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水城,觀景樓。
蔚天與洛凡塵選了一處頂樓雅間,兩人對面坐下,歡飲無限。
窗外望去,洛水靜靜繞城而過,清風徐徐,讓人好不暢快。
談笑中,蔚天得知,洛凡塵身為御神山莊的少莊主,平日里卻很少參與山莊的事情,都是他的父親和叔伯們在料理。
洛凡塵在三年前游山玩水的時候,偶遇“天劍”呂懷南,而呂懷南號稱江湖第一劍客,一生中未曾收徒,等見了洛凡塵之后,竟起了收徒的心思。
不僅得到了“天劍”的指點,洛凡塵憑借天資聰慧,悟性極高,將“太虛劍”也學了,自此成了用劍的高手,放任整個豫州、甚至大禹,在同輩中也算得上是佼佼者了。
洛凡塵身為少莊主,劍法又是高超,卻絲毫沒有架子,這是令蔚天欣賞的地方。
“蔚大哥,聽你的口音,不像是豫州人氏呢...”洛凡塵突然問道。
蔚天苦笑一聲,將這幾天發(fā)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訴了對方。
洛凡塵吃了一驚,卻對蔚天的話深信不疑:
“蔚大哥不是大禹朝的人,來這里是為了找一個叫‘司夜’的人...我御神山莊雖然算不上九州大派,但人脈倒也廣泛,蔚大哥不妨說出那人身材模樣,待我回莊,立刻稟報父親尋找...”
“唉...”蔚天嘆了口氣,“多謝洛兄弟了,但我如今失去了記憶,記不得司夜什么樣子,甚至...甚至連他是男是女都...”
“原來是這樣...蔚大哥,我想你一定會恢復記憶的,到時候如果記起了那人的模樣,兄弟我愿效犬馬之勞!”洛凡塵說話間,豪氣直上云霄。
“好,咱們一言為定,來,干!”
蔚天端起酒杯,和洛凡塵繼續(xù)暢飲。
酒至酣處,不知不覺間,夜色低垂,兩人竟然在觀景臺喝了足足一天的酒。
因為同是習武之人,蔚天和洛凡塵倒不至于像尋常人那樣喝得爛醉如泥,但也是滿臉飛紅,眼神有些迷離了。
“時候不早...洛兄弟,咱們...咱們明天再喝,如何啊...”
蔚天邊說邊將大手拍在洛凡塵的肩膀上,忽然覺得手中柔軟滑膩,正詫異間,洛凡塵有些尷尬,輕輕躲開了蔚天的手。
洛凡塵的眼神游離不定,蔚天摩挲著手掌,問道:
“洛兄弟的骨肉有些松軟,有些像...像閨中女子...”
洛凡塵聽此,臉色變得有些難看,猛然起身:
“蔚大哥,你說誰像女子?!”
酒勁上涌,洛凡塵眼中冒出金星,搖搖晃晃就要栽倒,蔚天一把將其扶住,才發(fā)覺洛凡塵的腰也很是纖細,不堪一握。
香氣隱隱襲來,蔚天顯然已醉,再看時,仿佛躺在懷中的,是一位絕色佳人,眼神竟也開始變得不一樣了。
“好香,洛兄弟帶了什么香囊?”
洛凡塵立刻酒醒了大半,從蔚天懷里急急掙脫,嗔道:
“蔚大哥這是作甚,竟然接連取笑于我...天色不早,凡塵要回去了...”
洛凡塵不等蔚天回應,小跑著出了房間,不忘拋給店小二一錠銀子作酒錢。
不一會兒,觀景樓下馬蹄陣陣,洛凡塵趁著夜色揚鞭去了。
觀景樓上,蔚天趴在酒案上,已經醉的不省人事...
一個高大的影子在門外跟小二說了兩句,踱了進來,抱起蔚天就走,看他滿頭火紅的卷發(fā),竟然是赤仙派的長老,祝游龍。
“老夫等了你一天,真不容易啊...咦?這是什么東西?”
祝游龍見腳下有一塊玉佩,想當然的以為是蔚天的東西,順手塞進了他的口袋...
與此同時,洛水城外,屠七一人郁悶地走著。
白天與蔚天的一戰(zhàn),讓他徹底失去了做為一個劍客該有的信心。
“我屠七竟然敗在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人手里,還妄圖什么天下第一劍客,為父親報仇?”
屠七自言自語,卻不知有一人在身后悄悄跟著。
“屠小兄弟,貧僧已經跟了你一路,該歇歇了吧?”
屠七大驚,猛然轉身,月色下,法匯大和尚手持法杖,正笑嘻嘻地盯著自己。
“大師,怎么是您?”
法匯面帶慈祥,對屠七施了一禮:
“善哉善哉,屠小兄弟是不是很在意白天的那場比試呢?”
屠七點點頭:
“不錯,那場比試,讓我認清了自己,也許,我壓根不會用劍...我也不配做乾坤九劍的傳人?!?p> 法匯笑著搖搖頭,兩條眉毛輕輕顫動:
“屠小兄弟,依照貧僧看來,你是敗在了戾氣太重,心有雜念。我佛慈悲,只要你放下心中的殺念,方可有參悟的可能啊...”
屠七遲疑了一會兒,“讓我屠七放下屠刀么?這可是萬萬不能!呂懷南那老賊與我有殺父之仇,不管他躲到哪里,我一定要找到他,用這老賊的頭來祭奠我父親的在天之靈!”
“說得好,咳咳...”
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法匯神色一怔,朝黑暗處一瞥。
陰秀才緩步踱出,臉上帶著些詭笑,法匯和屠七的話他聽得清清楚楚。
“殷堂主的功力又有精進啊,卻不知為何要躲在暗處?”法匯眉頭一皺。
“幸虧我來的及時,否則屠七這好好的苗子就被你渡化了...”陰秀才嗤笑道,“老火龍此刻定是找那個姓蔚的去了,有了那個‘怪人’相助,赤仙派也有些盼頭。不過,我陰秀才卻看中了屠七的這股狠勁,江湖險惡,我清霄派正需要這樣的人才,咳咳...”
陰秀才的話說的很明白,他是來拉攏屠七入派的。
“殷堂主,屠七心中的殺念太重,如果放任江湖,很有可能走火入魔,這個你比我更清楚吧?唯有入我佛門,才能讓他徹底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啊...”
法匯剛說完,陰秀才仰天大笑幾聲:
“大師的話太嚴重了,試問天下所有門派里,除了普度寺之外,有幾個能做到不殺生呢?咳咳...更何況,大師您出家之前,身上不也背著幾十條人命么?”
法匯神色急變,“貧僧出家之前戾氣太重,但所殺之人,都是罪有應得、惡貫滿盈的歹人。再者說,貧僧之所以會出家,也是為了洗刷身上的罪孽啊...”
“哈哈...咳咳...”陰秀才笑得岔了氣,咳個不停,“真是可笑,大師,試問天下人都像大師一樣,殺了人,再入空門便可逃脫罪責,那也太便宜了吧?”
“你...”法匯有些怒色,不過馬上覺察出自己動了嗔戒,強壓住心頭的火氣。
“咳咳...屠七,我陰秀才別的本事沒有,讓你報仇雪恨,倒是有把握。你好好想一想,是愿意跟我入清霄派,還是鐵了心跟法匯大師出家當和尚?”
陰秀才飽含深意的眼神看著屠七,似乎早就看透了對方內心深處的渴望。
不出所料,屠七下定了決心,向陰秀才一跪:
“屠七愿意跟隨殷堂主,入清霄派!”
陰秀才眼中放光,將屠七攙扶起身:
“屠七,我清霄派入門弟子都有師父提攜,我殷九郎不才,雖然算不上是江湖中頂尖的高手,但自信也能讓你的功力和劍法更上一層樓!怎么樣,愿不愿意拜我為師?”
屠七面露喜色,又跪倒在陰秀才腳下,“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這次陰秀才卻沒阻止他。
“師父在上,請受弟子跪拜!”
“哈哈...徒兒快些平身,自此以后,你在江湖上行走,大可以報上我清霄派的名號,你再也不是孤家寡人了,哈哈...”
陰秀才得意之極,在一瞬間,不僅沒了病態(tài),在說到“孤家寡人”這四個字的時候,故意瞟了一眼法匯。
法匯無奈地搖搖頭,木已成舟,他多說無益,只得甩了甩袖子,持著法杖悄悄隱入夜幕中。
“屠七,你好自為之,記住貧僧的一句話,苦海無涯回頭是岸...”
法匯的話繞著兩人三圈之后方才匿跡,讓陰秀才大驚不已。
“法匯這老和尚的功力,簡直高深莫測,要不是我有本派的秘法在身,早就讓他識破了...”
陰秀才暗暗吁了口氣,扶起了屠七。
“師父,屠七真想馬上找到呂懷南那個老賊,殺了他為父親報仇啊...”
屠七報仇心切,不過陰秀才卻一臉的淡然。
“咳咳...以你現在的功力,還夠不上呂懷南的腳脖子,要報仇的話,跟為師好好習練內功吧...”
屠七有些失望,“師父,那...我們現在要到哪里呢?”
陰秀才一指南方:
“去荊州,我應了掌門師兄一件事,還沒辦妥呢...”
老油條叉叉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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