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即使已經(jīng)見過變成干尸的模樣,真正的親眼看到還是讓七月恐懼的雙腿發(fā)抖。因為這不再是被上官希制服后,毫無威脅性的生物,而是一個確確實實、活動著的吸血怪物!
七月不能相信為什么這個黑森林里會有一個吸血鬼,而且上官希似乎還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必須做點什么,在這個吸血鬼殺死他和十三之前!
吸血鬼的怒視讓人心靈顫抖,它的呼吸也能凍結人的靈魂和勇氣。但十三還是攔在了七月的身前,并向吸血鬼怒吼,而在吸血鬼揮舞他那干瘦手臂的同時,七月一把抓住了十三的手,拉著她猛地向后跑去——就像那天她拉著他躲開巨魔的攻擊時一樣。
十三似乎也沒料到七月會突然跑起來,被拉的一拖,這也使她順利躲開了吸血鬼揮舞的一爪。不過這并不能拖延太久,在黑暗中吸血鬼有足夠敏銳的鼻子和視覺,而他們就像是待宰的羔羊一樣柔弱無助。
七月和十三都意識到,這是一場游戲,追逐狩獵的游戲!這個吸血鬼并不急著殺死他們,就像貓在捉弄它到手的獵物!
“那個該死的皮爾特居然拋下了我們!”在跑出一段距離后,十三拉著七月躲到了一株大樹后面,然后不無惱怒的抱怨。突然她的鼻子皺了一下,似乎在嗅聞什么,接著她的視線落到了身旁七月的身上,看到他衣服上有幾道傷痕,有著一點點的血跡。
“你流血了?”十三瞪著七月,滿眼的不可思議,而這時七月似乎又看到十三的眼睛變成了紅色,不過他此時沒心思去在意這個。
七月看了看自己的袖子,上面有好幾道劃痕,他猜測著可能是剛剛滑下樹洞的時候傷到的,只不過傷口不深,如果不是十三提醒,他根本不會去注意這個。
但現(xiàn)在這種時候,這種流血的傷口可不是什么好兆頭。上官希的教導里有提到過,吸血鬼的鼻子比獵犬還要敏感,他們可以輕易地捕捉到血的氣味,甚至在一英里外都能尋覓到痕跡。
在這個黑森林里,即使一片漆黑,七月身上的血跡都會像光源那般明顯,吸引著吸血鬼前來。
“該死的!”七月趕緊脫下了衣服,同時他也是滿臉的懊惱沮喪,甚至是絕望,“皮爾特說的是對的,我根本不應該進來黑森林。”
“噢!別理那個蠢材說的任何話,他就是個自大又傲慢的蠢貨?!笔穆曇羝婀值膸е﹩柩?,七月認為她可能也在恐懼,但是因為沒有光源的原因,黑森林實在太黑,讓他根本看不清十三的表情。這時他感覺到十三似乎在咀嚼什么東西,隨后他又感覺到有什么黏黏的東西被抹在了自己的傷口處。
傷口處的刺痛讓他忍不住嘶了一聲,再抬頭,他看到了十三那雙琥珀色的眼睛,似乎在告訴他剛剛隱約看到的紅色就是個幻覺。
“你做了什么?”七月皺著眉頭問,他感覺拿東西就像辣椒水一般的疼,正在往他的傷口里鉆進去。
“一些應急措施,你先別動?!笔穆曇粼谒亩?,這時他又聽到一聲撕拉的聲響,緊接著有什么東西被綁在了他的傷口處,“這樣就可以了,可以抑制出血,也能預防感染。這是我的···家人教我的方法。”
十三的聲音有些吞吐,不過七月感覺可能她的方法確實有用,因為他感覺自己的手臂確實不疼了,甚至有些絲絲涼涼的感覺。
“謝謝你?!逼咴掠芍缘氐溃俅胃杏X十三是他的朋友真的是太好了。
這時,靜悄悄的森林里突然響起咔嚓一聲,就像是什么人不小心踩斷了樹枝發(fā)出的響動。這讓七月和十三臉上的表情都是一僵,這意味著他們短暫的休息已經(jīng)結束了,那個吸血鬼可能已經(jīng)到了附近。
“該死的,他怎么就不能先去抓那個愚蠢的皮爾特呢?”十三低聲罵道,起身拉著七月悄悄移動位置,而且她多了個心眼,把七月那件沾了血的衣服留在了另一個位置,他們兩個向反方向跑,希望借此可以甩掉那個老吸血鬼。
“你該稱它作它,而不是他!”七月跑步之際還不忘說了一句,因為上官希一直用它們來形容吸血鬼和血族們,顯然她并不認為它們屬于人類。
“我想這并不是稱呼上的問題,我較真的小朋友!”即使七月現(xiàn)在看不見十三的表情,從她無奈的語氣里,七月也能想象出她現(xiàn)在肯定正在翻白眼。
也許是血衣起到了作用,七月和十三并沒有再聽到吸血鬼接近的聲響,那種刺骨的寒氣也沒有再沒有向他襲來。正當他以為可以松一口的時候,忽然他看到前面不遠處有一團亮光,跑近幾步,他們赫然看到逃跑的皮爾特正抱著拿盞提燈躲在個低矮的樹洞里瑟瑟發(fā)抖。
“出來!你這個懦夫,膽小如鼠的蠢貨!”一看到皮爾特,十三立即瞪起了她的眼睛,她沖了過去,一把將皮爾特從他藏身的洞穴里抓了出來,“你居然拋下了我們!真可惜,那個老吸血鬼居然沒把你的每一滴血喝干!”
“我不是有意的,我···”皮爾特被她抓起來,面如土色的同時聲音都帶出了哭腔,手里的提燈也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好了,十三,不要怪他?!币娖柼貨]事,不知道為什么七月并不像十三那么生氣,反而松了一口氣,也許是因為他也能理解皮爾特當時落荒而逃的舉動。就像當時他第一次見到巨魔時候一樣,那種面對怪物的勇氣,并不是人人都有的。
見七月說情,十三憤憤不平的放開了皮爾特的衣領,七月則彎腰撿起了那盞提燈,邊撿邊道:“也許我們該趁現(xiàn)在快跑,你們說呢?”
但是沒有人回應,周圍死一樣的寂靜,讓七月甚至聽到了皮爾特絕望的哭聲。
七月突然不敢起身了,冰冷的絕望感再度向他襲來。當他抬起頭的時候,剛撿起來的提燈再度重重落地,并熄滅了其中已經(jīng)燃盡了的煤油。
三個消瘦、高大、面色蒼白的人影分別站在他們的周圍,其中一個伸出有長長指甲的手掌,將一件血衣丟在了七月的面前,咧嘴露出了有尖利獠牙的嘴,用冰冷、饑渴、興奮地聲音說道。
“游戲結束了,孩子們。宴會,該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