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酒足飯飽之后,老白得意地咬著一根草,哼著小曲,心情舒悅。
洛亭風身前橫放一把劍,正是那把無名劍,他低著頭雙手撫摸著無名劍,觸,入手即是涼,是那種徹骨的冰涼,但除了冰涼并無其他感覺。
看,仔細看才看到,一道細如發(fā)絲的紋路從劍柄處擴散成三道紋路,然而這三道紋路也在不斷擴散,甚至不斷交織反復(fù),看得洛亭風有些眼花繚亂。
“這是什么破劍,難道是為了這些花紋,真搞不懂,控鶴府為什么要搶一把破劍?!甭逋わL看了半天也看不出有什么名堂,生氣之下,竟然說絕世名劍是把破劍,更甚至想把這破劍扔了。
雖然他口頭上這樣說,但他還是舍不得扔,他心里這樣安慰著自己,只怕還沒遇到識貨的主。
“哈哈?!崩习自谝慌酝敌Γ€是掩蓋不在他那獨特的笑聲,那是種笑著讓人感覺很舒服的笑。
“老白,你笑什么?”洛亭風黑著臉問道。
“沒什么。只是感覺小白狐吃飽了,圓嘟嘟的很好笑?!崩习撞恢绾畏瘩g,目光微移,就看到睡得很香的小白狐,道。
“僅此而已嗎?”洛亭風見老白還不承認,也是一時的無語。
“是啊?!崩习滓琅f不承認,當他的視線再次落到小白狐身上時,他眼神很不自然的向洛亭風看,與洛亭風對視一眼后,自己給自己找著臺階下,道:“公子,我們?nèi)ツ模俊?p> “西秦之地,聽說哪里的江湖最為混亂,最為煩雜,我倒是想見識見識,看看咱倆能否在哪里闖出一番天地?!甭逋わL想著想著,竟獨自笑起來了,笑得是那樣天真無邪,拍拍背上的春曉劍,有一副江湖游俠之氣。
洛亭風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這樣說,但他總感覺他必須要去一次西秦,可能是命中注定,還是什么,他不清楚。
老白微微一笑,公子是真話還是說假話,這個他還是清楚的,畢竟跟在公子身邊已有七八個春秋了,只是他故意沒有揭穿而已。
主仆兩人面面相覷,很默契的笑了笑,洛亭風伸出雙手仔細梳理自己的雙鬢,無論在那里自己的形象才是最重要的,想著路途上遇到幾個紅顏知己,那就太好了。老白則娩娩褲腿,提提褲子,蓄勢待發(fā)。
話雖如此,事實上西秦之地,已經(jīng)變成了名副其實的混亂之地,有名的一流勢力兵家祖庭棋山,兵家祖庭棋圣山作為兵家第一大脈,很是樂意看到戰(zhàn)斗的發(fā)生,這樣他們才能從中取得極大的好處。
二流頂峰勢力是一尊魔教旁支,白蓮密教,自稱佛祖降臨世,為解救世間,哄騙了不少流民加入密教,壯大了密教的勢力,很快就能與兵家祖庭棋圣山一爭高下了。其余二,三流小勢力,在西秦更是多得很常見,各勢力的爭斗也是極多見的。
西秦之地遠在西邊是昔日大秦帝國的祖地,距此地小說也得有數(shù)上萬余里,需要經(jīng)過很多州府,翻越高山,江湖溪水,不過,其中還有個大阻礙,便是還要穿過三個大湖,七個小湖,可所謂是路途遙遠了。
就算是這樣,老白還是像往常一樣慢悠悠地牽著馬,這匹馬還是從一位客棧老掌柜的那里買來的,是匹老馬,腿不太利索,但也能湊合著用。
老白有著驚人的腳力,從不叫累,叫苦,只是經(jīng)常寒餓。洛亭風也是不緊不慢地坐在馬上,坐累了,找棵老槐樹,在樹下倒頭睡會,醒了,繼續(xù)騎馬上路。
這樣下來,原本遙遙無期的路途又變得很快,很有意思了,甚至需要好長時間,但這不是問題,關(guān)鍵的是他們快沒錢了,之前大手大腳的花著錢,還給別人賞錢,現(xiàn)在只能一個手指掰著一個手指的花。
兩朝元三年立秋,西秦之地發(fā)生叛亂,連帶西秦上下全部五十州府,一百二十五郡縣淪陷,天下嘩然,北魏,南楚兩朝舉座震驚。北魏,南楚,西秦三朝鼎立。
北魏與西秦兩朝在西秦邊疆雙蛟關(guān)對壘,北魏有名的鐵甲軍,以及西秦暗地里組建的十萬黑甲軍,戰(zhàn)鼓響起,兩軍對壘,氣勢洶洶,但沒有一方是率先出站的,北魏這邊想以氣勢壓倒對方,從而一鼓作氣,打敗他們。
但事實并非他們所想的那樣,西秦這邊黑甲軍中仍有不少將領(lǐng),出自西秦一流勢力兵家祖庭棋圣山,自然而然也明白這個兵家大忌,當然是絕對不會讓對方得逞的,與此同時西秦黑甲軍中也是戰(zhàn)歌響起,號角聲,他們手中的塑,戟,戈,矛等兵器的摩擦聲也接連響起,氣勢也不是弱。
作為雙蛟關(guān),西秦的門戶地勢險要,兵家必爭之地,此時已是狂風大作,卷起黃沙萬丈,但并不能阻止雙朝的腳步,叫喝聲滿天,兩朝軍士氣勢磅礴,戰(zhàn)意更是恢宏無比,好像都能把天捅出個窟窿。
兩軍對壘已有五日,但兩軍卻沒有進行一次有利的進攻,這讓人很猜不透。
現(xiàn)在主仆兩人餓了只能吃干糧,渴了只能找個小溪河用手捧著喝,身上的衣服也是又破又臟又舊了,活生生的像個臭要飯的乞丐,不過,還是比乞丐好很多,就是有匹老馬,那是匹很瘦很瘦的老馬。
在路途中,匆忙趕路的主仆兩人也沿途聽聞了這個消息,主仆兩人又不愿意離去,畢竟已經(jīng)行到了半路上了,再回去成什么樣子,半路上涌現(xiàn)出了大量的流民,西秦自事發(fā)以來流民逐漸增多,而西秦糧食又緊缺,哪里顧得管這些流民,北魏,南楚兩個敵對國就更別說了。
因為缺糧,西秦涌現(xiàn)出大量流民,先前一場大戰(zhàn),讓西秦很多平民百姓離家失所,饑餓,恐懼,這四個字繚繞他們心頭,恰巧有很多黑心商戶上漲糧價,導(dǎo)致百姓買不起糧,去賺取那些個黑心錢。
西秦很多小地區(qū)已然化為人間地獄,許多人間百態(tài)在此逐一展開,人性的因果,善惡,有埋兒養(yǎng)母,有割肉喂兒,有賣兒換糧,還有很多,很多。
這就是江湖,江湖有人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懸壺濟世救人,有人化身邪魔妖道禍亂人間,江湖如酒,酒如江湖,入口微辣,由辣至甜,回味無窮。
西秦后方起火,北魏并沒有主動出擊,而是與其對壘,想耗一耗西秦有名的黑甲軍的軍力。
西秦為了光復(fù),也是下了很大的功夫,竟然暗地里在西秦第一位開國皇帝陵墓中,豢養(yǎng)了十五萬大軍,二十幾年了,居然從來沒被人發(fā)現(xiàn)過。
然后便是西秦諜報機構(gòu)逐步滲透到北魏軍政機構(gòu)中,掌握北魏的所有軍機,北魏廟堂上也有他們的人,而且其中不乏有許多能人異士,促使北魏朝廷不敢輕舉妄動。
……
西秦大乾府,是西秦五大州府之一,也是西秦流民數(shù)量最多的地區(qū),此時大街上空蕩蕩的幾乎沒有人走動,所有店鋪早在第一時間關(guān)了門,一片蕭索之景在西秦各大地區(qū)傳蕩著。
洛亭風與老白緩慢行走在大街上,至于那匹瘦馬,早在之前就因為遇到很多流民,就把馬殺了,吃肉。但也沒有幾塊,因為馬太瘦了,瘦得只剩下皮包骨頭了。
大街上很少能看到過往行人,就算遇到了那行人皆是一副行色匆匆的樣子,快步消失在大街上。
突然城門樓處沖出一群鐵騎,鐵騎共有三隊,每隊十人,都身穿厚重的黑色的鎧甲,手持長戈,長矛,麾下的駿馬盡是披有黑色甲胃,整個鐵騎散發(fā)著令人膽戰(zhàn)的肅殺之氣,黑甲軍。
黑甲軍,西秦一個古老的兵種,自先秦時期就有,并且與西秦先皇在馬定中原時,可是殺得各路軍侯聞風喪膽,在中原各地有極大的兇威。
“大將軍有令,但凡來往出入西秦之人,一律嚴查,如有外來者,膽敢擾亂陛下登基者,格殺勿論?!睘槭椎暮诩总娛最I(lǐng)怒目圓睜的掃視過往路人,肅聲道。
黑甲軍首領(lǐng)背后的黑甲駿馬上,插著一面迎風飄揚的王旗,“西秦,皇室麾下嫡系御林軍。”
每個被黑甲軍掃視而過的路人,都心驚肉跳的不敢用正眼瞧他,立即躲閃開,生怕被黑甲軍瞧上,抓去當兵,死了,那可就糟了。視線微微移動,路上正有兩人左顧右盼張望著,好像是第一次途徑此地,倒不像是流民,眼神里沒有流露出半點流民該有的恐懼。
“來,來就是你倆過來,讓本將軍親自檢查檢查?!焙诩总娛最I(lǐng)感覺這兩人頗有意思,這人竟然不怕們,隨手指向洛亭風,叫道。
“將軍叫我干啥,莫非有什么好處給我。”洛亭風笑了笑,說著緩步走過來,老白跟在后面。
“好處,你在想啥,本將軍不殺你算好了,還給你什么好處?!焙诩总娛最I(lǐng)冷笑,平生他沒見過這么有趣的人,在他面前如此淡定從容。
“那多謝將軍不殺之恩。”洛亭風說道。
“你敢戲弄本將軍,我看你想找死?!焙诩总娛最I(lǐng)冷冷的說道。
“沒有草民不敢,草民只是實話實說?!甭逋わL說道。
“好個伶牙俐齒的小子。快說你從而來到何而去,如有欺瞞,如若不是本將軍自會放了你?!焙隰彳娛最I(lǐng)有些不耐煩了,新皇帝就要登基了,還有很多事需要他辦,他可沒閑工夫給這個小子玩。
“將軍,他是我小少爺,老爺讓我?guī)∩贍斣诖笄錾?,可不成想路上遭遇馬賊將貨物洗劫一空,現(xiàn)在到了西秦大乾府舉目無親,肚子已經(jīng)餓了好幾天了?!币慌缘睦习自谶@時搭話,哭喪著臉,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黑甲軍首領(lǐng)仔細打量著主仆二人,心中拿不定主意。“將軍,草民讀過幾年書,也考取過進士,只不過要不是被困在這里,那早就考取功名了?!甭逋わL眼珠珠子轉(zhuǎn)動,靈機一動,跪在地上,道。
老白也跟著跪在地上,不曾言語。
“好了,算我倒霉,我黑甲軍中也沒有幾個讀書人,看在你讀過幾年書的份上,跟我走,到我黑甲軍做個師爺,一日三頓飯管飽,干得好,還有軍餉拿,干不好就只能被砍頭,你去不去,可要想好了再說?!焙诩总娛最I(lǐng)斟酌了許久,終才下起決定。
然后他隨意暼了眼主仆兩人背后鼓鼓囊囊的大包袱,洛亭風道,“將軍如不信可親自看看,里面盡是一些個看不上眼的爛衣服。”說著伸出手就要掀開包袱讓這位黑甲軍首領(lǐng)看。
黑甲軍首領(lǐng)示意,不看了,心里想著,也不過是幾件破衣服吧,頂多是本舊書。
“去?!甭逋わL沒有絲毫猶豫,滿臉欣喜的回答。
“你也跟著去吧!”黑甲軍首領(lǐng)也通宵人情世故,想著,還是不把主仆二人分開較好。
洛亭風與老白跪謝,真沒想到這么快,就能有飯吃真好,以后不用餓肚子,天大地大吃飯最大,洛亭風是這樣想著,老白倒是沒有想什么,他要是想也只是想想為了填飽自己的肚子就行。
之后黑甲軍首領(lǐng)叫人牽來一匹黑甲俊馬,待洛亭風騎上去,老白照舊像往常一樣給少爺牽馬。緊接著黑翎軍首領(lǐng)叫喝道:“回!”隨著一聲令下,黑甲軍三騎向城門外奔馳而去,整齊劃一,道路兩旁濺起滾滾煙塵,氣勢如虹。
洛亭風與老白還是根據(jù)以前的速度慢悠悠的,跟隨在黑翎軍后面,途中好幾次差點跟丟,氣得這個正牌軍騎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了。
長恨酒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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