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芷琳迎面走來,一身黑色素衣長裙,不染半點塵埃。青絲披散于肩上,長風一來便搖動不止,無聲地襯托著其絕美卻清冷的面容。纖細柳眉微微皺起,無形中拒人于千里之外。眉宇間隱有暗紫色眼影,雙眸淡然不起半點波瀾,薄唇輕抿間冷意盎然?!胖荨け矫廊?p> “老先生大善,有何事需要吾去做直說無妨!”周平王臉色稍緩,沉聲說道。
“幫吾找到畫中這人,先讓人暗中監(jiān)視他就行,不要有所動作?!焙谂廴巳〕鰪埉嬒穹庞诎干希种篙p叩桌面道。周平王拿起畫像,端詳了會畫中人樣貌后道:“吾這就命人去辦,敢問這人是與先生你有什么過節(jié)嗎?”
聞言,黑袍人不悅地道:“汝勿要多問,只管把這事給我辦好就行,吾自不會忘記你功勞的。”
“是!”周平王低聲道,眸中黯淡無光。
黑袍人拂袖離去,一干人快步跟了上去,不敢有半分怠慢。周平王目送著他們走出,直到其消失不見后。他臉上笑意才漸隱去,眸中厲光一閃而過:“今日這般欺我,有朝一日必讓爾等付出代價。”
說著,姬宜臼怒氣無處發(fā)泄,猛地將案桌掀翻,青銅酒樽落地,摔落聲大作。未發(fā)泄夠的他又將目標轉移,所見之物均逃不過被破壞的命運。
周平王發(fā)泄完后,才心滿意足地拂袖而去,留下一片狼藉的靜室展示著他的悲哀。
皇城驪宮已被拆除,其間可見眾多匠人忙碌不止,即使毒日炎炎,他們也不敢休息片刻。因為稍有怠慢,監(jiān)工的鞭子便會毫不留情地打在身上,只打的皮開肉綻才肯罷休,且口中還毒罵不止。
正當眾多匠人深感疲倦之時,鐵面監(jiān)工又怒罵起來:“爾等若是在五日內修建不出異士殿,周王怪罪下來牽連到我,必叫爾等好看。”
“快些給吾干活!”訓完話,監(jiān)工便走到一旁陰涼處,坐在榻上看著眾匠人做工,身旁還有侍女服侍,樣子好不舒坦。
店中,玄卿剛收拾飯后殘局,便聽有道腳步聲接近便向外走去,只見一身著黑衣,身形纖細、長發(fā)披肩俏臉冷淡的女子正在店中閑逛,目光緩緩掃過架上的器物。
玄卿見女子神色冷淡就未貿然上前搭話,而是徑直走向柜臺處,翻看起自己錄的器物冊,排查是否有所疏漏。店中龍涎香味彌漫,充斥讓人心神懼寧的氣息。
清冷女子就這樣一排排地看著店中器物,像是在找尋什么東西般。終于在看到最后排架子,她冷若玄冰的眸中閃過絲異色,玉手拿起枚粉黛色發(fā)簪。
把玩會后,女子突幽幽嘆息聲,眸光落在了簪尾那道不起眼的碎痕上,仿若知其由來一般。校對著器物冊的玄卿見她拿著發(fā)簪把玩,便饒有趣味地觀察起她來。
女子察覺到目光,忙收斂心神問道:“予可知這發(fā)簪的故事?”說著,她便向柜臺處走來,未曾再看別的的器物。隨著她走近,玄卿只覺股異香撲面而來,仿若只在深夜盛開蘭花般。
接過玉簪,玄卿仔細打量了會,雙手交叉道:“這發(fā)簪的是我無意中尋到的并不知其來歷,莫非你是它的主人?”
女子搖搖頭:“余不是它的主人!此物可賣與我否?”說著,她拿起發(fā)簪,青蔥玉指磨挲著其,愛不釋手意味頗深。
“既然你與此物有緣,那便贈與你吧!”玄卿淡笑著道,一抹日光灑下,正落在他臉上,棱角分明的臉龐顯得更加完美,長發(fā)間閃耀著淡淡金光。
饒是冷若玄冰的女子也不由看得一滯,自己見過不少樣貌俊朗的男子,但如此特殊的人還是第一次見到。
見女子站在原地發(fā)呆,玄卿只好出聲提醒道:“在想什么呢?”她回過神來生怕被看出什么來,忙故作鎮(zhèn)靜地道:“沒什么!”說著,她習慣性撩了撩額前青絲。
“我姓姬名芷琳,既如此算我欠你一人情,來日必將還之!”話音未落,女子已然轉身離去,未有片刻停留,真是來無影去無蹤??諝庵酗h散的幽香,也隨著主人的離去漸漸消散。
玄卿看了眼離去的姬芷琳,又埋頭校對起器物冊來:“真是個奇怪的人!”腳步聲響起,青溪走下樓來:“有人來過嗎?”他頭也不抬地道:“對,來過個客人?!?p> 青溪見玄卿在忙就不再多問,直接向外走去,她的內傷總算調息完了。閑下來后,又可以出去霍霍了。
此刻正值日中,赤陽正高懸于天穹之上,為街道兩旁的建筑,以及來來往往的行人渡上了層金邊,顯得分外耀眼。在這金色光芒里,嘈雜話聲都不由得柔和了幾分。
然而寧靜時刻總不能長久,只會如同面易碎的鏡子般,在沉悶聲響中化為數(shù)不清的碎片,銳利且傷人。
不知何時起,玄卿店外多了些打扮不同的人,雖然他們刻意偽裝成普通人的模樣,卻無法掩蓋不了其身上的殺氣,就連路過的行人見了,都不由露出驚懼神色,遠遠地就繞開了他們。
這樣一群與環(huán)境格格不入的人,又怎能不引起人們的注意。一時間,以店外為中心的這片區(qū)域聲響全無,像是被黑暗吞噬了般。
玄卿察覺到異樣,緩緩放下朱筆:“終于還是找上門來了!”當即,其便緩步向店外走去,眸光中蘊含著淡淡的寒意,既然已無法善之,索性將制造問題的人解決吧!
正在店外青石上看著來往行人的青溪聽見腳步聲響起,偏過頭道:“要動手嗎?他們都是普通人啊!”
“我自有分寸,嚇他們下問出是誰指使的?!毙淅^續(xù)向前走去,緩步接近那群行為怪異的人。聞言,青襯著香腮慵懶地道:“那我就看你表演了!”
有序分布在街道上的幾人發(fā)現(xiàn)了玄卿的身影,瞳孔不禁一縮,暗道:不好被發(fā)現(xiàn)了。同一時間幾人速向后退去,緊要關頭生死間磨煉出的本能暴露無遺。
玄卿冷然一笑,身形瞬移宛如電芒閃過,無聲無息地追上后撤的幾人,眸中冷光閃爍不止。被他趕上的人,頓覺全身發(fā)寒,如同被龐然巨獸鎖定一般無處頓形。
感覺到玄卿氣息異于常人,那人忙道:“我等并無惡意只是奉命行事,還望先生放我等離去,大義必將銘記于心!”
“爾等受何人指使?”玄卿冷然道,單手拎著其衣領,大有一言不合便痛下殺手之意。那人對上他充滿寒芒的雙眸,心中懼意大作卻還是強撐著道:“吾若說了恐會牽連家眷,還請先生慈悲放過小人?!?p> “給我個必須放過你的理由?”玄卿諷刺地笑笑,眸中冷光更盛。說著,他便扼住那人脖頸將之提起,任其苦苦掙扎也未減弱半分力道。
那人見求饒無用,就面目猙獰地道:“既然你不肯罷休,那就休要怪我了!”話音剛落,他已咬破了口中毒囊,毒物涌入五臟,其體表青紫色擴散開去。
片刻間,那人已氣息全無,再無半點生機,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響起,玄卿手中的尸體炸得粉碎,落得個死無全尸的下場。千鈞一發(fā)之際,他身上浮現(xiàn)道青色罡氣,卻還是被爆炸波及到了,索性并無大礙。
此人的同伴見到這幕不禁瞳孔怒張,健碩的手臂不住顫抖,臉上更多的是悲愴和絕望,仿若見到未來的自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