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華叩了叩桌面,“我這有一筆送錢的生意給你,不知你想不想做?!?p> 李二雖然愛錢,可還有幾分小聰明,訕笑著說:“大、大俠,這掙了錢,也得有命花不是……”
“呵!”沈若華輕笑了聲,“別怕,是你的老本行。我要你最近一直拉著謝徊去萬金賭坊賭錢,不論輸贏,都不能讓他離開賭桌。平日里他都輸多少錢?”
“少則兩三百兩,多、多的話,四五百兩?!崩疃曇粲行╊澏?。
“你既然做這生意,想必認得些算賬的技巧,你記著,不讓他輸到上千兩,都不能讓他離開賭場!”
沈若華從懷里掏出一個荷包,“這里頭的錢,只是你酬勞的四分之一?!?p> 李二手忙腳亂的接過荷包,打開后眼睛都直了,那里頭可不是銀錠啊,是金元寶!
李二跪直了給沈若華磕頭,“大俠放心,小的就算使出渾身的本事,也一定讓謝徊輸他個傾家蕩產!”
“你走吧?!鄙蛉羧A微微一笑,“我給你一天時間,兩日后還在這家客棧,這間廂房,我們銀貨兩訖。”
李二喜不自勝,點頭哈腰,腳底飄忽的離開了客棧。
楚恒從窗戶目送他離開,才同沈若華一道離開了客棧,又回到了萬金賭坊。
賭坊內鬧哄哄一團,有些人賭狠了,當真是一日也不肯離開,賭坊內蔓延著酒味和臭味。
沈若華被楚恒護著,避開紛擾的人群,來到賭坊一處清凈之地。
一個男子穿著灰衫,拿著算盤撥弄著什么,見二人來到跟前,微微一笑:“二位若想要玩兩把,請自尋賭桌?!?p> 沈若華取出一錠金元寶擱在桌上,“我有些事,想找你們掌柜的談一談?!?p> 男子取過金元寶,翻轉著看了兩眼,又打量了一下沈若華和楚恒,躬身道:“二位請——”
二人跟著他走上賭坊樓上的廂房,進門后,那男子身上的氣勢便變了,“這位姑娘,尋我有何事?”
“正如掌柜所見,我有事請掌柜幫忙?!鄙蛉羧A透過黑紗看了看那人的臉色,微笑道:“掌柜別擔心,雖說是幫我的忙,可這忙,實則是給掌柜的送錢來了?!?p> “是何說法?”
“掌柜的認識謝徊吧?!?p> 掌柜輕笑一聲,“哈,我就知道,那孬種遲早有一天要被人弄?!?p> 掌柜換了個姿勢,上下打量沈若華:“你就是被那孬種攥住了把柄的搖錢樹?”
沈若華瞇了瞇眸,“非也,我與這二人都有仇,無意聽說此事,不想浪費了這絕佳的機會?!?p> 掌柜的來了點興趣,微調了姿勢,“你想如何?”
“掌柜手下的荷官,手上應該有不少本事,只要掌柜私下提點一番,讓他們在謝徊賭錢時做些手腳,想必讓他輸的傾家蕩產,是很簡單的事?!?p> “若真按你做的,到時候別人說我們賭坊暗出老千,豈不是毀了我萬金賭坊的名聲?”掌柜輕笑一聲。
“掌柜自己有數,上千兩白銀換別人兩三句閑話,值還是不值?!鄙蛉羧A不動聲色的說。
掌柜垂頭思索片刻,咬了咬牙,“若他還不起……”
“這你放心,我只要他輸,輸的錢,若是他還不起,屆時我來還給掌柜的?!?p> “好!”掌柜一拍桌案,“姑娘大氣,這忙,我?guī)土?!?p> ……
未時,沈若華回到驚蟄樓。
習嬤嬤上前替她換了身衣裳,稟道:“上午小姐不在,彭氏身邊的景穗來咱們這支了兩百兩銀子記賬,說是彭氏最近胃口不好,府醫(yī)說,要買些燕窩回來煮了吃?!?p> 沈若華漫不經心道:“支了就支了吧,她肚子里的孩子現在金貴的很?!?p> “娘那邊,每日的藥膳更換了嗎?”沈若華坐在桌旁倒了杯茶抿了抿。
“老奴和陳嬤嬤通過氣了,每天煎好的藥都拿小瓶子收起來,在廂房里更換昨天大夫開的藥膳喂夫人?!?p> 沈若華點了點頭。
半晌后,蒹葭捧著小案走了進來,將案上的血燕擱在桌上,“昨日小姐喝那湯藥有些受涼,奴婢煮了一碗血燕,小姐嘗嘗。”
沈若華端到身前舀了舀,“我們院子里的血燕剩的還多么?”
“不多了,小姐若想吃,奴婢現在就遣人出去買?!?p> “我身子又不若,哪需要吃那么些血燕補身體?!鄙蛉羧A舀了幾下就將碗了出去,“彭氏不是身子不爽么,蒹葭,你去把我院子里剩下的血燕包好,再把這碗燕窩端著,陪我去看看彭姨娘?!?p> 阮煙閣
沈若華施施然撩起內簾走進屋內,面上含笑,“沒想到金姨和蓉兒也在這兒啊?!?p> 金氏起身接了她一下,“這不是大嫂病了么,老夫人擔憂彭氏一個人悶,就讓我多來陪陪她?!?p> “倒是長姐,近些日子不是忙得很么,怎么有功夫來看彭姨娘了?!鄙蛉乜粗趯γ胬C墩上落座的沈若華,斂住眸間的陰鷙。
沈若華轉過身示意蒹葭過來,端起案上的燕窩道:“不是聽說彭姨娘胃口不好么,景穗上午來支了兩百兩買燕窩,定也買的白燕吧,白燕哪有血燕滋補,我看我那兒還剩一些,就全帶過來了?!?p> 彭氏自她來后便眼神飄忽,不敢看沈若華的眼睛,垂著頭悶聲說:“妾身怎好隨意拿大小姐的東西呢,血燕珍貴,還是留給大小姐,妾身喝些白燕就夠了……”
“姨娘這么說就不對了?!鄙蛉羧A傾身上前拍了拍她的手背,“姨娘肚子里懷的,可是我們沈家大房的孩子,不論嫡庶,都是父親的孩子,我這個做姐姐的,怎么能不出份力呢?!?p> 沈若華將站在邊上的景穗喊來,“你來伺候你家姨娘,把這碗燕窩喝了?!?p> 沈若華剛要遞過去,突然一收手,“等等,還不能喝?!鄙蛉羧A轉身喊了一聲蒹葭:“你去將府醫(yī)喊來,這個時候,想必他還在府上沒有離開?!?p> “長姐喊府醫(yī)做什么?彭姨娘的平安脈他上午便診過了?!鄙蛉囟⒅掷锏难喔C,恨不得搶過來喂彭氏喝了。
沈若華端著碗言笑晏晏:“這燕窩不是我親自煮的,也不知道有沒有什么損傷胎氣的東西,當然要喊人來看看才行?!?p> 金氏吞了口涎水,眸中掠過一抹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