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柴人早已不在,篝火卻不曾熄滅。不遠處,一盞油燈將帳篷映照成微黃色。
營帳上透露一個女子絕美身姿,輕紗遮住了她潔白臉,只留娥媚下那雙黑白分明烏溜溜的大眼,比任何東西更能勾引眼前男人的心魄。柔荑反握琵琶,彈奏月宮之音。端莊胸巾裹住了胸前曼妙突兀,馬面裙下一雙玉足去了無垢的羅襪,點在卑微骯臟的塵埃上,似香蝴蝶蹁躚舞動。
那黝黑的男人朝空中吸一口氣,神情沉醉無比,似這地上的泥土,空中的塵埃皆染上了花的芳香。
柴戈吃了一口溫茶后贊道:“還是旦兒貼心,那些九黎族的人個個都是粗魯大漢,太過熱情,又無法讓人拒絕,到現(xiàn)在朕的酒勁還沒緩過來?!?p> 雨旦的柔荑依然不緩不慢地彈奏琵琶,蹁躚玉趾雖沾染塵埃卻節(jié)奏不曾亂。
原來此趟路程途徑西南地區(qū),九黎部落的統(tǒng)治地方。知道當(dāng)今武功了得的皇帝來到自家地盤,崇尚武力的九黎部落自然積極款待。只能拄拐杖行走年老族長派自己美艷妃子古娜拉服侍雨旦,更將自家密要的蠱術(shù)傳給感興趣的明玉,明暄,顧南山三人。
柴戈見九黎如此大氣,自身也不好吝嗇,當(dāng)即之下大手一揮,將整個西南地區(qū)劃分給九黎部落,其它占據(jù)此處的部落皆是名不正言不順。
似要與柴戈相比誰更大氣,那老族長命令族人將最好美酒果肉,美麗族人派出來服侍柴戈一行人。
當(dāng)晚柴戈大醉,見自己床上躺著一位女孩,約莫十五歲左右,得知是老族長最年幼的女兒麗婉兒,便將她趕下了床榻。那老族長不知怎的竟知道了女兒不合柴戈心意,又將服侍過雨旦自己的妃子古娜拉,九黎部落最美的女人派去服侍柴戈。
當(dāng)晚一大一小女人與柴戈醉生夢死,第二天兩人都無法下床。柴戈醒來便覺糟了,果然離開九黎部落十幾天,雨旦雖如同往常一般服侍他,卻不曾與他說一句話,而且晚上堅持在明暄的小營帳內(nèi)與女兒一同休息。
柴戈故意道:“當(dāng)初見旦兒時,朕想此等女子如此絕色,好比月宮嫦娥,我踏遍九州各地也不曾見過,莫非是天帝妃子下凡。當(dāng)時想縱是旦兒是天帝的妃子,我柴戈也要把她搶過來,旦兒是屬于朕的,旦兒要做一輩子柴戈的的女人?!?p> 雨旦聽到柴戈的甜言蜜語,心中之氣自然都散了去。不過下一刻卻讓柴戈哭笑不得,雨旦彈奏琵琶的柔荑漸漸變慢了節(jié)奏,曲調(diào)凄涼哀怨,宛若杜鵑啼血,聽者九轉(zhuǎn)斷腸。
見柴戈一副無法忍受傷曲調(diào)樣子,雨旦柔荑停止撥動,冷哼一聲,傲嬌仰起頭,一副看你以后還敢不敢欺負我的樣子。
殊不知下一刻她已經(jīng)到了柴戈的懷里,沾染塵埃的玉足踩在柴戈的褲管上,怎樣也無法掙脫。
雨旦扯下面紗,冷冷地望著柴戈。
柴戈似笑非笑地望著她道:“如今天下第一美人非旦兒莫屬,若是再過幾年怕是淪到黃花老矣,尚能看否?”
柴戈明知雨旦最在意自己的相貌,偏偏還拿此氣她。她如同一只小老虎般在柴戈掙扎,見只會白浪費力氣,又狠狠地咬在柴戈胸上。
良久,柴戈沒有出聲,雨旦誤以為咬傷了,下意識的幫他揉揉。她抬起頭,卻見柴戈仍然似笑非笑的望著他。
雨旦哼道:“咬死你。你才黃花老矣,尚能觀否?”
柴戈笑道:“旦兒,朕只是犯了一個男人都會犯的錯誤?!?p> 雨旦捂著耳朵,呸呸幾聲,表示嫌棄。小明暄估計不會知道,在她眼中那個嚴肅端莊的母親,此刻在父皇的懷里,卻一副嬌憨如少女的模樣。若是見到了,定會懷疑母親平時一切嫻靜端淑都是裝出來的。
柴戈把雨旦放在床上,又端來一盤溫水,粗糙大手握住細膩腳腕,親自為她濯足。
雨旦內(nèi)心宛若江濤駭浪,久久無法平靜。眼前這個男人,也許不并不知道他所鐘愛的妻子在等待一個好的機會,將傾瀉十幾年的恨意扼住他生命的咽喉,讓他無法呼吸。
玉足感受到了水的溫度,還有那雙粗糙大手摩擦?xí)r手心里的溫度。
雨旦摟在了柴戈的脖子,她明白自己已經(jīng)愛上這個黝黑俊朗的粗漢。他好像毒藥,與他在的每一刻,自己都在沉浸在溫柔的享受中。
她有些害怕遺忘了自己的使命!害怕自己徹底沉淪在仇人溫柔的懷抱里!那如何對得起父母?還有弟弟的在天之靈?
二人入榻后,雨旦緊緊抱著柴戈,似乎只有柴戈才能讓她有力量面對如此矛盾的問題。
柴戈打斷了她的思路,笑道:“旦兒,你以為這樣抱著我,今晚我就會放過你嗎?”
雨旦從柴戈身后緊緊抱住他,冷哼道:“下次再去尋其它女人,我一定一腳將你踢下床去,絕不會想這次一樣輕易原諒你?!?p> 柴戈翻過身,將雨旦的嬌軀摟在懷中,望著她笑道:“你還不明白嗎?”
雨旦驚呼道:“什么?你說的是我放你?”
她今晚本來想誘惑柴戈,讓他看得著卻吃不著,想不到最終還是落入了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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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高懸,柴戈披著睡衣,方從帳篷里出來,此刻他仰起頭沐浴陽光,一臉春風(fēng)得意樣子。
不一會兒,他突然覺得不對勁,營地四周太過安靜。正當(dāng)他想運用神識查探時,大片人馬突然出現(xiàn)在四周,正向營地趕來。奇怪的是他們手無寸鐵,衣甲破爛,毫無作戰(zhàn)能力。
他有點莫名其妙時,卻聽到遠方一個女童得意洋洋地道:“怎樣明玉?姐姐說過姐姐一出馬保證手到擒來,跟著姐姐有肉吃,沒錯吧?你以后別崇拜父皇了,他年紀上長,腦袋已經(jīng)不太靈光了,做事想事皆要慢半拍。上次我與他下棋,總共走了五盤他輸卻了四盤,你知道他最后一盤怎么贏的嗎?咯咯,我讓他的啦,哈哈。”
女孩捂著小嘴咯咯直笑,旁邊另一位小孩氣道:“了不起那!臭婆娘就喜歡講大話,吹牛!臭美之極”說完,又善意地勸解身邊那位俊美不像話的白衣男孩:“明玉乖寶寶,你可不要相他的話?!?p> 顧南山這番話卻特拉仇恨。果不其然,明玉用他那雙似笑非笑的桃花眼充滿煞氣地望著他,顯然他不想再聽到“明玉乖寶寶”的言語。
明暄氣沖沖走到顧南山的身邊,擰起他的耳朵斥道:“你若再敢胡言亂語,出口不遜的話,以后什么東西都休想得到。小心我將你煮熟了喂魚,清燉了喂狗!”
奇怪的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熊孩子竟意外地保持沉默,只用眼神怒視明暄。過不了一會兒,他冷哼一聲,背起一個比他大幾倍的包袱跟在明暄的屁股后面,儼然一個小跟班。
明玉追上明暄,猶豫片刻,問道:“可是,姐姐,我們將如此多的馬匪趕向營地,不太好吧?”
明暄笑道:“笨蛋,這些馬匪代表咱們的功勞,自然是越多越好。若是只帶兩個回來,父皇便以為咱們只是收拾了幾個嘍啰,不會放在心上呢。”
柴戈伸了伸懶腰,聽到此處,他便明白了大概,估摸是小明暄從雨旦那里聽到自己這個父皇說她壞話,做事眼高手底后,就帶領(lǐng)明玉與那熊孩子三人一起去攻擊馬匪。至于如此多的馬匪,便是證明自己這個父皇大錯特錯的鐵證,真是讓好氣又好笑。
“父皇,母妃呢?”明暄帶領(lǐng)明玉,顧南山來到柴戈身前問道。這番反駁父皇謬論場景,若是母妃這最好的旁觀證人缺席,那會讓明暄感到頗為遺憾。
柴戈笑道:“她正在賴床呢?!?p> 明暄氣道:“母妃怎可能會賴床,她又不是小孩子,父皇又在誆騙明暄。”
柴戈解釋道:“她昨天與朕聊得很晚才睡,因而現(xiàn)在還沒能起來?!?p> 明暄奇道:“母妃昨天還明明很生父皇的氣,怎會與父皇和好了呢。”
柴戈笑斥道:“大人的事,你莫要摻和。快說這三百馬匪,你該如何處理?”
明暄頓時苦著小臉,父皇真把她難倒了,她也不知該怎么辦。
“都殺了吧!”柴戈提議道。
明暄恐慌的搖了搖頭,三百人的性命若是葬在自己的手中,那聞著自己的手都是血腥的味道。
“不殺,那都放了吧!”柴戈又道。
那不是放虎歸山嗎,明暄連忙搖了搖小腦袋。
柴戈又轉(zhuǎn)問明玉,明玉拘謹?shù)氐溃骸安蝗鐚⒆锴殡y以饒恕處死,例如燒殺搶掠,奸害婦孺的可直接處死,以儆效尤。罪輕的,情有可原的充作兵役,以免再去為禍百姓?!?p> 柴戈看了他一眼,冷聲道:“這犯人是你帶回來的,便由你親自處置,勿要勞煩他人?!?p> 從柴戈生冷的語氣中,明玉知道那些罪大惡極的人,也要由他親手處死。
明暄懇求道:“父皇,這事還交給別人去做吧!明玉還小,若是如今讓他親手殺死人的話,以后對他的心性成長不好?!?p> 然而柴戈并沒有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