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一刻,被腹瀉已是折騰的面色煞白的梅姑被帶了進來,往日還算鮮亮的模樣,此刻也是一副病態(tài);同進來的還有一人,竟是那看守祠堂的錢婆子,她到是沉著冷靜的跟著,不緊不慢,面色淡然,二人進門亦是行禮后站著等著回話。
烏采芊輕瞟過她二人,那梅姑自是緊張的不敢抬頭,緊緊的盯著自己的腳面兒,一雙手也是緊張的搓著衣角;
那錢婆子卻是與烏采芊四目相對一視而過以后,方才知禮的尋著規(guī)矩緩緩將頭微底,眼皮垂下,那眼底確似帶著一絲堅毅,此刻,烏采芊眼眸中竟是劃過一絲不容察覺的笑意,果然有意思。
“梅姑,昨日為何是你還了食盒到廚房?!笨粗饗邒吣俏肺房s縮的兒媳婦,烏采芊淡然開口,那梅姑雖然平日嘴里厲害,卻也是個柿子撿軟的捏的,在一進這大廳,見到這些個主子起早已是怯了。
此刻便是心驚膽戰(zhàn),如同驚弓之鳥聽聞那少夫人竟是當著一堂的貴人,直直的點了自己的名,竟是嚇得噗通跪下了。
“不關(guān)我的事,我只是去還那食盒的,是,是我婆婆拿回來的,說菜色不錯,比平日又多出兩道菜來,她一人且吃不完,便是帶回來一家人一道吃,誰曾想,誰曾想,吃完了一家人就開始腹瀉不止,早知道,早知道就不吃了?!?p> 那梅姑先是推脫并不是自己的主意,轉(zhuǎn)臉便是指向桂嬤嬤,將事情說的清楚明了,說完便又是躬身緊捂著自己那因一時激動,又隱隱作痛的腹部。
“你,你,怎么不吃死你這個小賤人。”見自己的兒媳竟是這么快就出賣了自己,桂嬤嬤氣急敗壞的罵道。
“啟稟各位主子奴婢有事稟報。”那一旁的錢婆子竟是緩緩開口。
烏采芊亦是淡笑著看著這位不請自來的錢婆子,沒想到還沒問到她的身上,她就已是按耐不住了。
“你不是看守祠堂的錢婆子嗎?此來何事?”此刻先開口的竟是李恒翊。
“回稟少爺,奴婢正是錢婆子,少夫人受罰亦是在祠堂,所以在祠堂發(fā)生之事,自是奴婢最為清楚,此事既出,便是早晚會傳喚到奴婢的名下,奴婢便不請自來,先行來回稟了?!蹦清X婆子神色自若的說著。
“你倒是個明白的,那且說說吧!”
“是!奴婢是看守祠堂的,那里發(fā)生的事情奴婢自始至終都看的分明,自從少夫人在祠堂罰跪起,原本每一餐的膳食便是由王婆子送來,親自交到桂嬤嬤手中??墒悄枪饗邒弑闶窃陟籼脗?cè)門口無人處將給少夫人的膳食拿出來自行食用了,少夫人每日所用的膳食是由這位丁香姑娘送來的。唯有昨日午膳,王婆子送了膳來,桂嬤嬤在側(cè)門處打開看了后便是沒有直接食用,而是提著食盒離開了祠堂?!?p> 那錢婆子不緊不慢的將自己所見一五一十的細細說來,果真是讓聽見的人都如同親眼所見一般真實可信。
“錢婆子你個老貨,你,你這分明是在報復(fù)我,你是報復(fù)我??!”桂嬤嬤已是瞋木切齒的看向錢婆子,眼里迸出狠毒,那眼神似要將她咬碎撕裂一般。
“侯爺,夫人,少爺,少夫人明鑒,老婆子我只是將看到的說出來而已,并無其他,老婆子若是有半句的虛言,必遭天打雷劈?!蹦清X婆子竟是指天明誓,以自證言語屬實。
“敢問這位錢婆婆,你是否看見我見過那王婆子,亦是我的丫頭見過那王婆子?”烏采芊淡淡的開口,看向那錢婆子。
“在祠堂,少夫人從未見過王婆子,少夫人的丫頭也不曾見過王婆子,每次來送膳食都是少夫人的丫頭走了以后王婆子方才過來,二人并未在此見過面?!?p> “回稟,父親,母親,芊芊的話都問完了,請二位明鑒。”只見烏采芊上前從從容容福身對著那侯爺夫婦又是盈盈一福身。將這一切看在眼里的齊瑛華,雖然不喜眼前的這個女子,卻是覺得她一舉一動并無不妥。
反而是只幾句話就將那嬤嬤想攀扯上她的心思,在眾人面前掰扯的清清楚楚了。不管是問話還是舉止都是恰到好處,挑不出一絲的不是,看來傳聞終歸是傳聞,這位烏小姐并沒有那么不堪,反而透著不簡單。
“芊芊,你且坐好歇息,此事自是與你無關(guān)的,且是有些人狗急跳墻,想要撕咬旁人而已?!笔鬃系暮顮斁故禽p輕一抬手,一句話就將烏采芊從中完全摘出來,一雙眼犀利的寒光直射像那桂嬤嬤。
“既然桂嬤嬤一家確是食用了王婆子所送去的膳食,繼而一家人便開始腹瀉的,那么問題定是出在膳食的問題上?!焙顮斃^續(xù)說著。
“侯爺,侯爺,奴婢敢保證,廚房給少夫人做的膳食絕對沒有問題??!”一聽侯爺懷疑廚房送去的膳食有問題,常嬤嬤立馬的就站不住了,情急之下也是一跪,連連說道。
“王婆子,那你說呢?”李恒翊早已瞄見此時神色極為異常的王婆子,豆大的汗珠從她的額上冒出,雙手都有些忍不住的顫動著。
“是奴婢糊涂,奴婢該死,奴婢該死?!蹦峭跗抛泳故青弁ü蛳拢灶欁缘纳绕鸲鈦?,打的極其的脆生,兩耳光下去就已是將臉打出了五指的血印子,連打了幾下,這才停下,嘴唇,雙手皆是顫抖個不停,這才慢慢開口。
“是,是奴婢一時糊涂,奴婢見天兒的送飯,早已是明了桂嬤嬤干的那點兒事,心里甚是不平,便在昨日午膳里下了點瀉藥,奴才糊涂,奴才糊涂?。 ?p> “你,好你個王婆子,竟然是你下的藥,你好歹毒??!”那桂嬤嬤聽聞,便是對著王婆子破口大罵起來,那王婆子便是不吱聲,任由那桂嬤嬤罵。
既然沒有個還嘴的,更是沒人搭理,那桂嬤嬤也是罵的無趣,又是被那侯爺和夫人冷眼看來,嚇得沒了底氣,罵了幾句便只好收聲停住了。