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弈頓了下,從善如流道:“你好,許堯堯同學(xué)。”
這一次的語氣倒是十分的客氣了。
許堯堯這次也禮貌了起來,點點頭:“你好。”
余飛揚記著今天許堯堯來的目的,趕緊說道:“小舅舅,你以后別再搭理今天中午來的許甜甜了,許堯堯不喜歡她?!?p> 卓弈皺眉看了余飛揚一眼,覺得這個外甥有些朝秦暮楚,早上還對對妹妹殷勤得不得了,這下午就又對姐姐小心翼翼起來。
不過這姐妹兩之間的齟齬有必要說給他聽嗎?
卓弈想了想,覺得總是一副冷酷樣的許堯堯比那個舌燦蓮花、急功近利的許甜甜更靠譜些,而且是許堯堯把他從綁匪手里救了回來的,便決定偏向許堯堯。
他好奇問道:“你為什么不喜歡你妹妹?”
許堯堯看了一眼余飛揚,道:“你說吧?!?p> 余飛揚這個狗腿子立刻如拿到圣旨一般,把今天劉菲菲跟他說的話說了一遍,完了還又加了些自己的見解。
“許堯堯在家里真是太可憐了,簡直比非洲難民還可憐,這都二十一世紀(jì)了,許堯堯竟然還吃不飽飯!”
“許甜甜不是主謀也是幫兇,也不知道她吃飯的時候是怎么吃得下去的?!?p> 一旁的許堯堯嘴角抽了抽,雖然余飛揚說的是事實,但總有一種夸張的感覺。
果然卓弈便是一臉不信。
看著余飛揚這個浮夸的胖子,不信!
但一轉(zhuǎn)頭看向干瘦安靜的許堯堯,信!
這孩子真的很瘦,那臉蒼白的沒點兒血色,那脖子細(xì)得快趕上他的胳膊了。
卓弈想了想,對余飛揚道:“你去隔壁把羅藝喊過來?!?p> 他的財產(chǎn)管理都在羅藝那里,他打算給許堯堯多點兒報酬。
那天的一千塊的確是太少了,跟他的身價完全不相符。
余飛揚噢了一聲,以為卓弈打算讓羅藝也給一張名片許堯堯,便沖許堯堯使了個您請等著好的眼色,就屁顛屁顛地去了隔壁。
這間病房里便只剩下了許堯堯和卓弈兩個人。
許堯堯頭發(fā)擋住眼睛,不說話。
卓弈一時也不想說話,他頭還疼著呢。
那兩個綁匪這輩子都別想出獄了!這次的事讓他的頭疼毛病又犯了,而且一直沒斷,他昨夜完全是靠鎮(zhèn)痛劑才睡了一會兒。
等了一會兒,余飛揚也帶著羅藝過來,不知被什么事給絆住了。
這房間里明明有兩個人,卻一點兒聲音都沒有。
卓弈被頭疼折磨得脾氣忍不住爆了出來,他道:“怎么不說話???”
說說話轉(zhuǎn)移轉(zhuǎn)移他注意力也行啊,這沒眼色的倒霉小子!
許堯堯頓了頓,問道:“你這頭疼是怎么回事?這醫(yī)院治不了嗎?”
畢竟是來探望的,還是要做出關(guān)心病人的態(tài)度來。
卓弈愣了下,他可沒告訴許堯堯自己頭疼。
“你怎么知道我頭疼?”卓弈眼神微凜地問道。
許堯堯有些怪異道:“你自己啊,你一會兒敲一敲頭,又表現(xiàn)得很煩躁,不是頭疼是什么?!彼X得卓弈果然有些缺心眼。
卓弈愣了下,他已經(jīng)很控制了,實在受不了才裝作不經(jīng)意地敲一下頭,沒想到許堯堯竟然這么心細(xì)和敏銳,竟然一下子就猜了出來。
而余飛揚一家、許甜甜以及來看望他的其他人都沒有看出來。
想到許堯堯救自己的能力,卓弈又慢慢放松了下來,他淡淡說道:“老毛病了,大概是胎里帶出來的吧,治不了?!?p> “噢。”許堯堯噢了一聲,沒了下文。
過了一會兒她看到卓弈又開始煩躁,估計是頭疼又犯了,想了想便說道:
“要不我?guī)湍惆窗窗桑俊?p> 上輩子在組織里以及執(zhí)行任務(wù)的時候,她學(xué)過不少秘法。
卓弈壓下煩躁,淡淡笑了一下,“你還會按摩?”
許堯堯點頭:“嗯,不過不白幫你按?!?p> 一聽有條件,本來拒絕的卓弈不知怎么想的,脫口而出道:“行啊,那來試試你的手藝?!?p> 正好他也打算再給許堯堯些報酬呢。
許堯堯便走了過去,把寬松的校服袖子擼起來。
一雙纖細(xì)白皙的胳膊從眼前一閃而過,接著清涼的指肚按上了他的頭,鼻頭傳來淡淡的香。
卓弈想著剛剛一瞥而過的胳膊,嗯,的確是瘦得有點兒過分,像余飛揚說的被虐待餓出來的。
他問道:“說說你的條件吧?!?p> 許堯堯一邊按著,一邊坦然說道:“我很討厭許甜甜,不可轉(zhuǎn)變的那種討厭,我不希望她踩著我往上爬,所以請以后不要看在我的面子上給她任何好處。”
原來是這個要求。
卓弈本來也打算這樣做的,他忍不住笑了出聲:“你覺得你的面子很大?”
許堯堯:“嗯,把你從綁匪手里救出來,讓你少受了罪,在你這里應(yīng)該有點兒面子吧?!?p> 大言不慚!
不過的確是真的。
卓弈感受著頭上或輕或重的按壓,心情竟然放松了下來。
突然……
“停!”
卓弈突然坐直了身體,一臉凝神狀。
許堯堯移開了自己的雙手,靜靜等著。
卓弈從呆滯狀里反應(yīng)過來,嘴角咧出來一個難得的笑容。
不知不覺中他的頭竟然不疼了,甚至感到前所未有的清明和輕松。
卓弈的心情好了起來,他轉(zhuǎn)頭對許堯堯道:“你的手藝果然有用,我竟然不疼了?!边@是不曾有過的經(jīng)歷。
以往每次頭疼,要么是鎮(zhèn)痛劑,要么就是生扛著,讓它慢慢過去。
許堯堯聳了聳肩,走了開來。
卓弈看許堯堯越發(fā)順眼了,只除了那長長的劉海。
正在這時,門口傳來響動,余飛揚攙扶著羅藝過來了。
“是骨裂,不是骨折,醫(yī)生都說我可以隨意走動的,不用你扶?!绷_藝無奈地對余飛揚道。
余飛揚卻仍然將他扶到一張椅子上,這才松開了手。
羅藝看向一旁站著的許堯堯,一臉震驚意外。
“救了我們的真是你?”
雖然他早就知道救他們的是一個學(xué)生,噢,一個女學(xué)生。
但這個女學(xué)生也太另類了些,簡直雄雌莫辯,而且那身材瘦的不得了。
許堯堯點點頭:“嗯,湊巧?!?p> 湊巧?
羅藝看著他家正望天的BOSS眨了眨眼,眼睛一轉(zhuǎn)。
“我想起來了!我見過你!”羅藝突然驚喜道。
大家把視線全都轉(zhuǎn)到他身上。
羅藝道:“那天早上,路過你們學(xué)校附近時,我看見過你,你這發(fā)型很特別?!?p> 原來如此,卓弈和余飛揚恍然,許堯堯頭發(fā)的確獨特,見過的人應(yīng)該都會印象深刻。
許堯堯還以為羅藝認(rèn)出她就是那個跟他們要棒棒糖的人呢,原來這人眼神還是差了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