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陳成這一路上自己嚇唬自己,不斷提高對“假徒弟”的戰(zhàn)斗力指數(shù)的評估——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宣城的這幫文人對他的畏懼更甚!
風(fēng)聲鶴唳,草木皆兵!
還沒開始比試,卻已經(jīng)提前做好了失敗的準(zhǔn)備了!
“靠,你們能有點骨氣嗎!我聽說‘宣城四秀’頗有名聲啊,在本地也是有一群小迷弟擁躉的,怎么會覺得四個人加一起都比不過一個外地人?”陳成難免有些看低地想,但轉(zhuǎn)瞬又覺得對方有顧慮很正常——
畢竟他們實際上的對手并非一個所謂的“青年”,而是已經(jīng)埋在峴山下的大宗師。
……
木質(zhì)結(jié)構(gòu)的謝朓樓分上下兩層,頂蓋琉瓦,四檐高飛。
下層題為“謝朓樓”,四方置屏風(fēng)門,曲徑回廊、氣勢十足。樓基周圍刻有謝朓詩文名作,沒能獲準(zhǔn)入樓的人們圍在那里,評點著古人的金句。
上層題額曰“北望樓”,圍以木欄桿,可以遠(yuǎn)眺敬亭,臨榭吹風(fēng),可以說風(fēng)雅至極了。
只是在樓外時,陳成與江森并沒在二樓上有人活動——
等進了樓,發(fā)現(xiàn)一樓人不少,二樓的樓梯仍然被人守著,不許人上樓。
因為“宣城四秀”正在二樓上商議演練對敵之策。
陳成和江森看到了昨日在蕪湖遇到的那位向他倆通報消息的老哥,相互行禮,十分高興。
這老哥也是剛剛趕到,人家卻是坐馬車來的,早上出發(fā),不慌不忙。
想到自己和江森在江上晃了一晚上,大早上又是一路步行,真是累死。
“這姓紹的簡直是欺人太甚!”
陳成還沒跟老哥交流兩句,忽然聽到二樓一聲爆喝,樓下眾人面面相覷,不知樓上在搞什么,然后便是一陣小聲地議論。
蕪湖老哥嘿嘿一笑道:“這一定是‘宣城四秀’中的第三秀,‘王文卿'了,此人雖然名‘文’,卻好吟‘武’,脾性與名字全然相反,你說好玩不好玩?”
陳成連說好玩,又問這宣城“第三秀”為何說姓紹的“欺人太甚”——
此前陳成問起張愿,冒充者名姓,張愿只說“姓紹”,自稱“紹生”——
“姓邵?”
“不,紹!”
陳成當(dāng)時還以為是張愿弄錯了,但從第三秀口中可以驗證,的確是姓“紹”了。
“‘欺人太甚’啊,”蕪湖老哥興致勃勃地:“說是姓紹的與‘四秀’約定好了,如果今天的詩會他最終取勝,那么‘四秀’以后就要改名為‘宣城四銹’——鐵生衣也,無甚用也!”
“噗!”陳成被這個冷笑話“冷”了一下:“這哥們也太‘秀’了吧,比詩還不夠,還要捉弄人?——那他有沒有說,要是他輸了,怎么辦?”
“紹生說,他是不可能輸?shù)模 笔徍细缧Φ溃骸叭f一輸了——那他隨便跟‘四秀’里哪一個人姓?!?p> 陳成:“……”
這個假師兄怎么像小孩跟人鬧著玩似的……
跟你姓?
跟你姓!
不知你媽貴姓?
“哎,老哥——你的消息很靈通嘛!”陳成見對方什么都知道,有些詫異。
對方昨日和自己一樣,還在外地,現(xiàn)在到了宣城,感覺什么事情都了然于胸。
蕪湖老哥笑道:“沒什么了不起的,到了之后——多聽,多看,多問!”
陳成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自己自從沒和遠(yuǎn)在長安的小郡主通信之后,再也沒有“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之外”的感覺,像無頭蒼蠅亂碰亂撞。
走水路還好,順著江水漂流好了,一上岸就迷路。
只恨古代沒有高德地圖導(dǎo)航。
也終于明白為何古人聚會總是喜歡挑什么什么山,什么什么樓了——
因為足夠高,遠(yuǎn)遠(yuǎn)地能看見,不怕走錯路??!
之前還吐槽參加個詩會還要爬相當(dāng)于十多層樓高的山上(已經(jīng)要慶幸宣城的山海拔都不高),現(xiàn)在看來,要不是有這“天然地標(biāo)”,自己和江森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那老哥,能否跟我講講‘四秀’都是什么樣的???我看你也很了解的樣子?!标惓尚南胱约簩B生完全沒了解,那了解一下宣城“四秀”也不錯——
畢竟自己如果今天想展現(xiàn)自己“孟浩然嫡傳弟子”的實力,那紹生和宣城四秀都是自己比較的對象,都是對手。
“當(dāng)然沒問題!這你可算是問對人了!”蕪湖老哥爽快道:“在場的,恐怕沒有誰比我知道他們知道得更多了!”
“妙啊,我們一出來就能遇到老哥你這個‘大能人’,真是太幸運了!”陳成一通彩虹屁拍得老哥舒舒服服:“這就是上蒼冥冥中注定的‘猿糞’?。 ?p> “哈哈,我也不知道怎么的,一看小兄弟你就是個來日大有前程的人,不自覺地就親近!”蕪湖老哥也很商業(yè)互吹:“不過,在我向你細(xì)細(xì)介紹之前,我還有一件事要做。你等一會兒,莫急?!?p> “什么事?”
“我早上坐車來得太急,暈車了。”
陳成:“……”之前還羨慕老哥是個有錢人,現(xiàn)在看到大唐“寶馬雕車”的減震系統(tǒng)的確不咋地。
“現(xiàn)在我——想吐!”
陳成:“……”
“等我出去吐完了再回來跟你介紹!”
“……”陳成很無奈:“老哥自便!”
“只吐不‘便’,你放心吧!”
“快去快回,別等會兒被他們攔住了你進不來了。”
“沒事,我會說本地話,他們不會攔著我的!”蕪湖老哥自信滿滿道。
操……
你也知道他們不會攔本地人……
感情剛剛在外面就是為了刁難小陳我是吧!
見老哥走了,陳成閑來無事,便讓江森幫著把自己的頭發(fā)重新束一下,整理整理英俊的相貌,不要在人前丟孟老師的臉——早上過來急急忙忙的,一直沒顧得上。
結(jié)果剛剛束到一半時,似乎樓上宣城“四秀”已經(jīng)商量好了今日“賽程”,攔著的樓梯放開了,大家可以上二樓了。
并且——
在外面圍觀的人想觀戰(zhàn)的也都可以進樓來了!
“我日!”陳成剛把頭發(fā)弄到一半,心中格外不滿,特么的現(xiàn)在所有人都可以進樓,都可以上二樓,那他喵的之前刁難老子又是“三連平”又是不能寫“風(fēng)流盡”啥的!
你們還說不是針對我?
“上樓!上樓!”陳成一邊托著自己的頭發(fā),一邊招呼江森趕緊往二樓上沖——
今天人這么多,不趕緊上去,等會兒二樓不一定有位置了!
在現(xiàn)代熟悉各種插隊技巧的小陳很快就從蜂擁而上的人群中脫穎而出,第一個擠上了二樓——
卻見二樓上有琴,有棋,有美女,四個白衣素士右側(cè)一字排開,應(yīng)當(dāng)就是“宣城四秀”了,他們對面也有案席——
應(yīng)該就是給紹生留的位置了。
長慶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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