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倒騎著馬的青年出現在秦快他們眼前,青年著藍衫,手里的葫蘆舉老高,正張著嘴仰頭接著葫蘆上的最后一滴液體。
馬停了下來,青年也轉過了頭來,一臉紅暈,秦快見過文大牛喝醉的樣子,這明顯是喝多了嘛。
青年打了個嗝,離他尚有些距離的秦快幾人也聞到了醉人的酒氣,青年開口:“幾位兄臺可知道定州城往哪走,這一路也沒見幾個活人,遇見你們真是太好了?!?p> 秦快很擔心,擔心青年晃晃悠悠的從馬背上摔下來,白日酗酒也不知是放蕩不羈還是有何傷心事,不過旁人的事秦快還是知道不要多加過問。
“兄臺走過了啊,你來的那個方向便是定州城的方向,你這是走過幾座城了?!鼻乜旌诡?。
青年一拍額頭,酒醒了小半,“壞了,這喝酒誤事啊,我還要代表師門去定州城參加柳前輩的金盆洗手,不知還趕不趕得上?!?p> 說完縱馬轉身,也不耽擱,向秦快等道別:“多謝兄弟指路,時間緊迫就不便多言了,在下青云山楊水弘,就此別過,駕!”
秦快心頭感嘆,可真是個奇人,也算是他們路途中的一個小插曲了,誰知楊水弘又駕馬返了回來,不好意思地說道:“這,前面有兩條道,我忘了我從哪條道來的了,我能跟著你們走一程不……”
“……”
“你可真是個酒鬼,路癡?!睏钏牒芸毂闩c秦快,文果熟絡了起來,文果不客氣的嘲諷道。
“你這話就不對了啊,蠻小子,我這叫融入了天地中,天地便在我眼中皆一樣,這酒就是引子?!睏钏氲拈L處之一胡言亂語。
李浩宇坐在馬背上,好奇地問道:“小楊,你們青云山也知道柳老歸隱這件事了,看來這次金盆洗手怕是幾多波折啊?!?p> “嗨,這柳前輩可是江湖名宿,聽說這次是幾大派逼著他金盆洗手,以斷絕和魔教段善水的關系,其中內幕我也不知,只是師門派我前去了解情況,對柳前輩的敬重。”
楊水弘接著又道,“話說秦前輩出自何門何派,我觀秦快所修真氣溢出,那是極純正的正陽氣,不過蠻小子好像是沒有真氣?”楊水弘倒也是看人很準,對待愿意結交的人向來是直言不諱。
秦快在前面牽著馬,文果提著包袱背著空椅子,二人靜靜的聽著,“不過蒼玄宗一棄徒罷了,往事也無須再提?!苯K究是忘不了蒼玄,以蒼玄棄徒自稱。
“蒼玄以劍聞名武林,秦先生可否指點一下我劍法中的瑕疵?”楊水弘眼神一亮。
“嗯,小快,小果,你們就和他過過招,我也看一下你們實力進步如何。”李浩宇示意幾人停了下來,駕馬來到路旁空地,幾人也退到了荒地中央。
秦快拔劍,文果提拳,楊水弘從背后抽出他的劍,淺青色的劍身對著秦文二人。
文果一聲輕喝就要沖上前,楊水弘不知從哪又摸出一個水袋,劍背拍在文果肩上讓開的同時,痛飲幾口,遂將水袋扔到一旁草地里。
秦快的劍也到了,夾著風勢,快劍那便是回柳劍法中的疾風狂柳,楊水弘身子一彎,如同喝醉般似倒非倒,手中劍正好刺在了秦快的劍尖上,秦快險些丟劍。
身形搖搖欲墜的楊水弘像是身后長了眼睛,直接躺在了地上,讓文果一拳揮了個空,劍杵在地上彎了幾分,身體便彈了起來,將文果踹飛。
此時,李浩宇高坐在馬背上,出聲說道:“小楊這醉劍不錯啊,你師傅是青云山小奇峰俞黃衣俞前輩吧,你劍法中有俞前輩的影子,重奇輕式,好劍法?!?p> “秦先生,嗝,好眼力,這兩小子的實力也不錯嘛,劍法比我所見一般蒼玄宗的弟子還快上幾分,劍意,更足,這蠻小子竟也是外功修出內勁的奇才。”楊水弘話語中也帶著幾分醉意,一掌擊在文果肚子上卸掉了文果的力道。
秦快卻也不是吃素的,越戰(zhàn)越勇,劍如挽花,身形緊追著劍,竟是找到機會刺破楊水弘一截衣擺,后迅速退開。
“哈哈,被我刺著了吧,若不是我有留力,這劍就不知刺破衣裳了。”秦快正得意,那邊楊水弘已近到他身前,一劍挑飛了秦快的劍,劍在秦快喉前,人以一個十分怪異的姿勢仰望著秦快。
楊水弘醉醺醺的道:“你這就輸了唄,我這才剛進入狀態(tài)呢?!鼻乜煅壑袧M是不服氣,道“再來!”
李浩宇皺眉道:“行了,就到這里吧,小快你還是缺少經驗,就算是切磋也難免受傷,你收招做得不錯,證明你對力度的把控做得很好,但是切磋比武或是生死爭斗的時候都切忌得意忘形!”
“知道了……”秦快又學到了東西,去扶起還倒在地上的文果。
“然后我說說你,小果,切磋不是讓你用死套路往人身上招呼,就是讓你學會變通,應對什么招式就要靈活的變招,你剛才的表現就和蠻牛一樣,一頭沖上去,被躲開被打倒,這方面你還是多和秦快學學?!北慌u了的文果也不生氣,思考著李浩宇的話。
李浩宇接著看向用內力消除著醉意的楊水弘,笑著道:“不愧是名門高徒,這劍法是你自創(chuàng)的吧,俞前輩的劍法我可沒聽說有醉劍?!?p> 楊水弘揉揉眼,答道:“卻是我自創(chuàng)的,不知前輩可有何看法指點?”
“指點談不上,就說說我的看法吧,意狀態(tài)下劍更加飄渺,更加難以控制,你卻能很好的將劍與人的狀態(tài)保持一致,醉意醉劍,以奇、幻拆招對敵,不過我觀你劍中卻一分果敢,如遇內力綿長,擅纏斗的對手便會被慢慢消磨去劍意……”
“對呀,我就是覺得我忘了點什么,聽秦先生一席話真是恍然大悟!”楊水弘興奮道,“秦先生能說說具體如何應對嗎?我知道有些唐突了,我可以將劍法作為交換傳給秦小子。”
“倒不至于這么客氣,你的劍法不適合他,這路途遙遠,你有空就陪他們練練劍,長長經驗吧。”李浩宇笑道。
“辦法也很簡單,不用刻意去追尋破敵的殺招,繼續(xù)發(fā)揮你劍法的奇和幻,在拆招困敵的同時輔以更多虛招,讓人疲于應對,精神恍惚……”
又招呼秦快上前與楊水弘再度過招,這次卻是指點著秦快如何防備楊水弘的奇劍,也對楊水弘的出劍的角度,何處該有虛招何處還有直擊要害的實招提出意見。
天色黑下來后,幾人原地生火圍坐在了地上,在這荒郊野外,以避免野獸或歹人,除了李浩宇外,皆輪流守夜,秦快守在火堆前,其余幾人和衣而睡,很快便響起了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