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晚間,訪琴遣了小丫鬟來說,染了風(fēng)寒,頭疼得緊,不能來服侍郡主了。靈犀聽后,沒有多言語,只是說實在不行就叫個郎中來瞧一瞧,別耽誤了就好。
用過晚膳,靈犀披了件斗篷,只帶著珊瑚一人乘馬車去了城西芳華亭。馬車上,珊瑚替靈犀攏了攏頭發(fā),羨慕地說道:“咱們林大爺對郡主可真好?!?p> 容靈犀臉一紅,嗔怪道:“你這丫頭越發(fā)的口無遮攔了,看我那日給你許個人家將你趕出去?!?p> “奴婢才不要許人家,奴婢要一直陪著郡主?!?p> “傻丫頭,哪有不許人家的,莫非你已經(jīng)有了心上人?”
“郡主!”珊瑚被她說得越發(fā)的羞了起來。
容靈犀見她窘迫的很,便不再打趣她:“好好好,你就一直陪著我,將來做了老姑娘,可千萬別怪我。”
兩人趕到芳華亭時,亭中空無一人,亭子的四角都掛上了琉璃燈,天色雖暗,但是燈火卻通明得很。靈犀在亭中坐下,不遠處便是碧波溪,溪水在月色的反射下閃閃發(fā)光,晚風(fēng)習(xí)習(xí),蟲鳴聲不絕,靜謐而美好。
“郡主,快來看?!蓖ね馐毯虻纳汉魍蝗徽f道,語氣中滿是興奮。
靈犀走出亭外,只見一盞一盞地孔明燈,升上天空,宛如一盞盞明燈閃耀在夜空,月上中天,花燈如晝,宛若仙境。她一時竟有些恍惚,分不清這是場夢還是現(xiàn)實。
林淮向她走來,手中拿著孔明燈,迎著光的臉越發(fā)的雋秀。他握住她的手,眼中寫滿了深情:“夫人可喜歡?”
靈犀不知怎么就流出了淚,她用手試著眼淚,點點頭說:“喜歡,很喜歡?!?p> 林淮將她攬入懷中,同她一起看漫天的孔明燈,靈犀只覺得安心的很,如果歲月能一直如此刻一般該有多好。
松風(fēng)站在暗處,望著前面相擁的兩個人,他的眼睛映著璀璨的燈火,眸中的心事卻沉重的很,就那樣站在那里看了許久,方才轉(zhuǎn)身離去。
林府,秋荔院。
薛嬌兒坐在桌前,腦中反復(fù)想著容靈犀,她通身的氣派果然同一般人家的姑娘不同,與她比起來,自己當真是小氣得很。
“姑娘,夜色深了,早些歇息吧?!毖诀咝∩忎伜昧舜蹭?,關(guān)切地說道。
薛嬌兒嘆了口氣,搖搖頭說:“我還不困,你先睡吧?!?p> 小蓮知她在想什么,嘆了口氣說:“姑娘可還是在為家中事?lián)鷳n?”
薛嬌兒心中委屈得很,此刻更是落下淚來:“可不是,我原本以為表哥這里能是個依靠,如今看來,也不能夠了?!?p> 原來,這薛嬌兒家中也是商戶,家中家業(yè)頗大,她父親娶了十六房姨娘,而她便是那八房中的庶女,她父親平日里頗為喜歡她母親,常常宿在她母親這里,引得大房不滿,薛嬌兒雖說是庶出,因母親受寵,吃穿用度一點也不次于那嫡出的姐姐,但是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母親遲遲沒有生出兒子來,這不,前些日子父親身子不好,叫了郎中來瞧病,郎中說沒有什么大礙,只是偶感風(fēng)寒,吃幾副藥發(fā)散發(fā)散便好了,可誰知藥還沒吃幾副竟散手西去了。大房的哥兒繼承了家業(yè),她母女倆的日子便開始難過了。
她母親過慣了榮華的日子,如今這苦日子簡直是苦不堪言,忽想起自己姐姐的兒子中了舉,又做了官,富貴不可言,便想讓自己的女兒去攀附攀附,倘若此事真的成了,她便又可以恢復(fù)往日里那錦衣玉食的日子,這邊將薛嬌兒送了來。
小蓮見她哭的可憐,心疼地為她擦著眼淚:“姑娘,小蓮說句不該說的話,如今林家公子娶得是郡主,這郡主是何等的身份,咱們可惹不起。”
薛嬌兒越發(fā)的郁悶了,絞著帕子說:“那能怎么辦,如今我已經(jīng)沒有退路了,我可不想再吃那餿飯了,管她是郡主還是公主,林表哥我是要定了。”
小蓮見她說的堅決,知道再勸也無用了,只好扶著她在床上躺下,下了簾子便退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