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兩小無猜忌,然情自生無須尋。
莫問月下可有老,只待相遇紅繩系。
——
不對,云海道袍,修道者?
怪不得敢搶,我怎么這么倒霉。
不行,我得跑。
不努力永遠不知道會不會成功,楊大,你行的,你行的。
道明二人看著賣糖葫蘆的停下,還沒來得及高興,就看到他一溜煙跑了,跑了,,,
“別跑,糖葫蘆,別跑?!?p> 楊大轉頭看到二人還在追,像是受到刺激般,還回頭輕蔑一笑,果斷又加速,那速度都快趕上頭等快馬了。
“道長們莫慌,給我攔住那個賣糖葫蘆的?!?p> 一個挺著大肚子的富商不知從里竄了出來,氣喘吁吁地跑在道空道明身后,手一揮,數(shù)個護衛(wèi)瞬間如脫弦之箭沖了過去。
“饒命,饒命,不就是糖葫蘆嗎,我給你們?!?p> 楊大剛用一招神龍擺腿,還沒打到人,就被人一巴掌撂倒在地,糖葫蘆架完好無損地被一個高大的護衛(wèi)抓在手上。
道空,道明:就想買個糖葫蘆而已,,,
“道長們慢走,有事找我,我沈某在景陽鎮(zhèn)多少還是能說上話的?!?p> 一旁的楊大看著手里的十兩銀子,茫然地看著四周。最后看到道明二人的道袍,似有所悟。
原來賣糖葫蘆要跑的才賺錢,我的糖葫蘆,不是你想買,想買就能買。
道明苦笑著抱手告辭,道空則抓著糖葫蘆架一臉懵逼,買個糖葫蘆怎么感覺像是在追妖。
“這下可以一路吃回山門了。”
“是啊,可以買手鏈了?!?p> “什么手鏈,買給我的嗎?我不要手鏈,別忘了我的糖粥就行?!?p> 額,,,
道空鄙視地瞥了道明一眼,我買給你,腦子有坑才會買給你。
“哇,好甜。師弟,你一張符居然能換十兩銀子,以后出門都不用帶錢了。”
道空笑著回頭朝道明說道,只見他包的滿嘴都是,一說話口水直噴。道明連忙后撤好幾步拉開距離,這么惡心,要是被噴到還不得把皮洗爛。
“你當我是什么?印鈔機嗎?”
“什么印鈔機?”
道明眼睛一瞇,搖了搖頭,他不過是隨口一說,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媽媽,我也想吃糖葫蘆。”
“吃,吃大塊的,兩串夠不夠?”
“夠了,謝謝媽媽。”
說著,身寬體胖的婦女拉著小男孩從道空和道明身邊走過,完全不顧小男孩念念不舍的眼神。
“小孩,這兩串送給你?!?p> 道明拔下兩根糖葫蘆,一路小跑后遞給小男孩。小男孩和婦女嚇得往后一退,茫然地看著跑過來的道明。
道明又將糖葫蘆向前推了推,小男孩看了看媽媽又看看糖葫蘆,猶豫了好久后還是有些怕生地接下糖葫蘆。
“謝謝哥哥。”
小男孩笑了,兩頰紅的如同糖葫蘆一樣,婦女有些畏懼地彎彎腰,連忙拉著小男孩就走了。
“師弟,你干嘛?哇,你什么時候學的隔空藏物的本事?!?p> “什么隔空藏物,我把糖葫蘆給一小孩了,你沒看見?”
“什么小男孩,我去,你不會見鬼了吧。不過這也正常,天一黑,鬼魂都跑出來游蕩,混在人群中,哪知道是人是鬼?!?p> 道空搖頭晃腦地說道,乘著路邊的燈籠投下的光,雙眼極速地在路兩邊的貨攤上掃視著。
“分不清是人是鬼嗎?”
道明站定在路中,口中重復著一句話,心中感知著從身邊走過的每一個人。一股莫名的頓悟霎時從心頭升起,而周圍的聲音像是分門歸類好,讓他可以清楚地聽到每個人的話。
萬物皆有靈,應天生,循命亡,是人是鬼又何須在意。
我本向道生,登天尋道難。
我欲飛升仙,拾階便可成。
銀鉤彎月?lián)]灑清輝,其中一股極為濃郁到肉眼可見的月華籠罩在道明身上。道明年紀尚小,卻是生的面皎如玉,在潔白的月華下,更是驚為謫仙。
奇怪的是,來往的路人都好似將他忽略。正如月華隨處見,誰又會注意那玉蟾掛在高空。
小道可尋,大道難追,道明嘆了口氣。
這聲嘆息,整條街道的人都覺得心像從高空墜落般。雖止一瞬間,但那突然的失重感,使得街上的熱鬧氣氛都減了許多。
“可以給我一根糖葫蘆嗎?”
吐語如珠,聲如黃鸝,道明一轉頭,一雙清澈無暇的明眸映入眼簾。
她秀雅絕俗,自有一股輕靈之氣,年不過十六七,肌膚嬌嫩,絕色而不似在人間。
只一眼,道明竟一時反應不過來,說不出話來。
兩人就相互望著,像是穿越了無數(shù)時空,眼神交匯之處似有秦鐘轟鳴,天降花雨,百仙飛升。
道明想起師姐說過的話,“不要輕易就對漂亮的女生丟掉所有的防備和原則,越是癡迷,最后越容易受傷?!?p> 雖然他很想知道師姐也就十六歲怎么知道這么多,但眼下最好還是聽師姐的話比較好。
“一文錢一串,只收現(xiàn)金不記賬?!?p> 安若蘭眨巴著眼睛,微微頷首,望著一臉認真的道明。她剛剛湊巧看見濃郁到幾近化水的月華籠罩在一個人身上,出于好奇才找他搭話,想要看看他到底是怎么樣的人。
可沒想到,生來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她,今天第一次問別人要東西就被拒絕了,而道明也成了第一個管她要錢的人。
“可,可是我沒錢?!?p> “沒錢就難辦了,你有什么值錢的東西嗎?可以放在我這里抵押?!?p> “我,我,這個耳環(huán)可以嗎?”
佳人一笑美如畫,豈知嬌羞更勝花。
安若蘭低著頭,聲細如蚊。瞧見她輕柔地摘下耳環(huán),一雙素手宛若羊脂玉雕刻而成,潔白無瑕。
道明伸出手:“一手交錢,一手交糖葫蘆。”
“嗯”
安若蘭攥著耳環(huán)放到道明手上,如花綻放般徐徐展開。
耳環(huán)落到道明手心,還帶著些許余溫。
“你這個耳環(huán)看起來比較值錢,這樣吧,為了防止以后見不到,我把這個給你?!?p> 道明將耳環(huán)收入懷中,默念咒法,輕輕拉過安若蘭的手腕,凌空一指。
只見他右手腕處的木制手環(huán)像是活了過來,在道明手腕處游了幾圈,又游到安若蘭的手腕上。
“這是我和師姐一起做的護身手環(huán),不僅可以在危急時刻變成一把天機傘,而且還能變成一把匕首。送給你了,希望可以保護到你?!?p> 手環(huán)鏤刻著鴛鴦戲水圖,看起來栩栩如生。安若蘭如入魔怔般輕拂了下手腕上多出的手環(huán),小臉更加通紅,可愛極了。
道明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么,感覺好像在哪見過她,又不確定。
“喂,師弟,你在干嘛。我看到粥鋪了,快跟我走,晚了要關門了?!?p> 這時,道空不知道從哪跑了出來,他一臉滿足地拍了拍腰間。其實粥鋪在拐角就有,他大半時間都在選手鏈。
“差點忘了給你糖葫蘆,喏,給你?!?p> 道明摘下一根糖葫蘆遞給安若蘭,安若蘭怯羞著伸手接下,兩人手指一觸及分。
個中感覺,嘖,算了,怕是只有當事人知道了。
“喲喲,師弟你壞的很,才這么短時間不見你就勾搭到這么漂亮的姑娘。你行啊,怎么就沒見姑娘找我?!?p> “你想哪去了,她就買個糖葫蘆罷了?!?p> “若蘭師妹,師傅到城里了,快過來集合。”
聽到遠處的聲音,安若蘭急忙逃走,只是忍不住又回頭看了眼,那個穿道袍的少年。
“走吧,去喝糖粥了。喝完找地睡一覺,明兒趕緊啟程,爭取大后天能到承運鎮(zhèn)?!?p> “嗯?!?p> 道明點點頭,莫名地回過身,眼前只有漆黑的樓閣,但他的嘴角卻忍不住微微揚起。
夜深人靜,風吹樹響,在一棵大樹下立著一間簡陋的茅草屋。兩個少年分席而眠,面帶微笑,各自做著各自的美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