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婳真的有點生氣了。她培養(yǎng)個繼承人容易嗎?
差不多都只欠最后一步了,他現(xiàn)在跟她說他不想當(dāng)?
就好像辛苦在路上跋涉,馬上就要到目的地了,都看見勝利的曙光了,突然跟你說你被退回起點,要重頭再來。
顏婳也不管什么冷靜不冷靜了,指著大門口:“出去,你出去?!?p> 她氣得微微漲紅了臉。當(dāng)她是威嚴(yán)的,她帶著怒氣的臉是鋒利的美。但當(dāng)她是體貼的,她的怒意不僅不能威懾人,倒給她添了一份俏皮活潑。
成瑾一點都不怕顏婳,她總是溫和的,像一汪柔柔的水。這點怒氣,都不足以能讓他反省自己。
被顏婳推出房門,關(guān)在門外,成瑾只覺得哭笑不得。
他真覺得顏婳像個孩子,太幼稚了。粗暴的冷待是最無理取鬧的舉動。
在她做出這樣無理的舉動后,他還會搭理她嗎?
他會。
成瑾繞到窗前,輕輕敲了幾下窗沿,敲出明快的節(jié)奏。
顏婳“砰砰砰”地重拍了三下窗。
成瑾:……
他仍耐心地敲著窗,敲出低沉緩慢的節(jié)奏,是求和的意思。
顏婳沒再理他。
成瑾足足敲了三個時辰的窗,顏婳才出門。
“敲什么敲?煩死了!”
成瑾訕訕地摸摸鼻子。
晚些時候,成瑾喝了酒,換南宮衍跟顏婳說。
看見南宮衍,顏婳繃緊了的臉緩和幾分。她對南宮衍總要多幾分包容,這分關(guān)愛連帶上了成瑾。
在柔和的夜色里,南宮衍發(fā)出溫柔優(yōu)雅的音色:“你和那個我吵架了?”
南宮衍畢竟是幽魂,他現(xiàn)身時帶來一股涼意,體溫低的顏婳卻很容易習(xí)慣。
她不理會南宮衍的裝傻:“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就如他所說,”南宮衍看著她的眼睛,似乎是想望進她內(nèi)心深處,“我不想做什么玄界之主。”
那婳婳你呢,你是怎么想的?你待我,單純我這個人,可有一分特別?
南宮衍掩住自己的悲傷,換上一絲懇求:“婳婳,玄界不能沒有你,我做不好接班人的?!?p> 顏婳沒心思打什么感情牌,直接了當(dāng):“你在玄界的時候做的很好。你為什么不當(dāng)?”
很多時候,她并不是不知道,只是多了一分寬容。南宮衍在玄界的作為,她看得清清楚楚。
“你是想的,不然你何以發(fā)展那些勢力?”
南宮衍面上一僵,他沒想到他在顏婳面前謙恭溫和、與世無爭的形象早就破滅了。也是,玄界的風(fēng)吹草動,哪能瞞過顏婳的眼睛?
他非常在意自己的顏婳心里的形象,靈氣似乎正慢慢從自己的胸腔抽去,他難過得都快喘不上氣。哪個上位者會喜歡貪戀權(quán)勢、欺瞞自己的人呢?
“婳婳”,南宮衍聽到自己微啞的嗓音,“我不是要奪你的權(quán)。我只是……”
“我只是害怕有一天你會把我丟到一邊,就此遺忘。追隨在你身邊的人何其多?!彼运ψ兂闪似渲凶顑?yōu)秀的哪一個,她最得力的下屬。
顏婳搖搖頭,輕柔了聲音:“我不是怪你。”
“你不是想要這些嗎?怎么現(xiàn)在變了呢?你想做朱雀國的皇帝,這跟成為我的接班人又有什么區(qū)別?”玄界之主不是比一個人間的皇帝要好嗎?
南宮衍的聲音完全啞了:“不,我不想了。從到玄界開始,我一直都不想。我只想有朝一日得證大道,像你一樣……”
他甚至都不敢問顏婳,到了那個時候愿不愿意帶他一起走。他怕得到否定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