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1 好巧
那“女弟子”明顯愣了一下,排隊?
她柳如煙在凌煙閣什么時候需要排隊?若不是這小子對門下弟子有救命之恩,自己何曾讓一個男子步入凌煙閣?
修道院里,見過柳如煙的人著實不多。
江寧就從未謀面。
但是憑著感覺,這柳如煙身為一閣之主,怎么也得是個威嚴(yán)肅穆之人吧?因此見著柳如煙本人,想當(dāng)然的以為是凌煙閣的弟子。
柳如煙也不惱,就在江寧對面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她一舉一動,舉手投足,自然有股風(fēng)范,儀態(tài)萬千。
見江寧鎮(zhèn)定自若,柳如煙倒也好奇,純心想試他一試,于是道:
“你真是來見閣主的?”
江寧現(xiàn)在還沒晃過神,否則便會發(fā)覺蹊蹺,為什么這位“女弟子”第一時間喊出了自己的名字?此刻聽見柳如煙發(fā)問,還以為這位女弟子不相信自己所說,忙解釋道:
“那是當(dāng)然。其實吧,我這次過來是你們閣主請我來的。要不然,我平日里忙的很,哪有時間在這等人?”
柳如煙心中有氣,這小子,撒謊眼皮都不眨一下。
謝梅明明來報,去請他的時候,他還在呼呼大睡。
就算不是睡覺,他江寧還能有什么好忙的,還不就是掃塵擔(dān)水?
柳如煙:“哦?閣主為什么要請你相見?據(jù)我所知,我們凌煙閣從來不歡迎男弟子?!?p> 江寧似乎聽出了一絲敵意,只好繼續(xù)解釋道:
“這個事情吧,說來話就長了??偟膩碚f呢,我做了一件對凌煙閣有益的事情,所以閣主才想見見我。而且,凌煙閣不進(jìn)男弟子這條規(guī)矩,我就覺得很沒有必要,大家都是修道院弟子,難道不應(yīng)該互幫互助,彼此坦誠嗎?整天把道門一關(guān),好像別的師兄要進(jìn)來偷東西一樣?!?p> “你對這條規(guī)矩很有意見?”
柳如煙平靜的問道。
江寧放下手中的茶杯,義正言辭道:
“那不是有意見,那是相當(dāng)?shù)挠幸庖?。這是什么破規(guī)矩?我跟你說,一會見到了你們閣主,我非得好好說她幾句不可,太不像話了。你知道不知道,我每天在凌煙閣門外掃落葉,頭都望斷了,凌煙閣的道門就是不開,這像話嗎?”
“哦,那你準(zhǔn)備怎么和閣主說說?”
江寧見這名“女弟子”始終彬彬有禮,倒也不好太過失禮,只是心中好奇,這位凌煙閣閣主架子也太大了吧,這老半天了也不來。
“還能怎么說,據(jù)實而說唄。閉門這種落伍的做法,不應(yīng)該是一個富有卓越遠(yuǎn)見的閣主做出來的事情。憑我對閣主的了解,她既然被譽(yù)為西極州第一美女,絕不會如此短視。話說回來,你見過閣主嗎?她真的是西極州第一美人?”
柳如煙難得情緒起伏波動了一下。
這種話,從江寧嘴里說出來,怎么就感覺不到一絲夸贊的意思呢?
江寧:“別告訴我你也沒見過閣主吧?”
柳如煙:“閣主,我自然是見過的。不過,是不是西極州第一美人,我就不清楚了。你覺得我呢?”
柳如煙也不知為何,自己會突然鬼使神差的問出這句話。
江寧粗粗的看了柳如煙一眼,心里其實虛的很。
眼前的這名凌煙閣“女弟子”,實在與自己接觸過的師姐們?nèi)徊煌?。年紀(jì)雖輕,但自有一股威嚴(yán),有如上位已久的掌權(quán)者。
料想她即便不是凌煙閣的大弟子,也定然是核心弟子。
身份必定是非同小可。
“咳……師姐你也還不錯了,還不錯……”
“還不錯?”
柳如煙明顯不太滿意這個答案。
西極州修行界,自己的姿色,即便排不到第一,但是要位列前三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這個臭小子到底是眼光高還是不會說話?
“僅僅只是還不錯?”
柳如煙又重復(fù)了一遍。
江寧心中暗道糟糕,只這一句話就把人給得罪了。別一會這位師姐在閣主面前添油加醋說自己幾句壞話,那么自己要進(jìn)凌煙閣的打算準(zhǔn)得泡湯。
琢磨了一下夸人的方式,江寧補(bǔ)充道:
“那個,師姐啊。其實我剛剛那是含蓄的表達(dá)。就憑師姐的氣質(zhì),我敢說,整個修道院,哦不,整個修行界,那也是鳳毛麟角。假如師姐明天要招親,那恐怕隊伍能從西極州排到東勝州去。假如誰有這個榮幸娶了師姐,那完蛋了,這個人絕對不能出門,一出門、滿世界都是他的情敵,不被砍死也得被唾沫淹死。假如……”
“行了,別假如了。滿嘴的油嘴滑舌,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東西?!?p> 饒是柳如煙見慣風(fēng)浪,也被江寧夸的有些不自在。果然,男人沒一個靠得住。
江寧這可真是冤枉了,為了編這段話,可以說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氣。
結(jié)果落個“不是好東西”的名聲,你說這上哪說理去?
柳如煙見江寧也不說話,只以為是自己話說重了。眼前這小子,畢竟還是個少年,而且對凌煙閣有恩,無論怎么說,都不該刁難他。
想了想,柳如煙道:
“那個,你找閣主,可有什么愿望希望閣主幫你達(dá)成?”
柳如煙想著,不管江寧要什么,丹藥或者功法,自己想辦法給他就是,也算是還了他對凌煙閣的人情。
至于周懸的救命之恩,就讓周懸自己去處理了。
江寧搖搖頭,道:
“這位師姐啊,我再說一次,不是我要找你們閣主。是她老人家找我,她派謝師姐來請我的,你要不信,可以去找謝梅謝師姐打聽打聽,我保證不騙你?!?p> 柳如煙雙目圓瞪,幾欲發(fā)作。
江寧這小子居然叫自己老人家?很老嗎?
努力平復(fù)好情緒,柳如煙才道:
“好吧,就算是閣主找你。你對凌煙閣有恩,閣主若是問你,有什么愿望,你會怎么說?”
“嘿嘿,那我得和閣主親自說?!?p> 江寧像個害羞的少年一般,畢竟,加入凌煙閣這種愿望,總感覺不那么純粹。
難以開口。
柳如煙深呼一口氣,這小子越來越得寸進(jìn)尺了。
難道他到現(xiàn)在都沒發(fā)現(xiàn),自己就是閣主?
“你說不說,不說就可以回去了?!?p> “回去?”江寧詫異道,“為什么要回去,我還要見閣主呢!”
柳如煙淡淡的道:
“你已經(jīng)見過了,沒其他事情的話,就回吧!”
江寧嘴巴張開,半晌說不出話來。
這凌煙閣閣主也太會玩了吧?
這不是要玩死自己嗎?
“那個,柳閣主,好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