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默契
蘭斯的槍壓在那男人肩頭,讓他不容易起身,當(dāng)然這更重要的是威懾,告訴他只要自己愿意,隨時可以一槍挑了他。
那男人也猜到了這個,所以他沒有急著站起來,而是向后一瞥冷笑著道:“知道我的身份,還敢用這種褻瀆的兵器指著我,你可真是個了不起的蠢貨?!?p> “哦?我想,我在這里殺了你,也不會有別人知道的,尊貴的先生?!碧m斯也笑著回答,說的輕描淡寫,讓七月有種他們在討論晚餐吃什么,而不是在談?wù)摎⑷诉@種可怕事情的錯覺。
“殺我?”那男人冷笑,突然閃電般撥開肩頭的追星,腳踝扭轉(zhuǎn),轉(zhuǎn)身揚(yáng)手,一道寒光直奔向蘭斯的胸口,“你先去死吧!”
蘭斯只穿了一件白色的單衣沒有任何防護(hù)用的盔甲,那男人的一擊又突然,讓人想閃避都來不及。
顯然這男人見慣了生死,刺向蘭斯的手臂沒有半點(diǎn)遲疑或猶豫。眼看著手里的袖刀就要刺中蘭斯的胸口,突然頭上一陣劇痛傳遍全身,緊接著是甜膩的酒液從頭發(fā)之間淌下流了滿臉!
在那一個呼吸的瞬息,蘭斯把手里的酒杯狠狠砸在了男人的頭頂,也因此,那男人原本幾乎必中的一刀,現(xiàn)在中不了了。
“對付你這種豺狼,我可沒有大意的打算。”蘭斯丟開了手里碎裂了的酒杯,把手里的追星抖了起來,握住長槍的中段,長兵近打,刺向那男人的面門。
那男人滿臉酒液睜不開眼,腦袋被酒杯砸過的眩暈也還沒消退。但他依然聽到了破空的風(fēng)聲和迎面而來的尖銳殺氣,他毫不猶豫地將身子向后一倒來避開這一槍,隨后雙手一抖,袖中冒出兩把袖劍握在手里向上交錯架住了槍身。
蘭斯臉色一變,左手握前段,右手握追星的后段,猛地抬起槍身再向下猛砸。那男人雙腳一蹬地立即躲避開去,長槍砸空,可沒容他得意,身后又是一陣寒氣襲來。
多年的戰(zhàn)斗直覺讓他立即把袖劍往身后一架,可讓他沒想到的是,自己這受過祝福的袖劍居然直接被斬?cái)嗔耍?p> “賠我的鏈子!”七月眼中升騰著怒火,雙手揮動攬?jiān)?,再一刺擊扎向男人的腿部?p> “哼,真是了不起的兵器?!蹦腥丝闯銎咴?lián)]動的動作生疏,能砍斷他的袖劍完全是因?yàn)樗种心潜嫣氐摹畡Α?,不免有幾分輕視。
他丟掉了手里半截的袖劍,可袖子里又落出了一把新的。他這次沒再硬碰攬?jiān)碌牡朵h,他從側(cè)面擋開攬?jiān)?,另一手的袖劍貼著攬?jiān)碌牡侗诚飨蚱咴碌氖终啤?p> 七月接受過對付吸血鬼的訓(xùn)練,但對人格斗的經(jīng)驗(yàn)完全比不上蘭斯,甚至不如皮爾特。那男人輕易就抓到了他的破綻并給予反擊,而正當(dāng)他得意之時,心里突然升起警覺。
也就在這時,一直不見蹤影的皮爾特突然從他視野的死角竄了出來,就如蟄伏待機(jī)的孤狼,一旦暴起便是最快、最狠!
他的雙手抱住了男人的頭部,雙腿夾住了男人的腰身,傾盡全力一記擒抱狠狠將他摔在地上,并用膝蓋頂住了他的脊背讓他不能再起來。
“七月,你沒事吧?”等塵埃落定,皮爾特立即關(guān)心地詢問七月的情況。雖然讓七月吸引注意力是他自己的主意,但這過程實(shí)在太危險(xiǎn)了。
這個男人無論反應(yīng)還是心理素質(zhì)都比他們高上不止一籌,稍稍有所猶豫就可能付出沉重的代價!
另一邊,七月后怕地?fù)u了搖手,道:“沒事,手還沒斷?!彼戳丝醋约何諗?jiān)碌挠沂郑词沟搅诉@會兒還是抖個不停,剛剛那一幕他可不想再來一遍了。
而另一邊的蘭斯看到他們倆的反應(yīng)默契,先是有點(diǎn)驚訝,接著又聳了聳肩自語道:“看來是我多事了?!眲倓偟臓幊?,根本沒在這兩人之間留下半點(diǎn)痕跡。
那男人被皮爾特的擒抱摔了個七葷八素,在他再做掙扎前已經(jīng)落到了蘭斯手里,皮爾特在把那教廷的男人交給蘭斯后,立即走到了七月身邊抓著他的手確認(rèn)十枚手指一根沒少,這才放下心來。
“下次別弄這種危險(xiǎn)的計(jì)劃了,就算當(dāng)誘餌也該我來做才對?!逼柼匕欀济f道。
七月翻了個白眼,悻悻把手抽回來道:“你又不是我媽,而且我的命也沒比你更金貴。再說,我也沒信心能有你那么靈活?!?p> 如果沒有皮爾特那超乎尋常的反射神經(jīng)以及動作,恐怕想制服這個危險(xiǎn)的男人也沒有那么輕易。
聽到他的話,皮爾特眉頭又皺的更緊了一些,但他難得沒有發(fā)脾氣,而是很認(rèn)真嚴(yán)肅地看著七月道:“我不是你的母親,但我一樣不想看到你受傷。如果你非要冒險(xiǎn),那就答應(yīng)我一定要保護(hù)好自己。”
看到他認(rèn)真的表情,七月被噎了一下,不知道該怎么去回答他。只能點(diǎn)了點(diǎn)頭,輕輕地‘嗯’了一聲算作答應(yīng)。不過他真的覺得,皮爾特最近偶爾真的有點(diǎn)奇怪。
這時蘭斯那邊又傳出了聲音,有些刻意地干咳了兩下道:“兩位先生,如果聊好了,可以來這里處理一下這個人嗎?”
那邊蘭斯用力抓住了那教廷男人的雙手,而那男人力氣也很大,讓蘭斯都差點(diǎn)抓不住。
七月看到他,頓時感覺一股火氣又冒了上來,拖著攬?jiān)伦哌^去,克制自己不要一刀砍了他,然后咬牙切齒地問:“這位先生,你現(xiàn)在有兩個選擇。要么說為什么要刻意攻擊我們,要么,我們現(xiàn)在就在這里砍了你!”
“哼,一個還沒成年的小鬼,口氣倒是很大。”那男人冷冷瞪著他,嘴角的譏諷笑容沒半點(diǎn)收斂。
蘭斯看向七月,顯然在問他要怎么辦,但也在這個時候,旅館的門突然被打開,隨著腳步聲,走進(jìn)來一個穿著白色大褂的老人,他的身旁還跟了兩個穿著黑白相間大褂的隨從,看上去就跟這個教廷男人一模一樣。
“讓他攻擊你們,是我下達(dá)的命令?!蹦抢先说念^發(fā)稀疏,皮膚也褶皺的沒有光彩。但眼睛還很有神,看了圈皮爾特、七月以及蘭斯,然后目光在七月鉑金色的小腦袋上停留了一瞬,流露幾分訝異,
“您又是…”皮爾特感覺到他的目光,很刻意地往前一步擋住老人的視線。然而他也察覺到這老頭的身份不一般,所以他并沒有妄動。
老人收回視線,低垂的眉眼掃過皮爾特的臉孔,接著張開手臂,露出胸前那紅色的十字標(biāo)志。
“我是來自神父鎮(zhèn)的主教,以唯一神的名義,為討伐邪惡的吸血鬼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