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來殺我的?”
“嗯,我的劍渴了,它想飲你的血?!?p> 興財客棧內,著青衫的精瘦漢子已然認出了現(xiàn)在他面前這個紅衣青年是誰,因為恐懼而快速分泌的汗液浸濕了他的布衣。
“為什么是我,我,我跟你拼了。”話未說完漢子便抄起桌上的樸刀向青年攻去,急躁,恐慌。
紅衣青年輕松地閃開了帶著風聲直取他脖項而來的樸刀,一腳踹在了漢子腰間?!澳阆日f遺言吧,遺書我來寫?!鼻嗄暌讶∠铝祟^上滿是豁口的遮住他半張臉的斗笠,露出清秀的面容。
“俺說你大爺,鱉孫,爺爺宰了嫩!”人都是因為無能為力所以才害怕,因為無能所以才憤怒,顯然,漢子憤怒了,方言都蹦了出來。
漢子從地上彈起,沒有多余的招式,微躬著身子如伏虎般攻向青年的下三路。
青年抽出腰間別著的劍,手臂微微一曲,別過漢子的刀,順勢劃過漢子的小臂帶出一條血線。
漢子吃痛,險些拿不穩(wěn)手中的刀,這時這刻他明白了再拼也拼不過,他想跑,想逃。
“喝!”漢子將手中刀扔向青年,踉蹌著往門外跑去?!傲T了,也不和你浪費時間了,我也有些渴了。”青年縱身一躍,紅衣在空中化作紅影,長劍因為速度太快變成了一條線。
黑線掠過漢子的后頸,漢子倒下了,眼睜著,滿是不甘。青年緩緩踱步上前,撩起衣擺蹲下身子為漢子合上了雙眼?!跋螺呑?,做個好人吧?!闭f完起身走向柜臺前,微笑著對躲在柜臺下的掌柜說道,“掌柜的,借下紙筆?!?p> 掌柜也是見過不少江湖斗毆的,但殺人這種事還是第一次見,強裝鎮(zhèn)定“少俠隨意,少俠隨意?!辈恢菑埮帜樕嫌矓D出來的笑容有多丑,掛著的幾行汗出賣了他內心的害怕。
青年保持微笑盡力使自己看起來友善,人畜無害,一邊在紙上寫著什么,一邊對掌柜的也是對縮在角落的一群普通客人說道:“掌柜別怕啊,我只是個殺手,來殺個壞人而已,不會傷害任何一個好人的。”在場誰又敢打包票自己是個好人呢?
話畢也停下了筆,又走到了那漢子的身旁,將紙放下,從漢子腰間摸索了一會,找出一堆碎銀。青年將碎銀放在了柜臺上,戴上斗笠遮住了自己清秀的臉龐,出門跨上了一匹懶洋洋不耐煩的黃鬃馬。
“大黃走了走了,你急啥啊。各位抱歉啊,打擾大家了不好意思。掌柜的,那些銀子就當是對店里的賠償,我也沒帶錢,贖罪贖罪,駕?!贝簏S打了個響鼻,并沒有動?!啊北娙藷o語?!翱瓤龋o個面子,大黃,回去給你放假?!鼻嗄陮擂蔚男÷晫Υ簏S說道,大黃揚蹄,很快原地只留揚起的黃沙……
胖掌柜招呼店小二整理打碎的桌椅碗碟,看見湊在尸身那的人群,其中有人照著青年留下來的紙上文字念道“我叫趙斗勇,我和我的小伙伴們在趙牛村橫行霸道,因為先奸后殺了村長女兒牛小花,順手殺了村長一家,逃到銀安縣過下日子,我今天死有余辜,我今日之死對諸位造成的影響望見諒海涵?!庇凶R貨之人恍然大悟:“這詼諧的文風,這紅衣破斗笠的打扮,這個性的老黃馬,這青年莫非是江湖中流傳的紅衣殺手秦快!”
“阿嚏,誰又在罵我,想罵我的人應該都在黃泉路上散步呢,沒道理啊?!鼻乜烊嗔巳嗔鞒霰撬谋亲?,順手抹在了老黃的脖子上。老黃察覺到,不滿的甩著馬尾?!昂俸伲l叫你讓我當著這么多人出丑的,沒事啦,一會去給你刷下身子。”
客棧里有不認識秦快的人問道:“這秦快這么年輕這么有名氣???”之前道破秦快身份的人答道:“名氣都是殺出來的啊,此人算是殺手界的異類了,別的殺手都低調的刺殺毒殺,只有他穿著一身紅衣騎著一匹老馬招搖過市?!北娙擞趾闷娴膯柕馈澳撬@留字的習慣呢?”“問得好,這也是他奇怪的地方了,秦快沒加入任何如血衣樓奇人坊之類的殺手組織,獨來獨往,只殺奸人惡人,殺人后會用該人的名義寫下遺書交代罪行?!薄班荆?,還有呢。”好嘛,磕上瓜子了,明白人周圍已經圍了一圈吃瓜群眾。有人遞上茶水“咳,還有就是他的成名之戰(zhàn),殺了柳水縣的縣令和縣輔還逃了出去,到場的捕快看見他紙上寫的,從縣令床下找出幾大箱金元寶,還有縣令臥室里密室藏著的幾個女娃,那幾個女娃慘啊,衣不蔽體,身上全是鞭痕拳印,捕快們都憤怒了,將縣令的尸首曝曬在菜市場,聯(lián)名向城里通報了縣令和縣輔的罪行,城里的大人也惱了啊,一面默許了捕快們曝尸的行為,一面也對這種刺殺官員的行為進行了通緝,尤其是那些不太干凈的,嘿,這年頭有幾個干凈的官啊。”
“說什么呢!再說把你們都抓起來,聚眾鬧事,非議朝廷命官,砍頭不夠夠你們牢房吃一陣了?!币轮{馬甲胸口繡著捕的銀安捕快們來了,說話的就是林捕頭。人群馬上散開,只剩明白人留在原地:“別介呀,林捕頭,我就是給大家普及下知識,沒有的事都。”林捕頭搖搖頭,說道:“老張啊,這次就算了,給我姑父一個面子,下次怎么也要弄你去坐幾天。今天的虧到的是我,遇到姓王的,就沒這么簡單了。說說吧,怎么回事,兇手呢?”老張又將秦快的事說了一遍,林捕頭皺著眉頭“倒是少年游俠,不過這種目無法紀的人還是要抓,他往哪邊去了?”老張指了個相反的方向。林捕頭留下幾個捕快處理現(xiàn)場,帶頭追了過去?!懊髅魇巧倌暧蝹b,偏偏自稱殺手,唉,這孩子,有故事喲。”老張搖了搖頭,長嘆著邁步回家。
“阿嚏,我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