挑撥龍起云和張康年的關(guān)系，又找威龍鏢局托鏢，龍起云為了陷害張康年又設(shè)計了‘玉璽’盜案，他這么做的目的都是為了龍家的一張圖？事情似乎沒有這么簡單。還有張康年，多半是被獲悉了他改名換姓，來歷不明，這才遭到‘金烏殺手’的暗殺?！?。
李鐵衣望著燕冰，誠懇的問道：“既然你都坦言相告了，我估計你們‘金烏學(xué)宮’是不會放過你的，你愿意和我們合作么？”。
燕冰搖搖頭，苦澀的道：“我為了心里能好受點，才說了這么多，但我不會和你們合作的。要殺就殺吧，我也無所謂！”。
余玄機搖搖頭，心中知道金烏學(xué)宮必定對所有人洗腦過，光復(fù)烏蒙是他們心中的信仰，燕冰是不會輕易就范的。
“道長，你看如何處置？”。李鐵衣問道。
余玄機捋了捋胡須，沉聲道：“先關(guān)押起來再說吧！”。
李鐵衣和殷無情點頭同意。
---------------
三人回到驛站，已經(jīng)丑時。
郡史府的來報，這次調(diào)遣的弩甲兵死傷過半，目前驛站里里外外布置了三百府兵，以防敵人再次來襲。
幾個人泡了壺茶，心事重重，毫無睡意。
余玄機喝著茶，嘆氣說道：“看來我還是低估了敵人的實力，沒想到對方高手層出不窮，貧道打算調(diào)遣一支南疆玄甲戰(zhàn)騎過來，以備萬全。”。
殷無情點頭答道：“太好了，這樣我們行動上就不用在畏手畏腳?！彪y掩激動的神情。
南疆多蠻夷，族群而居，土地貧瘠。蠻族人為了糧食財物，時長會鋌而走險侵犯南詔國領(lǐng)土。玄甲戰(zhàn)騎，是守衛(wèi)南詔國南域守衛(wèi)邊境的騎兵兵種之一，素以裝備精良，行動快速，勇猛善戰(zhàn)著稱于世，令南蠻子望風(fēng)披靡。
除了南域邊境，北域北漠道有黑龍戰(zhàn)騎，東域東境道有鐵血戰(zhàn)騎，西域西涼道有天狼戰(zhàn)騎。天下騎兵尤其以西涼和北漠騎兵最為彪悍。這些邊境戰(zhàn)力，都是南詔國的國本軍隊，沒有皇帝和梁大帥的兵符調(diào)令，誰都不能調(diào)動。
“目前來看，三江會，燕伯禮，白理政這幾條線都要調(diào)查一遍，我一直想不通白理政的謀劃，如果是為了龍家的什么圖，完全可以秘密進行，沒必要搞得人盡皆知吧！”。李鐵衣回歸正題，愁眉苦思。
殷無情想了想道：“我猜想這個白理政肯定是另有目的?！?。
余玄機附和道：“以貧道只見，這是他們故意為之的障眼法，我甚至懷疑這玉璽是真是假都難說?！?。
“有這種可能，不知道這廖化成和白理政葫蘆里賣的什么藥?！?。李鐵衣點頭道。
殷鐵衣在旁邊插問道：“李兄弟，吳茂春這里你可要抓緊吶，他越早開口越好啊?！?。
“我知道了，不瞞各位，本來這事事交給張康年辦的，誰曾想，哎，我會盡快處理。”李鐵衣苦笑道。
幾個人又說了些話，回房小憩。
---------------
臘月二十三，北風(fēng)凌寒。
上午巳時時分。
青河城外一處環(huán)境幽靜的小樹林前，李鐵衣和徐鳳娘站在一個墳包前黯然傷感。
墳包的木牌上寫有：“石平安之墓?！?。三柱清香裊裊，一陣風(fēng)吹過，旁邊紙錢的余灰隨風(fēng)飄揚，就如同張康年的人生，漂浮不定。
“謝謝你能來看他。”。徐鳳娘輕聲感謝道。
李鐵衣心情低落，自顧自的道：“我和他雖然相識不久，但總有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剛開始我把他當(dāng)成敵人，后來又當(dāng)成朋友，你說奇怪不奇怪?！?。說完自嘲一笑。
“他人很好，從來不為自己著想，有遠(yuǎn)大抱負(fù)，武功也不錯，如果不死，將來也是國之棟梁?？上榱艘粋€狠心的女人落得如此下場。如此聰明人，到頭來還是為了一個情字而死，可悲?。 ?。徐鳳娘深深嘆氣道。
李鐵衣同情張康年的遭遇，沉默良久，開口問道：“你們到底是什么人？”。
“我們是什么人很重要么？你只要知道，我們不是你們的敵人就行?！?。徐鳳娘悠悠的道。
李鐵衣摸了摸鼻子，苦笑道：“和張康年跟我說的一模一樣。”。
“這是我們的紀(jì)律，希望你能理解?！?。徐鳳娘歉意道。
李鐵衣點頭道：“嗯，我明白。我這次來其實還有事情想請你幫忙?！薄?p> “是為了吳茂春的事情吧。我知道了。我會盡快搞定，但不保證一定能成功?！毙禅P娘道。
李鐵衣拱手客氣道：“好，那多謝徐老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