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眨巴了下眼睛,李叔夜拉著我往樓上走,他一路上輕車熟路,好似排演過許多回。
小二把我們引進(jìn)視線最好的一間雅間,一邊俯瞰京城景色,一邊品味美酒佳肴,愜意!
“我們不點(diǎn)菜嗎?”我問。
李叔夜拍了拍手,很快桌子上便擺滿了。
“來來來!我們一起吃!”我招呼春華他們四個同桌坐下,他們卻突然扭捏起來了。
“師父又不是外人!”我說,“而且,我今天是小壽星,你們都得聽我的!”
其實(shí)不算餓,但是我對鶴頤樓有執(zhí)念,所以愣是吃到打了三個飽嗝才算完。
“師父……你不吃嗎?”我見李叔夜自己一口未動,只是喝酒,覺得稀奇。
李叔夜身上酒香陣陣,我心道不妙,這男人喝多了,就變成另一個人了。
我做了個勝利的手勢,問李叔夜:“師父,這是幾呀?”
李叔夜搖頭笑,把我擁到他身邊,在我耳畔輕聲說:“鶴頤樓,我買了,送你!”
他問:“可歡喜?”
我突然想起那天在鶴頤樓無意之間說要做老板娘的話,心里比喝了酒還滾燙。
“喜歡?!?p> 我盯著李叔夜眼里映出的星光,我想,醉了的人,是我。
我又做了個勝利的手勢,對李叔夜說:“這是幾呀?”
“四。”李叔夜說。
“噗嗤!”春華沒忍住,笑出了聲。
我汗顏,好不容易說一聲喜歡,估計(jì)明天早上他不會記得了。
初六那日早上,青鸞火急火燎地跑回了清竹軒,菜籃子里的菜都散落了。
“主子!好消息!”青鸞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地。
“嗯?說說!”我百無聊賴地扇著扇子,竹椅被我晃得嘎吱嘎吱響。
“奴婢聽集市上的人說,少女失蹤案,破了!”青鸞說。
我停下手里的動作,下了竹椅,叫修幫我把竹椅再往陰涼里挪一挪,然后盤腿坐在上面,把正在溪水邊洗衣服的春華秋實(shí)叫過來,我說:“你們快來,今天的瓜很大!”
我們圍坐在一起聽青鸞的匯報(bào)。
“回主子的話,昨日夜里那喪天良的強(qiáng)盜又要犯案,但是他們這回可是在太歲頭上動土,大理寺卿早有埋伏,尋了個替身假意被他們抓住,然后放長線釣大魚,把這幫盜賊的老巢都給端了!”
“這么神?”我問:“那這個喪天良的幕后主使是誰呀?”
青鸞故作神秘地說:“主子您絕對猜不到。”
“聽你這么說,難不成是我認(rèn)識的?”我在腦海里搜了一下,心里有了幾分猜測。
“正是彩衣閣的老板娘!”青鸞說。
“???”
春華嚇得瞪大了眼珠子,說:“主子,還好咱們沒被盯上。”
“自然是盯上了。”我說,“是師父故意留下了假地址?!?p> 我想,李叔夜那時候大概是找到了什么蛛絲馬跡了吧?
“所以,我們得感謝師父。”我有意對秋實(shí)說。
“聽說,那老板娘趁著為女孩子訂制衣裳的機(jī)會,物色長相美貌的,又趁機(jī)擄走,但為何又把這些人完好無損地送回來,眾說紛紜,沒一個靠譜的?!鼻帑[說。
長相貌美?可我覺得鶴頤樓老板的女兒生得并不算好看。
“完了?”我問。
“什么?”青鸞回了我個問句。
“那些失蹤女孩子呢?”我問青鸞,青鸞說:“只解救了一部分。”
我倒吸了口涼氣,說:“你們以后出門也小心些?!?p> “主子怎么還擔(dān)心我們呢?都怪奴婢多嘴,不然也不會害得您差點(diǎn)遇險(xiǎn)。”春華一臉懊悔。
我心里想對她說,李叔夜沒準(zhǔn)兒私底下還得感謝你呢!沒有你,說不定還不能這么快破案。
此時我才想起,彩衣閣布料的花紋我覺得眼熟,是因?yàn)轭欁诘呐畠荷砩洗┲模沁@花紋的衣裳。
“與你無關(guān)。”我說,心里卻還糾結(jié)著一個問題,為什么這些女孩子會失去神智,變成傻子?她們到底遭遇了什么呢?我心里雖然好奇,可畢竟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我最近已經(jīng)作得夠妖了,還是老老實(shí)實(shí)念經(jīng)祈福吧。
天氣熱,夜里便睡不著,小九一身的毛更睡不著,可能也是補(bǔ)品吃得太多了,它一直“喵喵”叫個不停,無奈,我只能叫青鸞給它洗澡。
“喵!”小九在澡盆里一會狗刨兒,一會兒仰泳,連我都羨慕了。
“你可真是貓生圓滿了?!蔽尹c(diǎn)了點(diǎn)小九的腦袋。
“喵……”小九撲騰著小爪子,水濺了我一身。
“好了好了!”我寵溺地笑了,點(diǎn)了點(diǎn)小九潮濕的鼻尖兒。
青鸞把它從澡盆里拎了出來,幫它擦干了身子。
“青鸞,”我問她,“你恨陸機(jī)嗎?”
青鸞說:“奴婢恨她做什么?陸機(jī)從來未傷害過奴婢。”
“哦。”我應(yīng)道。青鸞居然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當(dāng)年把她送去都統(tǒng)領(lǐng)府的人,正是陸機(jī)。
“那你怨他嗎?”我又問。
青鸞說:“怨!”
小九跳下了桌子,青鸞把手里的毛巾握成一團(tuán),丟到了盆子里,說:“他為什么要躲在這里做只縮頭烏龜?為什么不給姐姐報(bào)仇!”
“陸機(jī),他或許有別的苦衷?!?p> 他察覺到自己被百鬼窟的人盯上了,不然他六根不凈,做什么和尚。
“無論什么苦衷,奴婢此生不會再見他?!鼻帑[說,她起身抱起盆子,說,“奴婢告退?!?p> 她低垂著頭,有水珠落在盆子里,她還真是嘴硬。
“三年前,太子隨父皇微服出巡,正好路過花都,都統(tǒng)領(lǐng)已被懲治伏法,你和自己過不去嗎?”
我想給青鸞最后一次機(jī)會:“若你愿,隨時可以走?!?p> 青鸞搖頭,道:“主子,奴婢不會走,奴婢想做自己的主子,不想步姐姐的后塵?!?p> 我想,這孩子是不會回心轉(zhuǎn)意了。她打定了主意要攀高枝兒,黃雀兒,不過是她麻木自己的借口罷了。
“下去吧!”我道。
青鸞走后,我把窗子打開,修就站在窗邊,我搬了把椅子坐在窗邊,把頭伸出去,和他尬聊。
“修?”
他點(diǎn)頭。
“你有兄弟姐妹嗎?”
他點(diǎn)頭。
“他們還活著嗎?”
他點(diǎn)頭。
“你想他們嗎?”
他點(diǎn)頭。
“那好,等我自由了,你就可以去找他們了?!?p> 他搖頭。
“他們在很遠(yuǎn)的地方?”
他搖頭。
“什么?你該不會找不到他們吧?”
牛皮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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