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想到,這個時候,妖修敢再出來作亂。
還是明晃晃地經(jīng)過了擂臺,這是再挑釁整個修真界!
泠末下了擂臺后一言不發(fā),他明明贏了,卻像丟了魂一樣。
“師尊,我不能再參加宗門大比了?!?p> 好不容易走到今天,他卻要放棄了。他知道宗門大比意味著什么嗎?
顏婳并沒有急著責怪他,問道:“為什么?”
“我,我感受到了那個妖修身上有我們狐族的令牌。圣狐令!”
不知不覺,淚水已經(jīng)流了泠末滿臉。不是狐族的人是不能明白這令牌對狐族的意義的。
那是唯一能與傳承相提并論的東西,那是絕境支撐他的信念,那是他精神的旗幟,對每一個狐族來說。
那是信仰。
“你想好了嗎?”顏婳問。
權(quán)衡好你失去的和你得到的了嗎?
泠末一俯首:“我想好了!”
“那你去吧。下去準備好?!?p> 泠末鄭重地一行禮:“謝師尊!”
即使我什么都不會得到,那又怎樣?
一無所有卻不悔遵從信仰。
殿上點著明亮的燭,不停留著淚。顏婳一陣恍惚,抬手滅了所有的光。
陷入黑暗。
令牌嗎?她記憶里似乎有過這個東西?
秦震抱著酒壇,跌跌撞撞地跑進這空曠的宮殿。
腳步聲打破了滿殿的寂靜,夜明珠照亮了坐在黑暗中的顏婳的臉。
“是你啊,我還以為沒人了?!?p> 他是真的喝高了,顏婳無意與醉鬼糾纏。抬腳欲走,秦震跟了上來。
“你也有傷心事嗎?給你喝我的酒?!鼻卣鹱灶欁缘睾里嬕豢凇?p> “你的傷心事是什么?”秦震的醉眼也看不清面前的人已經(jīng)走了。
“我的?我告訴你也無妨?!鼻卣鹱匝宰哉Z。
顏婳正要推開門——
“我愛上了一個妖修。”
門外是止水道君冷清的臉。
走不了了,排排坐聽秦震講故事吧。
太一宗身為對抗妖獸的第一宗,它的一位化神長老和妖修相戀,這事傳出去就是天大的丑聞。太一宗不會讓顏婳有說出去的機會。
止水道君一只手還擱在劍上,顏婳想,他是在思慮到底要不要滅口吧。
這都什么破事。
秦震還再講:“她是一只善良的妖怪,我最初認識她的時候她還是一只小妖……”
初識,憐她是只孤苦無依的小妖,料想她翻不出風浪,便饒了她一命。誰想到后來的緣分會讓他們有千年的糾葛,等發(fā)現(xiàn),那糾纏已太深了。她始終不是什么厲害的妖怪,但卻能在他心里翻云覆雨。
秦震想喝個爛醉如泥:“為什么,為什么她是妖呢?”
可這些年酒喝得太多了,心太疼了,很難醉了。
“她不是想和你斷了嗎?你為何不斷?!?p> 秦震有一種被說中的狼狽:“你胡說什么,她怎么想斷?!?p> 止水道君緊皺起了眉。驚雷道君向來瀟灑豪邁,沒想到在這男女私情下這樣扭捏猶豫,看來還是你妖族女子先說咬斷,他才停下自欺欺人,回到太一宗。
“你不想斷,她也沒斷?!?p> 秦震怔忪片刻,慢慢笑了起來。他拿酒壇子在桌上一拍:“老兄,你很懂啊。是不是也有什么故事,說來聽聽?”
顏婳翻了個白眼,她在人間學到了很多。
秦震不依不饒,想著顏婳聽了自己這么一件私事,她也得說一件。
“說說,你有沒有什么傾慕之人?說出來沒什么,我們都是兄弟?!?p> “沒有?!?p> “沒有,你活了多少年了?”高階修士的年齡是難以看出的,平時問也是很不禮貌的行為。
“很多很多年了?!?p> “那應該有很多傾慕你的人吧?!?p> “不知道,沒注意。”
“嘿嘿,羽章也沒有。”秦震嘲笑道。
“那些小情小愛有什么可看的?!敝顾谰湫Φ?。
看顏婳的表情也是認同,秦震感到有些無趣:“哼哼。我找別人喝酒了。”
止水道君起身,冷著臉要將秦震送回去。止水道君和驚雷道君同一代同一宗門的修士,怎么著也有些交情。
止水道君轉(zhuǎn)過頭來,他的臉隱在那淺淺的一層影里,看不清表情:“打擾了?!?p> 顏婳一挑眉,低著的頭未曾抬起,淡然道:“保密。”
門緩緩合上了,還滿室清靜。
看來是不打算殺她了。
洛離弦
走不了了,排排坐聽我講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