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死敵出現(xiàn)
公主府歷來守衛(wèi)森嚴(yán),顏卿已死,本以為就此松懈,沒想到影衛(wèi)竟沒有撤去,一如既往地盡忠職守。
她放開扒著紅墻的雙手,整個人一下子跌到簍子上,簍子本就是虛的,承不住力道,散落開來,顏卿有了緩沖,倒也不至于摔得太慘。
她站起身,拍了拍沾滿塵土的衣裳,在影衛(wèi)眼皮子底下施禮,道,“奴婢是梁公子的丫鬟青蘿,今日奉命出府辦差,步行至此,想起幼年爬墻的趣事,不免心癢難耐,有得罪之處,還望大人海涵?!?p> 影衛(wèi)冷漠的盯著她,不等顏卿再多說什么,便一躍消失。
顏卿心生疑惑,她四處看了看,低嘆口氣,往后門走去,守門的護衛(wèi),看了眼腰牌,問過何時回來,便爽快的放行了。
走出窄巷,車水馬龍的街道上,擺滿各種小攤子,顏卿壓下心中的煩亂,漫無目的的閑逛著,影衛(wèi)還在公主府,定是顏謹(jǐn)?shù)囊馑肌?p> 就如那日他準(zhǔn)許夏侯護休妻一樣,自她死后,顏謹(jǐn)這個同她一起長大的孩子,她竟然有些看不透了。
到底是帝王心……“善變啊!”
顏卿感慨道。
“你可算出來了!”長相不起眼的小攤販,一邊整理面具,一邊對她低聲說道。
顏卿手上的鬼面,散發(fā)著森森的寒意,自知不妙的顏卿想走,小攤販卻熱情地抓住她的手腕,“更漂亮的面具在我家呢,我?guī)Ч媚锶タ纯?,姑娘要是喜歡,便多買點。”
他大聲嚷嚷道,“阿婆,幫我照看一下攤子,我去去就回來?!?p> 賣荷包的老婆子,擺了擺手,“快去快回,我孫子還等我給他買糖葫蘆呢,晚了可就沒有了?!?p> “是是!定不耽誤您老回家?!毙傌溞ξ恼f道。
顏卿不想跟去,但小攤販的力道很重,明顯是個習(xí)武之人,顏卿掙扎不脫,小攤販意識到她無聲的反抗后,壓低了聲音威脅道,“你娘還在醉春樓呢?你莫不是連她都不顧了?”
說完不由分說地拉著顏卿往西南方向走,兩人在一個酒樓前停下,顏卿一言不發(fā)看著大名鼎鼎的醉春樓,心道,孽緣!
她派人從這里綁走謝梓安,如今她被人綁到這里。
緣分……如此可恨!
小攤販將她拉到不起眼的后門,以三長兩短的暗號扣了門,門被人從里面拉開一條縫隙,一個衣著暴露,柳眉酥胸的女子,看見來人,對著小攤販一點頭。
小攤販便將顏卿推到門前,門被快速打開,那女子拉過顏卿的手,一把將她拽到里面。
門被關(guān)上,兩人期間沒說一句話,門內(nèi)昏暗,女子拽著顏卿往前走。
外面光亮,內(nèi)里陰暗,驟然間的變換,讓顏卿的眼睛有些不適應(yīng),她看不到腳下的路,只能用空出來的手摸著墻,被女子拽住前行。
在女子打開又一扇門后,眼前才明亮起來,午后的光線灑進雕梁畫棟的建筑,大廳中有一圓臺,圓臺四周掛滿輕紗,輕紗飄然擺動,在光線的照射下,朦朦朧朧,圍著圓臺的樓閣怎么看,都不像真的存在,似乎身處夢境一般,與外面全然不同。
濃郁的脂粉味撲面而來,即便顏卿不曾見過,也能想象夜晚時此地的喧鬧。
女子拉著顏卿往樓上走,腳步聲在安靜的閣樓中,很是突兀,女子一邊走,一邊道,“公子近日來心情不好,你小心些回話?!?p> 顏卿想到小攤販的威脅,小心翼翼的吐出兩個字,“我娘……”
她并未說完,因為說得越多錯的越多,她得等這女子自己補全這句話。
女子掃了眼她,道,“她很好,公子并未讓人碰她,但前提是你得乖乖聽話?!?p> 行至三樓,兩人來到最靠里面的房間后,女子稟報一聲,便退下了,顏卿聽著隔壁屋子低低的啜泣聲,不免心煩意亂,想走,卻怕自己根本走不出這里。
只得深吸口氣后,推開房門,屋內(nèi)酒味彌漫,輕紗后,一男子不著寸縷,橫躺在軟塌上,軟塌邊有兩三個熟睡的女子,同他一樣,不著寸縷。
“東西找到了?”男子慵懶的問道,聲音里帶著宿醉后的沉悶。
形勢逼人,顏卿自認(rèn)倒霉,只得跪下道,“沒……沒找到?!?p> 鬼知道他要找什么東西,她若是回答找到,可不就要拿出來嘛,她醒來數(shù)日,也沒見身邊有特別的東西。
男子皺眉,罵了聲“廢物!”
顏卿眼觀鼻,鼻觀心,低著頭承了他這句廢物。
男子揉了揉眉頭,問道,“她……死前可有痛苦?”
顏卿順著他的話,答,“十分痛苦,生不如死?!?p> 男子聽聞,冷笑一聲,他拿過酒壺,狠狠砸了過來,顏卿避之不及,被砸傷了頭,酒水混合著血液,從額頭處,貼著臉頰流下。
疼!
顏卿生來就是帝姬,受盡萬千寵愛,因自幼病體嬌弱,可謂是當(dāng)了半輩子的瓷娃娃,生怕一碰就碎,如今第一次被人打,打她的不是父皇,而是這個手下敗將。
姜然!
顏卿咬著牙,怒氣騰騰。
姜然看在眼里,陰冷的眉眼,充滿著不屑和憎恨,“柳芷溪,我能讓你殺了她,已經(jīng)是大發(fā)慈悲了,你不要挑戰(zhàn)我的底線。”
顏卿不知他的底線在哪里,但知道,這王八蛋手段毒辣,不是個正人君子。
她放下捂著額頭的手,道了句,“不敢!”
姜然推開身邊的女子緩步走過來,顏卿的下巴,被他勾起,顏卿看著這張,比記憶中更討人厭的臉,不免皺緊眉頭。
姜然看著她的眼睛,眼中逐漸升起癡迷,“你這雙眼睛,還真是像極了長公主?!?p> 冰涼的手指撫摸上眼睛,顏卿強迫自己一動不動,任由他騷擾,姜然細(xì)碎的吻,落在她眼睛上。
顏卿活著這么多年,哪有任人魚肉的份,想起婚后都對她禮遇有加的夏侯護,心口泛起鈍鈍的疼。
精蟲上腦的姜然,一把抱起她,往床榻上走去。
顏卿雖然知道命比較重要,但還是忍受不了,她想推開,卻被姜然抱得更緊,“你該不會還想著夏侯護吧?”
顏卿一驚,心跳到了嗓子眼,整個人僵硬地像塊木頭,她并未做什么,就被發(fā)現(xiàn)這身子換了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