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身后門被關(guān)上。
皇帝君任玄正坐在文案上處理公務(wù),多日來都有人固定送來奏折讓他處理,此刻正埋頭苦干地批閱奏折。
房中很是寧靜,角落點著檀香,香氣不濃不淡剛剛好,縈繞在空氣中。
“老臣拜見陛下!”葉擎天緩緩上前行禮。
聞言,君任玄微微抬起頭,疲憊的揉揉眉頭,看向葉擎天。
“無需多禮,趕緊起來吧?!?p> 葉擎天起身,規(guī)矩地站在原地。
見他并沒主動說話,君任玄輕輕嘆口氣,放下手中奏折,目光落到他身上。
“丞相是為太子一事來的吧……”
“是?!比~擎天垂眸彎著身子,直言應(yīng)道。
“坐下說話吧?!?p> 君任玄起身來到葉擎天身邊,示意他坐到旁邊。
兩人坐在屋里,桌上放著茶水,下一秒讓人震驚的一幕,當(dāng)朝帝王竟然親手倒了杯茶遞到葉擎天面前!
葉擎天連忙低頭道:“老臣惶恐?!?p> 哪有君給臣斟茶的道理?
半晌,只聽屋里一聲嘆息。
“唉?!?p> 君任玄無奈地揉揉額頭,面上露出幾分難得的笑容:“大哥,此處就你我二人,用不著那么多禮數(shù)……”
若是有外人在場,定是要驚上一番!
傳言中,盛天國的當(dāng)朝丞相葉擎天,和當(dāng)今圣上君任玄曾共同患難,共同血拼,打下如今盛天國一片江山,這二人之間乃是血的交情。
世人只知道兩人私下交情甚好,所以葉家旺盛,地位也不同凡響。
卻沒人知道,這兩人其實在年輕的時候,便早已結(jié)拜成異性兄弟,共生死共患難的那種,情同手足。
這件事極少有人知道,也就老一輩跟他二人有過接觸的人才了解,而如今知道他們之間這層關(guān)系的人已經(jīng)少之又少了。
當(dāng)初君任玄推翻前朝,登基為帝,葉擎天作為好兄弟,更是一個好助力,以后少不了在身旁輔佐之職。若讓人知道了他二人之間的這層關(guān)系,怕是有心人會在背后說閑話,覺得葉擎天怎樣怎樣都是靠關(guān)系什么的,于是便決定不張揚,只要兩人心里互相牢記結(jié)拜的情分就好。
而葉擎天有如今的地位,還真跟皇上的這層關(guān)系沒什么聯(lián)系,實實在在是靠他的智慧能力而努力得來的,就是怕惹起是非才決定避嫌,畢竟當(dāng)今世道謠言就是這和平年代最鋒利的利器。
這么多年了,君任玄也一直沒忘本,當(dāng)了帝王依舊記得這位結(jié)拜兄弟,許多時候兩人私下里都像老友般相處,有時君任玄也會偶爾喚葉擎天幾聲“大哥”。
葉擎天今年七十多了,比君任玄大個十多歲,年齡雖相差一些,卻并不妨礙兄弟情義。
不過也正因如此,葉擎天在朝中做什么事都不用擔(dān)心遭君王揣測,無后顧之憂。
“老臣明白,不過君是君,臣是臣,有些禮數(shù)還是不可作廢的?!?p> 君任玄見此,無奈搖搖頭:“你啊,這么多年了還是如此固執(zhí),頭腦一根筋。”
兩個人都已經(jīng)年紀(jì)大了,調(diào)侃起來也不會生氣。
葉擎天笑了一下,有些話在君任玄面前別人不敢說的,他敢說,也算是靠關(guān)系的一種特權(quán)。
“陛下,老臣聽聞太子方才又來請旨了?”
兩人心無芥蒂,說話也直,不用顧慮什么,君任玄聞言,點點頭。
“是啊,又來了,朕這個兒子怕是要揪著你那寶貝孫女兒不放了~”
葉擎天皺皺眉:“那……您的意思?”
“哈哈,你的脾性我還不了解?你家孫女兒若是被朕隨意許配了,你還不得提刀殺到朕的殿門前!”君任玄哈哈笑了兩聲,葉擎天老臉頓時一松。
此意,便是沒答應(yīng)太子了。
“不過,你家那丫頭可有什么想法?”君任玄頓了頓,突然問道。
葉擎天收住笑容,低頭沉思一陣,然后抬頭看向君任玄:“不瞞陛下,我家傾云……并不想嫁進(jìn)皇室?!?p> 這話若換成別人說就算是冒犯了,偏偏葉擎天說出口君任玄并不會放心上,只是皺皺眉,心中好奇。
“哦?這是為何?”
葉擎天沒什么要隱瞞的,實話實說:“她說,皇家后宮佳麗三千,是非之地她不想踏入?!?p> 是非,自然是指皇子之間的斗爭了,誰娶了她這個丞相千金,豈不是龍虎添騰得到一個大助力!
“好一個小女子,看得倒透徹。”話音剛落,便瞧見君任玄眼神亮了亮,眸中透著幾絲笑意。
“那丫頭,朕從見到第一面起就覺得很特別,不驕不躁,沉著冷靜,也不似其他女子般的少時心性,呵,朕瞧著有幾分氣派,這一點隨了你呀……不過性子倒有些古怪,朕都看不透她的心思……”
天底下至今讓他看不透心思的人,除了老九君御塵,便是葉傾云了。
這么說這二人還真有可能處得來呢,可惜,那丫頭不想嫁入皇室……唉,這一點有點難搞啊~畢竟成親講究你情我愿,情投意合……
那邊皇上在想著亂七八糟的,這邊葉擎天卻松口氣,皇上沒答應(yīng)太子,也是看在他的面子上顧念他們?nèi)~家,有這層情分在,看來事情也沒想象中那么難解決。
……
葉擎天去面圣后,葉傾云和君心然也往她們住的院子走。
一路上君心然說這說那的,幫她想招兒拒絕太子,她這個當(dāng)事人沒覺得怎樣,這丫頭卻比她還上心。
“葉小姐?!?p> 兩人走著走著,前方突然出現(xiàn)一道熟悉的人影,褐色衣袍,貴氣凌人,定睛一看,除了太子殿下君玨言還能是誰。
君心然一下子警惕起來,小心翼翼地打了聲招呼:“見過太子皇兄?!?p> 葉傾云也微微行禮:“見過太子殿下?!?p> 半路都能遇上,不知道是巧遇還是故意的。
“葉小姐又美了幾分,真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君玨言目光帶著點點笑意,肆虐地打量了一遍她全身。
這目光落在她身上讓人極不舒服,她微微抬頭一笑,“謝殿下惦念,只是臣女卻沒有殿下的感覺,只覺得多日不見,您還如之前般模樣,也沒什么變化?!?p> “呵呵。”君玨言冷冷一笑:“葉小姐還真會說話,但愿日后嫁于本宮為妃時,也能如此直言直語,不顧后果?!焙蠊炙室庖е兀钢还赏{。
想必他也是看清了,葉傾云對他確實沒有什么感情,也不可能心甘情愿的被他打動,每次見面都與他作對,這樣的女人看來只能用強(qiáng)。
于是表面上有些態(tài)度也就用不著遮掩了。
“太子殿下可別如此篤定,到時候若沒走到那一步,可千萬別失望?!币馑际歉嬖V他,他們是絕不會走到成親那一步的,太子妃?找別人當(dāng)去吧!
瞬間君玨言目光陰涼幾分,嘴唇微揚:“本宮無所謂,葉小姐……可別后悔今日的態(tài)度?!?p> “嗯,殿下放心,不后悔?!蹦樒ざ妓洪_了,也不用非裝得端莊大氣。
說實話,她忍這個偽君子已經(jīng)忍很久了。
“你真要跟本宮作對?”君玨言死死盯著她問道。
“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你莫不是指著君御塵那個家伙給你撐腰?我告訴你,本宮已再次向父皇請旨,不出幾日圣旨應(yīng)該就會下了,到時候你想拒絕都拒不了,還是得乖乖嫁到我東宮里!”
葉傾云淡淡一笑,應(yīng)該?
準(zhǔn)確注意到這個字眼,意思就是皇上還沒答應(yīng)呢,不然的話圣旨當(dāng)天就下了,還用過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