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接收到最新任務的吳三千將目標定格在范家身上。
吳三千出發(fā)之前拿了一塊糕點,反復清點了余存,掰著手指頭算了算還能吃幾天。
認真的表情讓文子賢忍笑不禁。
吳三千離去,文子賢更換服飾離開茅舍。
午日正陽,文子賢出現(xiàn)在安陽文家‘開瑞”布行。
布行坐北向南,位于主街之上,文子賢進入斜向茶肆靠街桌位觀察。
約兩刻時左右的觀察,文子賢皺眉。
布行一側(cè)都是商行,不乏其他布行在經(jīng)營,從目視能見的質(zhì)地分析,并不高擋,蹊蹺就出在臨近布行人進人出,卻少有人光顧“開瑞”布行,偶然有人進入,伙計也是懶散應對。
作死的節(jié)奏!
“不對呀,既然田契被變賣,如今支撐文家生計的就是布行,理應文子閔用心打理才對,怎么偏偏是反其道而行?!?p> 思索的時候文子賢看到有馬車靠停,一名身材頎長單薄,年過三十的男子下車進入布行。
哪怕沒有同吳三千口中套問過信息,憑借和自己相似的五官輪廓,文子賢也知道男子就是文子閔。
揣摩不出文子閔同布行掌柜交談的內(nèi)容,但看著掌柜隨后的舉動,文子賢猜測多半同賬目有關(guān)系。
生意冷清,田契變賣,如今又在查看賬目,從肢體表現(xiàn)出來的動作也看不出文子閔著急布行生意,這是要做什么?
“路跑?”文子賢古怪的想到了一個詞匯。
女真侵邊屢屢南下,二房文子箐被掠劫生死不明,三房等同于家破人亡,田契變賣,文家搬離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
只不過這種動機是否同三房的巨變存在關(guān)聯(lián)?
集市另外一隅;
樹蔭綿延的柳樹將一座庭院深深的大宅圍攏起來,門口有樹干虬結(jié)往上的古樹,蟬拼命叫喚的聲音從枝葉間漏了出來。
對向的街角,小乞丐吳三千抱著打狗棒,眼睛注視著宅門方向。有豁口的瓷碗內(nèi)不搭調(diào)的放著幾根魚刺,白晃晃的。
明明晃晃的光線落入方方正正的院落,房間內(nèi)亦有交談聲響起。
“干凈利索一點!”
“一個傻子,能有什么事情!”
“人是傻子,但卻是舉人身份,手腳不干凈還是會有麻煩,昨日文子賢和小廝在集市購買了不少物件,就制造個劫財事件?!?p> “好的”
交談結(jié)束,有人出房間自宅院后門消失在人流當中。
文子賢始終在觀察布行,街道行人被夕陽拉出斜長的身影,文子賢出茶肆,穿行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不久之后離開集市折返向草屋。
先于文子賢之前,已經(jīng)有人抵達茅草屋。
五官端正,身體健碩魁梧。
男子沿著小徑靠近,百丈距離的時候走入河灘對岸觀察,隨后過河出現(xiàn)在草屋空地前。
無人,男子沒有進入文子賢和吳三千就寢的草舍,里面簡陋,除了床別無他物。
充當廚房的草舍也敞開著。
無門,男子進入。
廚房并沒有多少煙熏的痕跡,刀具、鐵鍋、砧板都是前日文子賢購買,一看就知茅舍兩人之前少有煙火,從添置的刀具和桌椅也頗有茅舍主人有橫財收入的特征。
出廚房時男子看到瓷盤中用竹簍扣起來的糕點。
糕點是聶小秋攜帶而來,色白微黃,層次分明,入口易化,酥松香甜,價格自然也不菲。
文子賢不喜甜食,糕點成了吳三千零食。
男子有眼光,一看就知道采購自安陽老字號的糕點鋪。
“是有點暴發(fā)戶的架勢”男子自言自語,揭開竹簍,挑選了一塊,放入口中慢慢咀嚼。
“味道不錯”
口中這樣說著,男子走出廚房。
烤爐一邊擺放著之前殘破的水缸,里面有四條魚??戳丝呆~又蹲在烤爐邊,搜尋到幾根魚骨后男子感概
“傻人有傻?!?p> 隨后男子躺在藤椅上。
“吱呀,吱呀”藤椅搖晃了起來,樹葉間漏下的光線也隨之凌亂著。
一刻時間,男子起身,戀戀不舍的看了一眼藤椅,人走向河灘,溶入到茅舍一側(cè)的山林中。
文子賢和吳三千在交錯的時間出安陽,吳三千急著向文子賢匯報白日打探到的信息,人小腳步輕快。文子賢則保持了勻速前行,文子賢抵達洗臉換衣,躺在藤椅的時候吳三千趕到。
吳三千早就更換了衣服,臉洗的干干凈凈。
文子賢沒有急著發(fā)問,木桌有涼茶,吳三千咕咚咕咚灌了幾口,人蹲在文子賢身側(cè)
“坐著”
“蹲著來勁”吳三千解釋了一下。
文子賢沒說有辱斯文,吳三千滔滔不絕的開口;
“用了六個包子,四個饅頭,王瘸子吃了三個”
“說重點”文子賢開口。
“哦,范家老爺范存輝在外面養(yǎng)了個女人,前兩日范家夫人帶丫鬟找上門,說那個女人是狐貍精,還動了手,扒了衣服,王瘸子說身上白花花的,很有料,對了,很有料是什么?”
“繼續(xù)”文子賢聽的津津有味。
“小李子說范家老爺甥子在巡檢司,是巡檢,叫陳道平”
“繼續(xù)”
“王瘸子說范家染料行掌柜和范家丫鬟有一腿”吳三千開口。
“還有呢?”
“沒有了”
“六個包子四個饅頭就這么多?”
“是的”吳三千聲音微弱了不少。
見文子賢不語,吳三千問:“少爺,三千是不是很沒用?”
觸摸著吳三千的頭,文子賢說道:“很有娛記天賦”
吳三千高興了起來,但是沒敢問娛記是什么。反正自家少爺說了,有天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