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光天化日之下,太宰府里傳來求救的聲音,未免也太不可思議了吧?”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洛凡走到客房的一處角落,貼著墻面仔細(xì)聽了起來。
“不要啊,求求你了,放我回去,放我回去吧!”一名女子在隔壁哭喊道。
“嘿嘿嘿,你們給老子聽好了,今天你們從也得從,不從也得從?!币坏来肢E的聲音傳到洛凡的耳朵里。
“居然還不止一個人!”洛凡眉頭緊鎖低聲道,好奇的心思驅(qū)使著洛凡將耳朵更加緊貼著墻面。
“嘿嘿,你們生得這副好容貌,看得大爺我心都酥了,要不是你們是太宰大人要進(jìn)獻(xiàn)給皇上的,今兒啊,我就讓你們輪流給爺我當(dāng)新娘!”那男人陰陽怪氣地說道。
隨之而來的,是那些女人們陣陣的哭泣聲。
“進(jìn)獻(xiàn)給皇上?難不成這些女人是太宰搶過來的?看來,這太宰也絕非善類!”
這時候,隔壁又傳來了太宰低沉的責(zé)罵聲:“你這是想死嗎?隔壁還住著客人呢,你們不能換個地方嗎?”
“小的該死,小的該死,小的實在不知道隔壁還住著客人吶?!蹦悄腥税蟀愕恼Z氣說道。
隔壁瞬間安靜了下來,漸漸的,腳步聲離洛凡的房間越來越近。
“糟糕,一定是太宰!”洛凡自言自語道。
說完,一個健步?jīng)_到了床邊,趕緊躺了下來,裝作酒醉未醒的姿態(tài)。
“吱……”門被推開了。
洛凡的心臟撲通撲通地跳動著,眉頭微蹙,只想著最大限度得裝得更像一點。
一只手輕輕地拍在洛凡的胳膊上。
“洛將軍?”太宰的聲音傳進(jìn)了洛凡的耳邊。
杜太宰見洛凡沒有醒來,懸著的心也就放松了下來,又拍打了幾下洛凡的胳膊。
“嗯?誰???”洛凡裝作大醉初醒的樣子,邊翻身邊揉了揉眼睛。
“是太宰大人?。 甭宸部吹教?,趕緊從床上爬了起來,站到床邊要下跪行禮。
“這些禮數(shù),都是在外面做給別人看的,在我府中,你我二人沒有這些破規(guī)矩。”太宰扶起洛凡,慈眉善目地說道。
洛凡望向太宰的身后,十多名侍女端著洗漱的用具和十幾個托盤,托盤上放著的是給洛凡準(zhǔn)備的早餐。
“讓她們服侍你洗漱進(jìn)餐吧。吃完后,你也先別急著回你的府邸,你我在南客廳一敘可否?。俊倍盘咨塘堪愕恼Z氣問道。
“既是太宰大人吩咐,洛凡定當(dāng)從命才是?!甭宸补Ь吹卣f道。
“好,那你先忙,老夫在南客廳等你?!?p> 說完,杜庭和便離開了房間。
吃完飯,在兩名侍女的帶路下,洛凡來到了南客房。
吃完早飯去南客廳的一路上,洛凡感觸良多,這里一切建筑的裝飾,都已經(jīng)超越了常人所能想象,有的地方裝飾的細(xì)節(jié)更是僭越了朝廷的禮制。
從昨日到現(xiàn)在,洛凡所經(jīng)歷的一切,按照朝廷一年的俸祿,根本支撐不了杜府如此闊綽的排場。
來到南客廳,洛凡見到太宰,作揖問好后,二人相向而坐。
讓洛凡感到奇怪的是,身邊倚著的茶幾上干干凈凈,一杯茶水也沒有,這可不是待客之道。以太宰的身份,府中的丫鬟下人們這點規(guī)矩也不知道嗎?
二人就這樣閑侃了一會兒朝廷里的事,聊著聊著,便聊到了家長里短。
“據(jù)說你是溪山郡人氏?那兒老夫年輕的時候去過,那可是快風(fēng)水寶地??!”杜庭和笑道。
“何以見得?洛凡只知道溪山郡是個出了名的窮地方?!甭宸残χ鴨柕?。
“若不是風(fēng)水寶地,怎么能出得了似將軍一般的人物啊,哈哈…”杜庭和瞇著眼笑道。
一時間,洛凡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接話。
杜庭和說的每一句奉承話都讓洛凡感到渾身不適,讓他切身的覺得他與太宰仿佛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一樣。
甚至這個時候,他還在思考著早上客房的隔壁房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那些女人現(xiàn)在怎么樣了。
杜庭和清了清嗓門,一只手摸了摸兩邊的絡(luò)腮胡子,望著門外,意味深長地說道:“世人都說我杜庭和位高權(quán)重,家財萬貫,那都是表象。常言道,家家一本難念的經(jīng)啊?!?p> “太宰大人有何苦衷,如果不介意的話,不妨說出來,洛凡雖然愚昧,但可以盡量幫太宰大人分擔(dān)一二?!甭宸补笆终f道。
杜庭和聽完,眼角漏出了一絲迷之笑容。
“哎,洛將軍有所不知啊,人們都知道我杜某有一獨(dú)子,名叫杜奎,可是他們不知道的是,我還有一義女?!倍磐ズ鸵贿呎f著,一邊像是在思索著什么。
“義女?”洛凡問道。
“是啊,她是我死去的一位至交好友之女,臨死之前將她托付給老夫,當(dāng)時她才五歲。這世間過得真快,一晃眼的功夫,長大了,都已經(jīng)十七歲的大姑娘了。”杜庭和說完,眼睛看向洛凡。
沒等洛凡說話,杜庭和看了看空蕩蕩的茶幾,拍著腿說道:“哎呀,你看老夫這記性,待客居然沒有倒茶!還請洛將軍別見外啊?!?p> 杜庭和站了起來,對著門外大喊了一聲:“來人吶,上茶!”
半分鐘的功夫,一位穿著鳳紋長裙,發(fā)髻高攀,頭頂?shù)暮诎l(fā)中插著一根黃金簪子的女子端著茶壺走了進(jìn)來,洛凡定眼一看,這女子長著一雙柔情似水的眼睛,飽滿的鼻梁下......
論相貌,和唐詩兒比起來,絕對有過之而無不及。
但論氣質(zhì),唐詩兒身上散發(fā)的氣質(zhì),是任何其他女人無法比擬的。
洛凡差點被眼前的美景所沉醉,但是潛意識告訴自己,不能被美色所迷惑。
那女人端著茶壺向洛凡走過去,差點和洛凡來了個貼面接觸。頓時,身上散發(fā)出一道道迷人的香氣。
洛凡驚訝中帶著一絲尷尬,本能地將身子向旁邊挪了挪。
杜庭和看到洛凡略微驚訝尷尬地表情,笑了一下,道:“將軍見笑了,她就是我剛才和你提起的我的義女,杜霜月?!?p> 沒等洛凡站起來問好,杜霜月微微一笑,露出了潔白如月的牙齒,先開口道:“久聞將軍大名,近日幸得一見,將軍叫我月兒就好?!?p> 杜霜月說完,便俯身為洛凡倒茶。而一旁的杜庭和,一直若有所思地觀察著洛凡的一舉一動。
“多謝小姐賜茶?!甭宸搽p手握杯,客氣道。
“洛將軍,您是府中貴客,能為您倒茶,是我月兒的福分,您說謝謝就太疏遠(yuǎn)月兒了?!闭f完,杜霜月當(dāng)著杜奎的面沖著洛凡一絲媚笑。
杜霜月倒完茶也不走遠(yuǎn),就佇立在洛凡身邊,媚眼如絲地盯著洛凡,弄得他茶杯端在手中,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好。
杜庭和見狀,佯怒道:“你這不懂事的丫頭,看把洛將軍欺負(fù)的?!?p> 說完,杜庭和笑著對洛凡說道:“洛將軍息怒,洛將軍你有所不知啊,我的義女我養(yǎng)了十幾年,我對她的品性最為了解,對一般的客人,縱使富可敵國,亦或是官居高位,她都是愛答不理,眼光高的很。
杜太宰頓了頓,接著說道:“這也是我一直煩惱的啊,女孩子養(yǎng)大了,總得要嫁人的,今天,月兒得遇洛將軍,一時間竟然緊張到忘了禮數(shù),這讓老夫猛然間覺得,這心中一直懸著的那塊石頭啊,也該落地了。”
說完,杜庭和開懷地笑了起來,站在洛凡身邊的杜霜月,也是小臉一紅,不由得用手中的手帕遮住...眼神時不時地偷看著洛凡。
洛凡終于知道了杜庭和的意圖,杜庭和想借杜霜月拉攏自己,讓自己成為杜庭和的人。
有的時候,越是身居高位的人,辦事越是拐著彎抹著角,不到最后根本不知道他給你下的什么套。
那杜霜月一看就是風(fēng)月場的高手,怎么看也不像是杜太宰嘴里說的那種人。
洛凡冷靜地呼吸著,心里暗道:“這事我要是直接拒絕,恐怕會得罪太宰,最擔(dān)心的是牽連到大將軍?!?p> “太宰大人的美意,洛凡已經(jīng)心領(lǐng)神會了。月兒的確樣貌出眾,氣質(zhì)絕佳,又出身高貴,一般人想高攀都沒有機(jī)會。只是洛凡的終身大事需要經(jīng)得父母同意,況且家父早已為我許下一門親事。這件事,恐怕只能難為太宰大人了?!睘榱送窬芏磐ズ偷穆?lián)姻,洛凡只能昧著良心撒了一個小謊。
杜庭和眼神一緊,隨后又隨和的說道:“哈哈,洛將軍的顧慮杜某完全能理解,這件事以后再說。”
“多謝太宰大人的理解?!甭宸财鹕碜饕镜?。
“時間也不早了,我這還有公務(wù)在身。月兒,你我一起,送一送洛將軍?!倍磐ズ驼f道。
從南客廳走到杜府的大門,三人花了一刻鐘的時間,可想而知杜府的面積之大。
“哦對了,洛將軍啊,有件事老夫不得不提醒你一下?!倍磐ズ吐杂猩钜獾貙β宸舱f道。
“太宰請講,屬下洗耳恭聽?!甭宸补笆终f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