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暴雨里的相遇二
當(dāng)瘸著腿的趙大海,掂著腳尖仰著臉逆著雨水,努力去摘那串位置有點(diǎn)高的‘紫葡萄’的時候。
眼角的余光就看到在傾盆大雨里。
有一柄不太清晰的粉繪大花朵油紙傘,一對修長的腿,從左面的青石路上踏著雨水,款款走來。
“這腿,——看著有點(diǎn)熟?。俊?p> 趙大海不由得想到了,柳幽幽的那張俏臉。
連忙收回了摘‘葡萄’的姿勢,準(zhǔn)備加快腳步,和這些不相干的人盡量交錯而過。
“啪——”
結(jié)果一腳踩在他自個才丟的‘葡萄’皮上面,狠狠的摔了個狗啃泥。
摔得青石路上面水花四濺。
“嘶!”
這個時候,趙大海甚至連大罵的心思都沒有了,一個勁兒的哀嘆‘老子怎么就這么點(diǎn)兒背,這也能遇上?’‘遇到這娘們兒就從來沒有過好事兒?!?p> “對了,我穿著雨衣,她也不一定能夠認(rèn)出我。”
趙大海在內(nèi)心深處,確實(shí)不想和柳幽幽產(chǎn)生任何的交集。
想明白了這些,就干脆坐在地上,很裝的望著西邊的大雨濯洗藥園。
這樣就能和柳幽幽不撞眼。
然而,眼角的余光卻看到這個女人在走到路口以后,卻不是朝南走,而是沿著拱形藤蔓門走了過來。
“真是陰魂不散?。 ?p> 趙大海無法,只好站起來,望著柳幽幽背著柳茳楠的那張拉風(fēng)的大江射月弓走近,笑著說道:“這么巧?”
“是挺巧的?!?p> 柳幽幽其實(shí)是剛剛回到趙府門樓,叮囑秀兒母女緊閉院門,絕對不要出去。
聽說趙大海一個人穿著雨衣離開,問了方向,就走了近路,完美的實(shí)現(xiàn)了攔截。
當(dāng)然,這些事情,柳幽幽也不屑去和趙大海說。
“你去哪里,這么大的雨?!?p> 趙大海望著手持油紙傘,穿著綁腿雨靴,牛仔短褲,寬松短袖大T恤,馬尾辮,亭亭玉立面對著他站著的柳幽幽。
那嬌美的臉蛋兒,平靜如秋水的眼眸,感覺兩人之間真的沒什么話可說的。
而且就這么站在雨里,也挺尷尬的。
就沒話找話。
“獵殺幾條小鱷魚,有沒有興趣?”
柳幽幽似乎是很隨意的做出邀請。
“小鱷魚,有多?。俊?p> 趙大海吃了柳幽幽這妞兒好幾次虧,終于自認(rèn)為變聰明了。
“愿意去就跟著,不愿意就回去。雖然內(nèi)城有一道圍墻,假如你往北回走一里,站在那個山坡,就能看到那邊糧倉的圍墻,被炸塌了一段?!?p> 說完話,柳幽幽轉(zhuǎn)身朝著南邊走去。
趙大海這才明白,這妞兒之所以折轉(zhuǎn)過來,就是為了告訴他有‘小鱷魚’。
“我跟你去,呵呵,整燒鱷魚,可是一道好菜?!?p> 趙大海看著在大雨里,柳幽幽娉婷而去的身影。
腦子有點(diǎn)熱,這句話就脫口而出。
然而,柳幽幽卻沒有絲毫的表示,依然平靜的沿著大路,在大雨里朝南走去。
不過腳步的頻率,卻微微降低一些。
步伐之間的跨度,也有了接近5厘米的縮減。
“啪啪啪啪啪——”
在密集的大雨里,趙大海瘸著左腿趕上了柳幽幽,在青石大路上,兩人隔著近1.5米的距離并行。
在這一刻,似乎雨點(diǎn)也小了。
遠(yuǎn)遠(yuǎn)近近的雷聲,也從‘霹靂’,變成了‘隱隱’。
兩人漫步在雨中,四周的樹林,花圃,藥園,草場,還有南邊那個橫跨內(nèi)外城的竹湖。
沿途遠(yuǎn)近的高大院落建族。
都籠罩在白茫茫的大雨里。
前面是一段‘凹’形的坡間青石路,被積水淹沒了大約百米長度,趙大??梢钥吹街行淖畹吞幩鞔虺隽艘粋€又一個的漩渦。
他不禁有些遲疑,想繞路。
不過在這個青石路對面的上坡西邊,則是一大片圍墻砌起來的大院子。
北邊坡下,則是一個近萬平米的小湖泊,此時漲水,已經(jīng)不下三四萬平米。
“這是沈府,正在做喪事,想要繞路也沒法從北側(cè)門進(jìn)去,——進(jìn)去就得去磕頭,我沒這習(xí)慣;那么就得至少多走兩里的路,而且還很不好走?!?p> 柳幽幽朝著趙大海伸出她的左手:“我扶你過?!?p> 趙大海那個自尊心咧,簡直被打擊得無以復(fù)加。
硬著語氣說道:“不用,才多大的水!”
“嘩嘩~”
徑直淌水前行。
柳幽幽的右手,已經(jīng)把那根細(xì)鱗長鞭,一環(huán)環(huán)的緊緊握在手里。
腳步跟著趙大海。
“嘩啦~”
結(jié)果趙大海還沒走到流水的最低處,就被淹沒到膝蓋的急流沖得一個晃蕩,幸虧被柳幽幽溫暖的小手突然握住,才沒有歪倒在水里。
在看不透的美女的小手,和被沖成落湯狗之間,趙大海很沒有骨氣的選擇了前者。
然后,兩人手握手的淌水過河,趙大海都不敢去看柳幽幽的俏臉,只是覺得自己真是渾身別扭。
“你的這根竹根很特別,但凡用火或者別的方式進(jìn)行物理彎曲,在彎曲環(huán)上面肯定有張裂的紋理;我記得你在進(jìn)入野馬山以前,并沒有?!?p> 因?yàn)橼w大海不愿意離柳幽幽太近,柳幽幽又比駝背的趙大海矮了半頭,所以兩個人的手拉手,就拉得很‘開’。
雨水打濕了柳幽幽的手臂,白嫩的掛滿了水滴。
也顯出了趙大海濕透了的薄薄軍裝袖子,里面藏著的竹根環(huán)的輪廓。
“是沈傳山給的一個小玩意兒,算是感謝吧;其實(shí)我并沒有說什么,而且他們也知道事情的嚴(yán)重,至少暫時不會傳播出去?!?p> 趙大海的意思很明顯,野馬山人族和龍族的地空戰(zhàn),不可能持續(xù)太久的時間。
就算是等到以后泄露出是趙燕楚射龍,那時候柳茳家族也已經(jīng)到到了和黑馬堡各方勢力攤牌選擇的時候了。
“真沒有想到居然害死了他們,真狠!”
趙大海說到這里,握著柳幽幽軟軟的小手,就覺得很‘扎手’。
“不是狠,是在這個世界,心軟的都被吃得干干凈凈,或者早晚被吃得干干凈凈。你的心軟,有時候卻害死了別人?!?p> “這就是你殺魚凍妹的理由?”
趙大海冷笑,右手發(fā)力,狠狠的捏著柳幽幽軟軟的小手。
“離開23號,是她活下來的一個機(jī)會,可惜愚蠢忘恩負(fù)義和無情害死了她自己?!?p> 柳幽幽似乎沒有感到趙大海在狠握她的小手,聲音依然清冽而平靜。
“忘恩負(fù)義?我怎么感覺你是在指桑罵槐?”
“?;保銈兺屠锩娴臇|西?”
柳幽幽輕輕的說道:“沈傳山的手臂,很胖。”
“所以他說留著也沒用,這竹根老結(jié)實(shí)了,很適合著這個野民的身份?!?p> 趙大海開始耍無賴,祭出他‘野民’的身份,右手繼續(xù)狠狠的捏呀捏著柳幽幽的左手。
此時,兩人正過河心,洶涌大水幾乎已經(jīng)淹沒到了柳幽幽牛仔褲的邊緣。
‘嘩啦啦’的朝東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