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老四老五已經(jīng)死透,老二跌落時半邊身子壓著老五,所有沒有受到致命傷,只是被竹刀刺暈,現(xiàn)在又悠悠轉醒。
“你個小雜毛!我要殺你全家!生吃你的肉!把你..”
看清吳庸模樣,老二似乎忘了疼痛,開始破口大罵。
吳庸冷笑一聲,使出吃奶力氣將丁老爺尸身拖入陷阱,隨后將丁家?guī)淼夭窕锶客读诉M去,順帶把地聒噪地老二砸暈。
“田叔,我在令妹面前對著山神發(fā)誓,要給你報仇。”
吳庸動手將田剛裸露地尸身再次掩埋,“我沒有食言,就讓這些人給您陪葬吧!”
話音剛落,掩土似乎倏然跳動了一下,嚇得吳庸全身汗毛立時炸開,不由得瞪大眼珠仔細一瞧,卻又沒看出任何異樣。
“難道是我眼花..”
此刻已四更已過,再過一個多時辰便會天亮。吳庸不敢久留,將幾個火把全部擲入坑中。
半柱香不到,烈火熊熊燃起,老二的慘叫聲傳來,劃破寧靜夜空,山林里熟睡的動物紛紛被驚醒,開始窸窸窣窣亂竄。
“火..好玩..”
火焰開始沖天,吳庸正欲離開,卻聽得噗通一聲,已失心瘋的老大縱身跳入了火海,又是一陣凄厲慘叫,不一會,刺鼻焦臭夾雜肉香,在夜風下飄來..
吳庸也是聽得一陣心悸,穩(wěn)住心神略作思量,怕遭埋伏不敢原路返回,只得繼續(xù)往深山里前行,然后繞了個大圈才往回趕。
“你要出去玩也要吃了早飯呀,餓壞了吧?”
吳母看著一臉汗?jié)n,疲態(tài)盡顯的吳庸責備道,此時已是次日黃昏。
“是有點餓..”吳庸摸著饑腸轆轆的肚子。
“再等等,快了..”
午夜,吳庸摸黑來到雨中生家,發(fā)現(xiàn)空無一人,這才安心地回家睡下。之后幾天吳庸便躲在房間里不再外出。
這日夜里,出去串門地吳母急沖沖地回到家。
“他爸,出大事啦,丁家死人了..”
一墻之隔地吳庸聽得真切,昨日有獵戶路過陷阱,瞧見里面尸骨,消息迅速傳開,丁家這才承認遭了埋伏。
第二天,鄉(xiāng)里游徼領二十余名鄉(xiāng)勇,來到村里挨家挨戶訊問,唯獨雨中生已不知所蹤,自然成了最大地嫌犯。
最后游徼召集村里眾人,嚴明不得包庇,否則同是死罪,隨后領兵回去了。
丁家經(jīng)此重創(chuàng),不再如從前那般盛氣凌人,租糧也降至六成,佃戶歡呼雀躍,對丁家心存感激。
不覺間到了十一月份,吳庸在書中瞧見先賢行萬里路的主張,便魔怔了,茶不思飯不想,整日對著遠方唉聲嘆氣。
到了月底,吳庸更是覺得度日如年,終于是鼓起勇氣說了出來。
“父親母親,孩兒想出歷練一番..”
“去吧..”吳父應允道:“外面不比村里,人心險惡,凡事多留個心眼。”
吳母則是一臉不舍,“你體弱多病,記得一定要按時吃飯,注意休息..”
吳庸有些啞然,自己精心準備的說辭,愣是一句都沒用上,不是說讓我留在身邊盡孝,繼承父親教人識字的糊口差事嘛?怎么說變就變...
說到底,吳庸還是小瞧了生他養(yǎng)他的父母,其實早已看透他的心思。
臘月初五,吳庸背上簡單行囊,在父母依依不舍的地目光下,離開了這個生活了十六余年的偏僻村落。
臨走時父母還給了他五百文錢,這幾乎是家里所有積蓄,吳庸推脫不過,只得收下。
松坪村與附近地來鳳村和上水村,統(tǒng)歸長山亭管制,臨河鄉(xiāng)治下。
吳庸是家中老幺,并非是獨子,家中三兄妹,大姐在五年前嫁給了亭父,二哥身子可比自己好多了,一年前在縣里武館當學徒,既打雜又學武。
長山亭就在來鳳村,位于松坪村東北方向十余里位置,是去州縣的必經(jīng)之路,反正是順路,吳庸打算先去看望一趟大姐。
行程過半已是日上三竿,口干舌燥地吳庸四下張望,正欲尋覓清泉,突然瞥見山路下方百丈開外,兩個模糊黑影扭打在一處。
“咦?”
出于好奇,吳庸快步趕了過去,走近一瞧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一名與自己年紀相仿卻異常強壯的少年,正與一頭成年黑熊赤手搏斗。
黑熊已將少年撲倒,張開滿嘴獠牙發(fā)出陣陣嗷嗷聲,咬向少年喉部。少年也是臂力驚人,用右手死死掐住熊頸,左手握拳不停揮舞,捶打著黑熊腦袋。
吳庸繼續(xù)逼近,迅速作出判斷。黑熊兩三百斤地身體壓著少年,鋒利地前爪扣在其胸口上,爪尖刺入了肉中,暗紅色鮮血已不停流淌。
照此情形,不出半柱香時間,少年絕對氣竭,到時必死無疑。
參與其中雖然很危險,但吳庸知道,自己做不到見死不救!
“堅持?。 ?p> 吳庸抄起一塊拳頭大地石頭,沖到黑熊身后十丈距離,對著黑熊后背砸了過去。
巨石劃過一道弧線,從黑熊身側半丈處飛過,嗵地一聲砸在地面,砸出一個淺淺地小坑,隨即彈起半尺高后骨碌碌地沿著斜坡滾了下去。
“草!”
每次情急之下出手,準心都出乎意料地差,著實讓他郁悶不已。
吳庸迅速調整情緒繼續(xù)逼近,再抄起一顆大小相近的石頭砸了過去。
又是嗵一聲,石頭從黑熊身側一尺寸飛過,再次砸在了地面。
“草??!”
吳庸差點崩潰,忍不住怒吼一聲,繼續(xù)拾起第三顆石子沖了過去。
“啪!”
距離黑熊三丈距離,吳庸終于一擊得手,打在了它地臀部。
黑熊突然捱這么一下,似乎受了驚嚇,嗷唔一聲直起一人多高的身子,搖搖晃晃轉身,兩個黑色小眼睛滴溜溜轉著。
當看清吳庸后,黑熊口中發(fā)生陣陣硌咯的磨牙聲,旋即四足著地狂奔而來。
吳庸見狀立馬俯下身子,低下腦袋,發(fā)出一連串嗚嗚聲,并不斷向后倒退。
黑熊奔至吳庸身前一丈處停住腳步,有些得意地直起身子,揮舞著爪子不停示威。
“果然有用!”
吳庸心中暗喜,雖從未與狗熊正面交鋒,但父親有個愛好,喜歡通過村中獵手口述,自己用紙筆加以記錄飛禽走獸的種種,據(jù)記載這黑熊不喜食人,只要向其示弱,多半便能逃脫。
正當西驍準備發(fā)聲提醒,讓強壯少年依葫蘆畫瓢,卻見一道黑影撲來,硬生生將黑熊撲倒,爾后掄起雙拳如同兩把鐵錘,猛然砸向黑熊腦袋。
“大哥莫慌!”
少年一襲黑色麻衣,此刻端地是威風凜凜,把黑熊打了個措手不及嗷嗷直叫。
“呃..”
吳庸有點懵,眼前一幕已完全超出了自己認知,都說黑熊一巴掌便能拍死一個人,一嘴便能咬碎一顆頭顱,將其捕殺要合數(shù)人之力,輔以陷阱弩弓等..
可眼前少年僅憑一雙肉拳,便與黑熊你來我往大戰(zhàn)上百回合。
“先賢說地沒錯..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這才一出村,便遇見這么個力大無窮之人..”
吳庸思緒剛要飄,只聽得黑熊一聲怒吼,滾圓地腰肢原地一扭,一下便逆轉局勢,再次騎到了少年身上作勢欲咬。
少年面色微變,用雙肘死死抵住黑熊下顎,這才幸免于難。
吳庸急忙四下一瞧,地上地石頭要么太小要么太大,竟沒有一塊趁手的。
眼見少年體力已然不支,隨時都有可能被咬死,吳庸一咬牙一跺腳,急忙沖到黑熊跟前,解開褲子一把擼到了腳后跟。
“只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