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yán)景行本來以為他們會說很久很久。
但突然，顏婳神色凝重起來了。
不好！
“我得走了。”
來不及解釋，顏婳話音未落就消失了。
沒有光與暗的分界，迷障彌漫。某種凄迷的、陰暗的、不可名狀的東西正在吞噬這個世界，令人逐漸遺忘自己，迷失其中。
幾根樹枝捅破了天空，傳來了南宮衍熟悉的氣息。
樹枝瘋長，冒出朵朵花芽，那嬌嫩的花蕊明艷地射出光來。
桃花破障。
你有沒有過腦子完全放空的感受，南宮衍曾在神識耗盡時有過。當(dāng)時他以為那就是他的極限，現(xiàn)在，他知道極限是可以超越的。該怎樣形容那種感受？所有記憶同時陳列在你的腦海里，南宮衍就這樣回憶了他的一生，包括冥界的幾千年。好像走馬觀花，他經(jīng)過自己。
可惜，醒來全部不記得。
南宮衍以為自己是做了個噩夢。
頭疼欲裂，他捂著裹了傷藥的額頭：“那是什么地方？好可怕?！?p> 南宮衍還有些驚魂未定，他甚至以為自己是在魔生活的放逐之地。
“也許世界的末日就是這樣呢?！?p> 南宮衍睜大了眼：“什么末日？怎么會？”
顏婳笑了笑：“神識的秘境當(dāng)然跟我們現(xiàn)在不一樣。也許是很久很久的以后，是世界盡頭也未可知。”
“不可能有末日的?！?p> “沒什么是不可能消亡的。這個世界也會消亡?！?p> 南宮衍有些萎靡。
顏婳話鋒一轉(zhuǎn)，臉上全是笑意：“我逗你的！”
“你看這個世界多么好。”
顏婳一個心念，就帶著南宮衍上了峰頂。今夜繁星滿天，有夜風(fēng)吹拂著。
顏婳隨意地躺在草地上：“你看這天上的星星，等明天天亮。在這里，你就可以看到一個美好世間?！?p> 南宮衍的大腦已經(jīng)停止思考了，他躺在床上，一動也不想動。
顏婳突然想到什么，伸出手來：“這是幾？”
“三?！?p> 顏婳看著自己的五根指頭，沉默了。
南宮衍在那里暗戳戳地笑。
好像日出日落也就那樣，沒什么浪漫的。但好像又不一樣。
當(dāng)陽光普照……
“是個有福澤的，傷了神識是福不是禍也說不定。”長生真人像個老頑童一樣哈哈大笑，有著他自己的豁達(dá)。
金丹后期的長生真人已經(jīng)是御獸宗最好的煉藥師了，能練元嬰修士服用的丹藥。上次嚴(yán)景行的傷也是他治的，也算個熟人了。
“多謝長生真人了?！鳖亱O真心實意地向他行了個禮。
“道君?！遍L生真人還禮，依然笑呵呵的。
顏婳并不是不會煉丹，到她這種程度，什么都會會一點。
像嚴(yán)景行這樣傷在神識，還是得她親自動手，她這哪兒是養(yǎng)小弟啊。
“都是什么啊，我怎么什么都記不到了？”
顏婳守在一旁的，涼涼道：“還記得你去歷練嗎？”
“這個倒是記得，歷練的時候……我怎么記不起了？”
“別想了，好了就行了?！?p> “我傷全好了嗎？”
顏婳冷淡道：“嗯。”
“誰救的我？”
“我睡了多久？”
……
顏婳：……
“我識海怎么擴大了怎么多？我是得到了什么寶物嗎？”南宮衍欣喜若狂。
顏婳涼涼道：“你只是有了你之前的神識了?！?p> 南宮衍馬上反應(yīng)過來：“那我之前的記憶呢？那幾千年?！?p> “有神識還不夠嗎？你太貪心了。”
“當(dāng)然不夠，你幫我恢復(fù)記憶?！?p> 顏婳無力道：“你還是躺下睡覺吧?！?p> “我的記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