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其實(shí)早就不在乎了?!痹S念沖吳至笑的一臉坦誠?!坝忠粋€5年過去了,日子過得很快?!?p> 吳至看了看她,故作輕松的說道“我這不是怕你一回來就觸景生情嗎,你沒事那簡直再好不過了。”
說完跟她擺手,“得了,我回去應(yīng)付我的娘娘們了。”
吳至走后,沈沁打電話來約她晚上去酒吧。
許念答應(yīng)了。
中午的時候,許念跟許父一起回了世紀(jì)花園,許母做了一大桌好吃的。三人邊吃邊聊,仿佛回到了許念出國前的日子。
許母突然問許念“上次相親的小秦怎么樣啊,聽你姑姑講,人年輕有為,性格也好,你覺著怎么樣?!?p> 許念想了想,開口:“人挺好的,做朋友應(yīng)該挺適合?!?p> 許母跟許父交換了個眼神,許母猶豫的開口;“念念啊,這人的一輩子,身邊的人形形色色,來了又走,是很正常的?!?p> 許念哪兒會聽不出來自己母親話里的弦外之音,笑的無奈。
“媽,你是今天第二個認(rèn)為我還沉浸在過去出不來的人,”她夾了一塊排骨放到許母的碗里,輕輕的說“可我這個人,從小便是沒心沒肺,你也知道。”
說完又輕輕握著許母的手,安慰的說道:“這事兒對我來說,沒你們想的那么嚴(yán)重,不足以更不值得?!?p> 許母寬心的拍了拍她的手背,不再說話。
許父也甚為寬慰,便開口想聊聊工作的事兒。
“爸也老了,趁現(xiàn)在還能干,你現(xiàn)在去公司還能帶著你幾年。”說完嘆了口氣,“哎,這么大的公司,總要交到自己人手里才放心?!?p> 當(dāng)初許父召集了親戚朋友紛紛入股,老一輩的人沒有那么多花花腸子,只想著入股可以錢滾錢,利滾利就成。
之后一些股東紛紛安排自己的孩子去安泰上班,老年人沒那種歪心思,可如今的年輕人干什么都跟錢打交道,每個地方都要用到錢,錢不夠花的時候歪心思就出來了。
許念知道許父近幾年調(diào)和各方勢力甚是辛苦,安慰的說道:“放心吧爸,有我呢?!?p> 許念吃完飯回了念青城。
出租車停到了別墅門口,許念付了錢開門下車。
一抬頭,看見了個熟人。
許念心想,這人啊,真的是嘴上不能惦記的次數(shù)太多了。
她面不改色的走到蘇辰面前。
這身看起來價格不菲的西裝穿在蘇辰身上,許念不得不承認(rèn),他長得確實(shí)不錯的。高大挺拔,利落寸頭,濃眉大眼,如今的他多了一份成熟氣息,他果然不是當(dāng)初那個毛小子了。
可許念的內(nèi)心并無一絲波瀾,客氣的打量著他,客觀的得出以上結(jié)論,接著客氣的開了口:“有事?”
——
林一默回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畫面,男人直直的站著,像一株利落挺拔的小白楊,背對著看不清楚長相。而她面前的女人還是早上見到時的那身打扮,整齊干練,一臉平靜。
突然不知道從哪兒來了一陣風(fēng),一絲頭發(fā)勾在了她的嘴角,她也沒理睬,若有所思的站在那兒。
林一默的眼神冷了下來。
一旁的秦子俊也看見了許念,好奇的說:“哎,那不許念嘛,哎那人誰啊,氣氛好曖昧哦?!闭f完想到了什么,一拍腦袋,“嘿,不會是前男友吧,我聽我小姨說過,這男人跟一三十多歲的少婦鬼混,聽說那小少婦家里挺有錢的,這不,送了這男人一棟酒店呢。叫什么來著,蘇什么...”
“蘇辰?!绷忠荒鏌o表情的開口。
秦子俊一拍手“對,蘇辰!”后又意識到什么,驚魂不定的問他:“怎么,你認(rèn)識?”
林一默沒理他。
秦子俊不依不饒“怎么回事?你真認(rèn)識???”
林一默轉(zhuǎn)頭瞥他,眼神有些不耐煩。秦子俊知道自己這哥們什么脾氣,抿著嘴做了個拉鏈的動作,示意他自己不問了。
這邊,“若有所思”的許念和蘇辰面對面的站著,許念問完那句話,蘇辰還是沉默,許念便想繞過他回家。
剛走出兩步,身后的人開了口?!皩Σ黄??!闭Z氣似有些痛苦。
許念嘆了口氣,轉(zhuǎn)身看著他。蘇辰愧疚自責(zé)的表情落在了許念的眼中。她沒說話,似乎又回到了當(dāng)年她站在冷風(fēng)中,看著那輛車晃動的厲害,聽著女人嬌柔造作的呻吟,看著蘇辰臉色潮紅,一臉舒適的從車中下來。
——
“念念...”蘇辰穿著一件有些破舊的白T恤,牛仔褲的腰帶還沒完全系好,他慌張的看著許念,想走過去又不敢直視她。
許念半張臉隱匿在白色的路燈中,一半臉慘白,平日紅潤的嘴唇此刻看起來有些干裂,“嗯?”
她發(fā)現(xiàn)自己嗓子啞了,此刻一出口嗓子隱隱約約的有些疼。
這時候,女人從車中慢悠悠的出來了。年齡估摸著有30歲上下,燙的大卷,妖媚的雙眼此刻看著蘇辰,又轉(zhuǎn)頭看看許念,不屑的嗤了一聲。
“你們自己談,我走了。”說完扭著細(xì)腰頭也不回的走了。
寒風(fēng)刺骨,似乎隱約有下雨的跡象。
許念深吸了一口氣,像是剛剛回了神,她緩慢的眨了一下眼睛,喊了蘇辰的名字。
“嗯。”蘇辰低著頭,不敢看她。
“我來是想告訴你,我下學(xué)期就要去墨爾本了?!痹S念裹緊了自己身上的短款呢子衣,輕輕的開口。
蘇辰猛然抬頭看她,眼中有不可置信和悲涼。
許念抬頭望進(jìn)他的眼底,一字一句的說“所以,我們分手吧?!?p> 蘇辰苦澀的笑了下,“什么時候的決定?”
許念歪頭想了想,說:“就剛剛?!?p> 過一會兒,又慢慢的開口:“也可能很早之前就想過?!?p> 蘇辰沉默了下來。
雨點(diǎn)一滴一滴的落了下來,許念聞到了清新的泥土氣息,想到了中考時800米考試時也下著小雨,自己跑了一半就氣喘吁吁,蘇辰在旁邊為她加油,告訴她不準(zhǔn)放棄,否則他一定會揍她。
許念知道自己應(yīng)該生氣,因?yàn)樗某鲕?,他的冷漠,他的不解釋?p> 可她想的卻是這些年在自己心里他一再的為自己的學(xué)業(yè)和前途所讓步,自己從來沒有將他放在第一位,沒有為他做過妥協(xié)。
正是年少輕狂的年紀(jì),正是不管不顧只想相愛的年紀(jì),她卻一直是冷靜甚至是冷漠的。
也是在那一瞬間,許念幡然醒悟,她不愛他。
——
“滴——”尖銳的喇叭聲將許念從回憶中拉了出來,她聞聲望過去,看見一輛黑色的寶馬X6靜靜的停在前面不遠(yuǎn)處。
她仔細(xì)一看,林一默正坐在駕駛位,冷漠的看著她。
車上的秦子俊拍了下他,“哎,你好端端按什么喇叭?!彼嗔巳喽洌粷M的嘟囔一句。
蘇辰也聞聲望了過來,只見車?yán)镒粋€男人,看不清楚長相,他忍不住皺了皺眉,試探的開口:“認(rèn)識的?”
許念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將目光轉(zhuǎn)向蘇辰,“你找我有事?”
“聽說你回國了,想來看看你?!?p> “噢?!?p> 蘇辰看著面前的許念,5年沒見,她身上儼然沒了大學(xué)時候的學(xué)生氣,如今的她,相貌沒變,耀眼依舊,可周身上下卻跟從前不一樣了。
即使他現(xiàn)在自認(rèn)為自己很成功,他私心的想讓她看看如今的自己,不是從前那個喝雪碧都要小口省著喝的初中生,也不是刮風(fēng)下雨都開著破舊的二手車低頭哈腰跟人推銷酒的毛小子。
他只是想讓她看看如今的自己。
即使他知道許念從來都沒在乎過他貧窮或富有。
她不在意。
蘇辰開口:“改天一起吃個飯?”
許念猶豫了下,模棱兩可的回了句:“再說吧?!?p> 蘇辰也不勉強(qiáng),最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轉(zhuǎn)身離開了。
這邊的林一默突然問秦子?。骸巴砩霞s個酒?”
“行啊。”秦子俊興奮的答應(yīng)著,“不過,就咱倆???再叫點(diǎn)人唄,人多熱鬧。”
林一默看著許念轉(zhuǎn)身進(jìn)了別墅,煩躁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你安排吧。”
——
晚上8點(diǎn),沈沁開著她那輛奧迪來接她。
J市最有名的酒吧,名叫seven。位置有些偏僻,因?yàn)橹鞔蛏衩仫L(fēng)。酒吧老板似乎也不擔(dān)心虧損,來這兒的一般都是熟人,或者熟人的朋友。
許念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無肩帶背心,堪堪遮住肚臍,露出纖細(xì)沒有一絲贅肉的腰身,下身是一件緊身牛仔褲,筆直細(xì)長的腿被包裹其中,腳上一雙黑色細(xì)跟鞋。
在家里被沈沁威逼利誘化了一個稍稍有些濃的小煙熏,輕熟風(fēng)情盡顯。
酒吧里沒多少人,歌曲也很安靜,大多都是三三兩兩的朋友聚在一起談天說地。
她跟沈沁找了一個角落坐了下來,這幾年在國外喝了不少的洋酒,她酒量明顯提升,于是要了兩杯龍舌蘭。沈沁又點(diǎn)了一杯長島冰茶。
兩人邊喝邊聊,許念一抬眼,兩個挺拔的身影撞入眼簾。
秦子俊驚訝的看著許念,“嘿,真巧啊?!庇洲D(zhuǎn)頭看了眼沈沁,“你朋友?。俊?p> 許念也有些驚訝,看了眼林一默,他的身高擋住了頭頂?shù)臒艄?,整個人浸在黑暗中,看不清楚表情,只能隱約看見冷削的下頜骨。
許念又把目光看向秦子俊,說道:“你們怎么會來這兒?。俊?p> “這老板跟我們是發(fā)小?!鼻刈涌⌒χf,“怕他破產(chǎn),來給他捧捧生意。”
沈沁偷偷打量這兩個男人,兩人都很高,說話的這個圓臉圓眼睛,看上去有些萌,沉默的這個...看不清楚臉。
她知道許念跟蘇辰在一起之后,基本上已經(jīng)沒有異性朋友,這幾年在國外,也不知道異性緣怎么樣。
現(xiàn)在突然冒出來的這兩個男人,約莫著也就是最近相親宴上認(rèn)識的。
“那一起玩兒吧,人多還熱鬧些?!鄙蚯邿崆榈难s。
秦子俊猶豫的看著林一默,他自己倒是一百個樂意,只是自己這哥們今天主動約酒,想來是心情不太好,不知道愿不愿意跟別人拼桌。
沒曾想,林一默倒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就坐下來了。
沈沁跟秦子俊兩人都是天然的自來熟,兩人開始天南海北的聊,偶爾拉著許念聊上幾句,氣氛也算是活躍。
秦子俊和許念兩人早已習(xí)慣林一默生人勿進(jìn)的性子,也不強(qiáng)拉著他加入話題。倒是沈沁,發(fā)現(xiàn)林一默總是一個人默默的喝酒后,就開始不經(jīng)意的打量他。
這么一打量,她覺得眼前的人似乎有些熟悉?她在腦子里搜索半天,忽然靈光一現(xiàn)。
她悄悄瞥了眼許念,心想,這妮子行啊,倆人什么時候又遇上的,竟是一點(diǎn)都沒給她透漏。
酒過三巡,四人都有些微醺,許念臉又變得紅撲撲的。沈沁今晚喝的有些嗨,此刻腦子有些不清醒。
她突然抱住許念,有些哽咽的說:“我們念念,怎么總是遇上渣男呢?!?p> 許念拿著酒杯的手頓了頓,心下有了不好的預(yù)感,還沒來得及開口。
沈沁突然放開她,“啪”的一聲她用力的拍著桌子站起來,指著林一默,有些氣急敗壞,“林秦,你就是一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